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營進入第三月,馬術訓練開始,前期的基礎訓練葉歡沒有參加。晉陽鬧市之中他都可迂迴曲折奔行無礙,單論騎術普通的老兵也比不上他。

    步弓百步全中,百五十步九成,騎弓定點百步九成,騎射五成。這是葉歡在二十天特訓之後交出的成績,大公子自己並不滿意,可在黃宇看來已是進步神速。

    “潘校尉,我真的教不了了,葉公子學的太快,再讓我教就是誤人子弟。”五軍大帳之中黃宇正在給潘鳳匯報葉歡的進度。

    “你是我軍中第一箭手,你都教不了還有誰能教?”潘鳳問道,看葉歡的成績他也十分理解黃宇,這小子學的太快了,別人練一年也未必能做到。

    “校尉你別捧我,悅之現在差的是經驗,等他上陣廝殺一年,不,半年,我這第一就得讓位。校尉,這小子天生是塊領軍的料,不愧是校尉的兄弟。”黃宇由衷言道,二十天相處,他對葉歡極為欣賞。

    “你少來這一套,我就問你,誰能教他?”潘鳳一擺手道。

    “三軍冷校尉,除了他沒人了。”黃宇很快答道,顯然是早就想好了。

    “冷烈?這家夥人如其名,我和他可沒什麽交情。”潘鳳微微皺眉。

    “校尉,換了旁人可能不行,但悅之卻未必,冷校尉亦是嗜酒如命的。”黃宇一旁輕聲提醒,三軍校尉冷烈人如寒冰,酒量驚人全軍皆知。

    潘鳳沉默了片刻,隨後一拍大腿對親兵道:“把我那兩壇晉陽佳釀拿來……”此刻潘校尉的臉上是一派肉痛的神情。

    新兵營營房,葉歡趴在案上不停畫著什麽,時不時停下手中動作沉思一番。臧空他們則圍在一旁,不解的看著紙上的曲線,也不知葉歡在幹嘛。

    眾人的圍觀葉歡視而不見,他筆下所畫都是騎射中出箭的軌跡和線路,臧空他們看不懂的則是一些幾何數學公式。大公子這是要從理論角度總結了。

    沉思片刻,葉歡取下牆上掛的鐵胎弓,眾人急忙讓開。拿著鐵胎弓葉歡又開始模擬各種出手的姿勢,眼光則始終不離紙上的圖紙,做了幾遍又俯身再畫……

    大家看了半天,等到葉歡喝水的時候臧空實在憋不住了:“悅之,你說說話,這畫的都是什麽玩意兒?你這樣我們看著害怕。”

    “哦,這是運動軌跡和出手角度,我在找理論上的最佳契合點。”葉歡口中答話,手裏絲毫不停。

    “鬼姬?角都?這……”臧空聞言有點發傻,眾人一陣麵麵相覷不得其解。

    “走走走,我們先出去,不要打攪悅之。”李長生發話了,眾人點點頭都走出了營房,典韋還把門輕輕的關上,葉歡如此已經好幾天了。

    “公義哥,悅之到底在弄什麽,最近一直神神叨叨的,不會中邪了吧?”臧空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段時日葉歡不僅白日如此,夜裏做夢都會嘮叨。

    “娘的你會不會說話?要中邪也是你中。”何滿倉罵道。

    典韋右手抱胸,左手托腮一派沉思之狀,這是他近來才學會的思考姿勢。惡來在學習上也許有些天賦不足,但態度絕對端正,也肯下苦工。

    “以我所見,悅之一定是被騎射難住了,他在想著怎麽能做的更好。”片刻之後典韋說道。

    “不是,我看悅之現在的射術就是營中老兵也比不上,他還想怎麽好?”趙大龍一臉的不解,他們曾經偷看過葉歡的訓練,看的是目瞪口呆。

    “還有東西能難住悅之?”臧空問道,在他心裏葉大公子是無所不能的。

    “悅之天資聰穎悟性驚人,非我等可以同列,但這騎射戰法並非日月之功,如此強行求之,恐怕會傷神。”典韋說話間擔心的看了屋中一眼。

    “公義哥,您能不能說點我們聽得懂的。”臧空有些不滿的道,除了典韋,他們也都和葉歡學啊,也沒有這般說話。

    “蠢貨,不是說了傷神。”典韋牛眼一瞪罵道。

    “對了,這樣我聽得舒服些。”被惡來一罵,臧空反而覺得順耳了許多。

    “公義說的是,我也看那些讀書人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不動的,傷神,那就要補啊。”李長生一旁連連點頭。

    “補,怎麽補。”眾人聽了眼中一亮,何滿倉就問。

    “我聽家裏老人說,野味最好,要活蹦亂跳的那種。”李長生想了一會兒道。

    “你不早說,我和公義哥都當過獵戶,等晚上我們偷偷出去給悅之打兩隻野雞。”臧空聞言立刻道,典韋亦是連連點頭。

    “晚間出營,抓到要打軍棍的。”苟圖昌有些擔心。

    “沒事兒,我和公義哥小心點就是,你看看悅之,就算被打幾棍也沒什麽。”臧空不以為意的道。

    “好,那我也去,你們打野雞,我去抓蛇,那家夥燉起來可香。”

    “紫菱,沒墨了。”正說話間葉歡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眾人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集中在了臧空身上,除了葉歡,也隻有他讀過一年書,研墨這種事情……

    “來了,來了……”臧空捏著鼻子答應一聲就進了屋。

    葉歡喊紫菱的一聲是習慣性的,現在的他是全神貫注心無旁騖。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騎兵就是無可爭議的王者,戰力堅強來去如風。而騎射算是騎兵的終極特技之一,葉歡自己要學,更要總結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教學之道。

    漢末軍中士卒幾乎都是文盲,靠現在的方法去學,再到戰場上去練,不但效率不夠傷亡還大。葉歡想用最淺顯易懂的方法去教,難度可想而知。

    片刻之後潘鳳的親兵林虎到了,見十六什眾人都站在屋外不由一愣。

    “怎麽啦?悅之呢?校尉叫他。”

    “虎哥,什麽事?悅之在屋裏寫寫畫畫也不理人。”李長生上前問道。

    “今天潘校尉去了三軍,請冷校尉來指點悅之箭術,我這不過來喊悅之過去。”林虎答道,早間他是和潘鳳一起去的,校尉可是費了好大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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