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殿是遼王一手平定的,遼王於國有大功,本宮認為,無論作何用處,遼王說了算!此事就不必再議了,請遼王自己做主便是!”

    皇後倒沒有打那批財物的主意,直接同意了宮千柏所說。燕帖木兒被氣又沒證據,也不再理會,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但朝堂上的人,卻對宮千柏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不好惹啊!誰都知道帝師殿財富億萬,但人家遼王就說幾萬兩,你能奈何?去查嗎?剿滅了帝師殿的人怎麽可能簡單,十有八九會不明不白的死啊,沒見丞相都不說話了麽!

    也就是說,宮千柏今天掙到的名聲,也是惡名!

    從大明殿出來時,時間已經到了上午,就這麽兩個時辰的功夫,宮裏宮外全部掛起了白布白幡,皇帝駕崩的消息也已經傳遍了大都。等宮千柏步行到家時,連自家大門上都掛了一片白。

    “遼王府?你們消息還真是靈通啊!”

    宮千柏一眼就看見們頭上的牌匾換了,這速度也的確是夠快了,不知是哪家刻匾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王爺,您迴來了!快進府吧!”

    劉秉忠正在門口等待,見宮千柏迴來,連忙往裏麵讓。

    不對,有事情!

    宮千柏立刻覺察到了劉秉忠的態度有問題。但不是說態度不好,而是太平靜了,平靜到沒有態度。

    沒有態度本身就是一種態度,一種不好的態度。

    “先生,有什麽問題嗎?”

    宮千柏忍不住問道。在自己人麵前,他常常沉不住氣。

    “主人還是迴府再說吧!”

    劉秉忠仍舊態度不明,一路跟著宮千柏到了書房才罷。

    “先生,說吧,是不是我這遼王有什麽問題?”

    宮千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天一夜沒休息,還真有點困累。

    “的確有問題!”

    劉秉忠跟著宮千柏坐在旁邊,嚴肅的說道。

    “所謂遼王,就是遼陽行省的王,這遼王難當啊,遼陽的局勢就是一灘爛泥!”

    “本朝剛建立的時候,遼王是契丹人,一直與蒙古人不對付,後來被滅,契丹人就分散到了各處,但契丹的宗室後裔仍舊在暗中反抗。我看史書上記載,十幾年前,孛兒隻斤脫脫被封為遼王,當時封地隻有泰州一州之地。脫脫這個人呐,有勇無謀,又脾氣暴躁,被那幫契丹人又騙又氣,殺了不少蒙古貴族自己人,差點被朝廷處死,後來到底還是被人設計殺死,他的滿門也被殺盡,斡赤斤家族差點就絕了種!”

    “前幾年,牙納失裏又被封為遼王,沒多久,就一命嗚唿了!接著又是阿紮失裏,就在上個月,被人暗算,不僅自己沒命,連同去的幾百蒙古人也全部遭害!這些都是史書記載,都已經如此駭人聽聞,真實情況該有多危險!”

    “據我最近所知,遼陽的情況非常危急,故遼人、女真人、高麗人一直紛爭不斷,蒙古人去一個死一個,連是哪族的人殺的都不知道,現在遼陽行省已經快要控製不住了,恐怕誰去誰都得頭疼,真不明白圖帖睦爾封你為遼王是什麽心思!”

    劉秉忠一口氣說了遼陽的形勢,宮千柏也開心不起來了。

    竟然是個爛攤子,還以為是單純的升官加爵呢!

    原來遼陽行省基本不算朝廷的實際控製區了,封自己為遼王,跟讓自己去收複遼陽行省有什麽區別?

    奸詐!

    唉,等等!收複遼陽行省?

    宮千柏馬上要起來的火氣頓消,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遼陽行省不在朝廷實際控製區,自己則是遼王,那麽是不是就是說,隻要自己穩定了遼陽,整個東北都是自己的封地?

    自己要去收複遼陽,是不是可以向朝廷要人要錢?

    還有高麗和倭奴,沿海倭寇不就是這個時期崛起的嗎?若是拿下高麗再收服倭奴,這茫茫大海,那些還未開發的淨土,還不是任自己來去自如?

    最關鍵的是,這麽大片區域,若是打下來得是多少戰功?自己那些部下不就可以趁機崛起,掌控大權?

    哎喲媽呀,這坑對別人來說算深不可測,對自己來說可是天賜良機啊!

    如果沒猜錯的話,元文宗讓自己做遼王,怕是存了烈火煉真金的想法,畢竟燕帖木兒也是因為戰功卓著才被封的丞相,而自己則隻有個殺番僧的功勞和個人勇武,明麵上已經與燕帖木兒並駕齊驅,但其實差人家老遠啊!

    而如果自己沒弄懂被封遼王的意義或者沒能在遼陽功成名就,那就說明自己水平一般,根本不配做燕帖木兒的對手……

    嘖嘖!典型的帝王術啊,這主意怕是兩口子好不容易才合計出來的吧,或者有高人指點?

    想到這裏,宮千柏立刻向劉秉忠問道:“先帝的謀士是誰?先生有沒有聽說過這兩天誰去皇宮比較多?”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有個人可能知道!”

    宮千柏點點頭,“那就快把白龍喊過來,我有要事要問!”

    劉秉忠出去了片刻,很快把白龍帶了過來,工錢柏立刻問道:“白龍,你在宮裏的時候,有沒有發現皇帝兩口子跟什麽人說過比較久的話?”

    “有!”白龍不假思索地說道,“是一個親衛統領,很年輕,二十來歲吧,這兩天見過皇帝不少麵,比大臣還多;今天淩晨皇後那個女人還跟他偷偷說了好久!叫什麽……什麽來著……”

    “脫脫?”宮千柏試探道。

    “對對對!”白龍馬上說道,“就是脫脫!挺大個男人取了這麽怪的名字,我還以為他喜歡搞基呢!”

    呃……

    宮千柏和劉秉忠尬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不過也沒有說什麽。

    “這個脫脫是個大才,在天牢殺大威番僧時就被他攔了半個時辰。當代蒙古人了不得的人才不多,這個脫脫算最優秀的一個,蒙古人和色目人裏麵,沒有人能超過他了!”

    宮千柏對脫脫的印象非常好,雖然他是蒙古人。不過宮千柏也看出了白龍的疑問,因此沒等他問就說道:“你是不是想說為什麽不提前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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