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見過那姑娘一麵,印象並不怎麽好,她也知道伯母選兒媳婦的標準,對方肯定是達不到要求的,若真的嫁過來了,操心的還是表妹和她。


    況且,婆母和公爹已經給四叔選了親事了,隻等表妹出了月子,兩家就可以交換庚帖商量成親的日子。


    孫氏笑著抽迴了手,並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柴家?就是之前和表妹商量相看的那戶人家,他們家怎麽了?”


    方母也不傻,心中雖然惋惜,但還是打起了精神說道:“柴家少爺前些日子把懷孕五個月的妻子打流產了,你說說這成親才多久竟然敢對妻子動手,簡直是無法無天了,我還聽說他們成親了還不到兩年,結果這光是小妾就已經娶了四個了。”


    孫氏皺眉,練練感慨,“真是老天保佑,幸虧當初表妹沒有嫁給柴家的人,要不然現在受苦的就是表妹了。”


    方母:“……”


    她尷尬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當初是柴家先到方家提親的,柴家是公爵門第,比江家要高一點,方母鬼迷了心竅,非要讓女兒嫁到柴家,為了讓女兒嫁到柴家,不惜做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


    眼看著一對上好的姻緣要毀了,是江老夫人去請了方家的叔祖母出麵,方氏和江叔達的婚事才定下來。


    孫氏如何不知道舅母的性子,拜高踩低,以前看不上三叔,動不動的就挑三叔的毛病,現在江家顯赫了她依舊改不掉她的毛病。


    也幸虧表妹是個明事理的,否則以婆婆的性子,怕是會落得一個趙氏的下場。


    眼看著時候不早了,孫氏勸說舅母離開。


    畢竟如今家中婆母病了,男人們都在外麵有正經事要做,她還要照顧方家上上下下,實在沒有精力招唿她。


    方母卻好像聽不懂一般,“反正也沒什麽大事,我留在這裏幫和婉伺候伺候月子也是行的。”


    孫氏:“……”


    表妹可不希望你留下來。


    再說了江老夫人病的不輕,舅母又是個拎不清的,孫氏可不敢做主讓人留下來。


    因為當初嫁給江叔達的事情,方氏和方母的關係就不是很好,偏偏方母每次來都要逮著方氏數落一番,不是指責幫不上娘家的忙,就是想讓她幫自己的娘家兄弟或者是家裏的親戚安排個差是什麽的。


    時間長了方氏也就不怎麽迴去了,也不讓娘家的人來上門。


    這次是因為生產了才派人通知了一下方家的人,平常都是江叔達去方家走動。


    孫氏見明示暗示方母賴定了不走,也就不客氣了。


    “舅母,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知道實話跟你說吧,婆母病了,府內上下都很緊張,家裏實在是不方便留客人,您還是先迴去吧,伺候月子的事,我會照顧好表妹的。”


    方母眼睛一亮,“你婆婆病了,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去陪陪她,說說話也好。”


    孫氏的臉一黑,若不是對方是她的長輩,她早就將人趕出去了。


    孫氏的聲音冷了下來,“怕是不太方便,舅母您還是先迴去吧,三天之後孩子洗三,您再過來就是了。”


    孫氏是江家的長媳,說話做事也頗有一股子氣勢。


    方母心裏也有些怕,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方母一走,江老夫人就知道了。


    對於這個親家,她向來沒有什麽好感,對三兒媳婦兒確實很滿意的。


    “方氏怎麽樣了?”


    丫鬟迴答,“三夫人還在睡著,四少爺有乳母照看著,大夫人也時不時的過去看著,老夫人不用擔心。”


    江老夫人點了點頭,突然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嗽了好半天,把一屋子的人都給嚇到了。


    江老夫人擔心自己會一睡不醒,滿臉愁容的說道:“你去跟大夫人說就說我病了,這些日子誰都不見,讓幾個小的別往我身邊湊,免得過了病氣,再去和太夫人說一聲,三天之後的洗三我怕是去不了了,孫氏終究是年輕,請她過去露個臉,主持一下。”


    “是。”


    江太夫人聽說江老夫人病得不輕,嚇了一跳,緊忙就拄著拐杖過來了。


    江老夫人看到她進來,忍不住捂住嘴唇,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邊咳嗽還直衝著她揮手。


    江太夫人健步如飛,“行了,行了,我都來了,你還想要把我趕出去補償,怎麽好端端的又病得這麽重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江老夫人咳嗽了起來。


    丫鬟迴答,“迴太夫人的話,老夫人昨天就感覺到不舒服了,因為三夫人生產,老夫人擔心出事,才吃了提神大補的藥,勉強撐著,結果今天一早……”


    “你呀你呀,讓我說你什麽好,不就是兒媳婦兒生產嗎?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都已經有好幾個孫子了這麽逞能幹什麽?”


    江老夫人好不容易才咳嗽完,“我不過去怎麽行?老三在外麵為人處事八麵玲瓏的,可是在家裏麵卻是個沒頭腦的,連老五都不如,我要是不過去看著指不定要出多大的亂子。”


    也幸虧是她去了,不然老三媳婦怕是就不成了。


    江老夫人覺得是值得了。


    江太夫人被人攙扶著坐在她旁邊,“你呀,就是逞能。”


    江太夫人覺得兒媳婦的身體之所以這麽糟糕,連自己都不如,就是年輕的時候不注意可能導致的。


    江老夫人難得沒有和她鬥嘴,“娘,我這身子骨怕是活不過冬天了,要是我真的出了什麽事這個家還得你來撐著才行。”


    江太夫人鼻子一酸,忍不住拍了她一下,“說什麽話,你得好好活著,你還沒有看著棉棉長大了,到了地底下你怎麽和玉顏交代。”


    “還有麒哥兒還沒有成親,我這個老骨頭都沒走,你走什麽走,哪有你這麽不孝順的兒媳婦兒?”


    江老夫人知道自己的情況,笑容苦澀。


    自從入了夏之後,她便一直覺得身上忽冷忽熱的,最近這些日子,總是感覺身上沒有力氣,而且總是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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