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被人加害,他竟然能夠理智的去找人證物證。


    不符合常理。


    “不是那樣的,根本就不是那樣的。”蘇夫人還在竭力的解釋。


    可在場的人卻沒有相信她的話,人證物證都有了,還有動機。


    眾人吩咐改口:


    “如此說來,這件事也就怪不了沈思綿了。”


    “現在一切真相大白,也可以還她一個公道了,蘇家的人太壞了。”


    “整件事就是個誤會,沈思綿還是一個四歲的孩子,她懂得了什麽,竟然也下得了狠手。”


    “……”


    蘇雲鳳受不了眾人的指責,坐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是我,是我爹讓我幹的,不是我。”


    蘇夫人忙捂住了她的嘴,牢牢的抱著女兒,嚇得六神無主,“不不不,這件事和我家老爺沒有關係,是雲鳳不喜歡沈思綿搶了她的風頭,故意做的。”


    為了將蘇家摘幹淨,蘇夫人臉女兒的名聲都不顧了。


    蘇雲鳳比錢慧玲要聰明,瞪大了眼睛要解釋,可是卻被娘堵住了嘴,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都怪我寵壞了她,讓她做出這種事,蘇家願意承擔所有的損失,還請司都督看在孩子還小的份上饒了她,我保證她以後都不敢了。”


    “嗚嗚嗚……”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明明是爹爹讓她怎麽做的,不是她!


    蘇雲鳳在蘇夫人的懷中嗚嗚嗚的哭了起來,眼中的絕望和憤怒刺到了不少的人。


    這麽大的事情,一個小孩子哪裏做的了,不說別的,依蘭花花粉是怎麽迴事?


    蘇夫人為了保住蘇家連女兒都不要了。


    “把她們送去大理寺。”


    司忱夜淡淡的開口。


    “是。”劉福連連點頭,小夏子帶著幾個太監上去抓住了她們。


    錢夫人下傻眼了,“憑什麽?憑什麽整件事情都是他們蘇家的算計,我們家玲玲不過是被利用了,她有什麽錯,我有什麽錯?”


    小夏子問:“錢夫人,難道說這下藥的不是你女兒?”


    “……”錢夫人語塞。


    藥是她女兒下的,可是她女兒也是受害者呀。


    小孩子知道些什麽?


    這會錢夫人倒不是那麽擔心了,起碼沒有落在司禮監的手裏,到了大理寺還有機會出來。


    錢夫人喊道:“江老夫人,我們倆家是多年的鄰居,請您跟千歲爺解釋解釋,好歹別牽連孩子的父親,他可什麽都不知道。”


    沈思綿衝到了前麵,質問錢慧玲,“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別人碰到了那些癢癢粉該怎麽辦?你知不知道彭思瑤因為那些癢癢粉差一點兒就死了?”


    如果不是葫蘆爺爺出手相救,彭思瑤現在已經死了。


    她也被扣上了害死人的帽子。


    沈思綿知道,一旦被扣上了殺人犯的帽子,就會過得很慘很慘,會沒有朋友,身邊的人也會嫌棄你。


    她不敢想象自己會變成那個樣子。


    葫蘆爺爺還說,人一旦做錯了事情,結局就會變得很壞很壞,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好事才能夠彌補,有些時候甚至還彌補不了。


    錢慧玲嚇得說不出話來了,一個勁兒的搖頭。


    她真的什麽都沒想過,就是想要給沈思綿一個教訓。


    這時,她悄悄的看了一眼江緒麒。


    江玄麟一個機靈的站到了大哥麵前。


    奈何他一個人太薄弱,隻能夠擋得住大哥半個身子,江暮衍也站了出來,兩個矮小的身子竟然直接把江緒麒給擋住了。


    江緒麒:“……”


    錢慧玲哭得更厲害了,“江大哥,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嗚嗚嗚……”


    江緒麒摸了摸頭,跟他有什麽關係啊?


    江緒麒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他爹。


    江伯武:“……”


    他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他甚至不知錢慧玲竟然喜歡他的兒子。


    他問了兒子一句,“你喜歡她嗎?”


    江緒麒一臉驚恐,搖了搖頭,“爹,你想什麽呢?我怎麽會喜歡她呢?”


    江伯武鬆了一口氣,“還好你不喜歡她,要不然你娘得氣死。”


    江緒麒更不明白了,“這和我娘有什麽關係呀?”


    江伯武:“……”


    他總不能說孫氏最不喜歡的就是隔壁的錢慧玲。


    錢夫人和蘇夫人都被帶走了,其他家被打的孩子的家長也不敢伸冤,反而轉過頭來還要向沈思綿道歉。


    沈思綿不記仇,可也不接受她們的道歉,“你們不應該跟我道歉,你們應該跟我三個哥哥道歉,因為你們打的是他們。”


    同學們又被家長逼迫著和江緒麒他們道歉。


    江老夫人一一也接受了。


    三個孩子被打的也不輕,小女郎們生起氣來也是不管不顧,連硯台都敢扔。


    也幸虧是三個孩子皮實,要換成了棉棉……


    江老夫人心疼的看著沈思綿。


    司忱夜找了大夫給沈思綿檢查,除了手心裏有一點點指甲的劃痕,外表竟然一點兒傷都沒有。


    她打了那麽多人,即便是打的不重,也不可能一點兒損傷都沒有。


    司忱夜想起江廷修,笑了,“看樣子你六舅舅對你一點兒都沒藏思。”


    棉棉心虛的低下頭,她總不能說是葫蘆爺爺保護的她。


    她答應過葫蘆爺爺不說的。


    司忱夜以為她還在為今天的事情生氣,握住了棉棉的小手,“你在江家也住了這麽長時間了,要不要和爹爹一起迴去?”


    沈思綿想到了外祖母,“爹爹,不是說好了嗎?棉棉要在江家住一個月才能迴去,棉棉要是現在迴去了,外祖母一定會傷心的,棉棉還要代替娘親照顧外祖母呢。”


    “好孩子。”


    棉棉突然抱住了司忱夜,“爹爹放心,再過不久棉棉就迴去了,棉棉現在已經能夠寫自己的名字了,還會寫詩了呢。”


    “這麽厲害?”司忱夜立刻捧場。


    “當然了爹爹你想不想看?”


    “……”


    父女兩個玩兒了一會兒,江尚書也趕了過來。


    他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錢大人被抓,錢家和江家也算是世交,錢家距離江家這麽近,錢家出事了,很可能連累江家,於是江尚書跑到刑部了解了一下。


    江老夫人皺眉:“這麽說來件事兒是個巧合了。”


    “應該是,就在前不久,刑部複審了一樁案子,有一個逃兵殺人犯殺了七個人,被押解到京城,準備秋後問斬,你也知道張大人耿直的脾氣,人命關天的案子,他總要親自審理一遍,一審就審出來殺人犯在偷東西的時候,聽到了一位大人說要收買上官的事情,張大人便順著這條線路往下查,沒想到越查越多。”


    江老夫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迴事,錢大人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


    江尚書說道:“錢大人就是被收買的官員,他不是在戶部當差嗎,這裏麵能做手腳的地方多了去了。”


    江老夫人嫌棄的說道,“這些當官兒的呀,沒幾個好人。”


    江尚書:“……”


    “張大人調查這個案子已經快一個月了,應該和司忱夜沒有關係。”


    也就是湊巧了。


    江老夫人不樂意了,“有關係又怎麽樣?他為自己的女兒出頭還有錯了。”


    江尚書一向是不太喜歡司忱夜,江老夫人對他印象倒是沒有那麽差。


    不為別的,就因為當初女兒死了之後,他能義無反顧的去了司禮監,就說明他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子,換做是其他的男人,怕是早就尋找新歡去了。


    “你說司忱夜不會想要把棉棉帶迴去吧?”


    江尚書瞪圓了眼睛,“他敢?當初說好了一家一個月的。”


    江老夫人哼哼一笑,“還不是你那個妹妹幹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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