看著蔡琰靜靜的注視棋盤,淚水就在眼眶中打轉。盧芸靠近安慰道:“沒事兒,不就輸了一盤嘛?繼續來,我連輸給你七八盤也沒這麽難受啊。”

    “小姐,你這是安慰還是補刀呢?”葉歡聽的心中暗笑,不過他倒是很能理解蔡琰的感受,眼看接近勝利,卻一步踏入深淵。那種強烈的反差的確難受,況且她還隻有八歲。

    “不許哭,男人丈夫輸了要認,好好想想輸在哪裏?”記憶之中當年葉正教大公子下棋似乎也是這樣,一步錯,滿盤皆落索。棋道如此,戰場權謀場又豈不是一樣?

    “蔡琰再請兄長指教。”蔡琰擦了一把眼睛,目光之中透著倔強。

    “你確定要現在下?”葉歡正色問道。

    “爹爹教導,敗而不餒。”

    “那哥哥教你,敗而不餒不錯,但也不能一概而論,剛才那盤你知道輸在哪兒了嗎?如果不知道就要找出來,否則你不是不餒而是不智。”

    蔡琰聞言雙眼一亮,想了想葉歡的話又是低頭看棋盤去了。一開始隻是看,隨即拿出棋子開始複盤,兩人這局棋下了有一百多手,蔡琰落子如飛絲毫不亂。

    “嗯,不愧是史上有名的才女,小小年紀記憶力已是這般不俗了。”葉歡暗暗讚賞。

    當擺到兩條大龍互纏之時,蔡琰的速度慢了下來不住思索,但似乎不得其解。再想片刻便抬起頭來問道:“悅,悅之哥哥,你是從這兒開始就算清我的變化了嗎?”

    “昭姬你夠聰明,但我能算清你的,換個人就未必。”

    “換個人就未必?”蔡琰一愣,腦海之中瞬間抓住了什麽,卻難以想的通透。

    “因為你勝負心太重,出手一味用強,怎麽狠怎麽來,若是對手棋力不高,很容易被你殺得大敗虧輸。可碰見像哥哥這樣的高手,就能加以利用,引你入套了。”

    蔡琰聽得連連點頭,葉歡把她剛才的心裏說的一點不差,心有所得她自動過濾掉了葉歡自誇的話,又是問道:“悅之哥哥,下棋不就是要爭個勝負嗎?”

    “你看,你這一手太強,若是改長為扳,就有迴旋餘地。這一手更是莽撞,對手的三種應招你都沒有細想……”葉歡一笑,手指在棋盤上連連點擊,口中侃侃而言。

    “悅之哥哥你慢點,芸兒記不清了。”盧芸看了一會兒,卻是嗔道。

    “悅之哥哥說的是,此三手我要稍加退讓,大龍至少不會被屠。”蔡琰一臉的敬佩之色,葉歡不但棋藝高超,更會解說得失,她隻覺得那些話語每一句都在自己心坎之上。

    “昭姬,力道是一種風格,不需刻意改變。但用強不等於用盡,所謂至剛易折,除非你有絕對的把握或者處於絕對的劣勢不得不如此,否則含蓄藏蘊才是上策。”

    “哈哈哈,說得好,含蓄藏蘊,悅之你真是長進了。”此刻卻是盧中郎大笑進門。

    擺擺手不讓眾人行禮,盧植又對蔡琰問道:“昭姬,你悅之兄長的本領如何?”

    “悅之哥哥棋藝精深,今日極有所得,我要好好學之。”蔡琰一臉認真。

    “好好好,你悅之哥哥的本事還不止這些,你慢慢學吧。”盧植連連點頭眼光看向葉歡:“悅之,隨我去客堂,有貴客一定要見你。”

    “是。”葉歡答應一聲,能被盧中郎稱為貴客的一定大有來頭。

    盧芸見狀急忙跟在葉歡身後,盧植見了卻是一皺眉道:“芸兒,你跟著作甚?”

    “爹爹,悅之哥哥答應我要帶我好好玩兒的。”盧芸小嘴一撅。

    “玩兒,你悅之兄長來洛陽不是玩兒的,好好跟你昭姬妹妹學學。”

    葉歡見狀急忙對盧芸使了個眼色,又陪笑道:“中郎,勞逸結合嗎,我和芸兒好久沒見了,也該陪陪她。”

    “你……”盧植搖搖頭不再說話負手而走,葉歡對盧芸揮揮手便跟了上去。這天下嚴父都是一個模樣,父親如此,盧中郎也不能免俗。

    盧芸站在那兒看著父親和葉歡出院,才迴到蔡琰案旁笑問道:“昭姬,悅之哥哥厲害吧。”

    “真厲害,雲姐姐,我有了點心得,你陪我試試好嗎?”蔡琰躍躍欲試。

    “我不要。”盧芸則連連擺手。

    隨著盧植到了客堂,葉歡便見一人負手站在堂前觀畫。側麵觀之鬢角花白,應是上了年紀。站立之姿卻猶如青鬆,筆直挺拔,一襲紫袍在身更是氣度自具。

    聽見腳步聲那人轉過身來,雙眼神光湛湛,和藹笑容之中又有著說不出的威嚴。

    “悅之,貴客在前,還不拜見?”盧植也不介紹,隻是微笑催促。

    葉歡心中一動,老者氣度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紫袍在漢末為上五色,不是一般人能穿的。但他威嚴之中又極具儒雅之氣,和爹爹與盧中郎頗為類似。

    “小子葉歡,見過太尉。”葉歡轉念之間上前躬身為禮,眼前之人定是當朝太尉劉寬。

    “哈哈哈,你怎麽猜出來的?”老者一陣大笑,先看看盧植又問葉歡。

    “太尉氣度凝練,不怒自威,更兼儒雅之氣不在父親之下,歡想不起如此人物除了中郎外還有何人?”葉歡正色道。

    “老夫老了,何來什麽不怒自威,若論儒雅,又豈能與葉公子幹比肩。悅之,今日老夫前來可沒有穿朝服?”劉寬搖搖頭欣然道。

    “小侄葉歡,見過伯父。”葉歡又是一禮。

    “嗯,如此更親近一些,不過還是不夠啊。”劉寬手撚胡須,慢悠悠的說。

    “伯父,當年伯父和父親有約,但小子終未行禮,不敢亂了規矩。”漢末禮儀極重,尤其師徒之分,這句老師或是恩師可不是隨便叫的。

    “哦?悅之很是循規蹈矩,可老夫怎麽聽說還有那開門大弟子一說?”

    葉歡聞言看了盧植一眼,心道中郎你怎麽什麽都說?盧中郎卻隻當沒看見。

    “伯父,歡那是狐假虎威,伯父名揚天下,誰敢不敬?”葉歡陪笑道。

    “哎~老夫未必有虎威,但悅之你還真是個小狐狸。”劉寬說著一愣,又對東北方向拱了拱手:“葉公,得罪了。”

    說完和盧植對視一眼,皆是撫須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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