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和阮天宇這一談就是半個時辰,等下樹時,李翠花的嘴巴已經可以掛醬油瓶了。

    “走,我們去集市。”郝仁心情大好,一馬當先朝前走去。

    阮天宇見狀立即拉住郝仁,並附耳說道:“大哥,我們走另一條路。”

    郝仁站定腳步,疑惑的看了阮天宇一眼。

    阮天宇悄聲解釋道:“大哥你忘了,我倆剛才在那裏殺了五個虎日幫的雜碎,此時血液已經散開,場麵必然十分恐怖,李翠花腦子雖然有問題,但終歸還是個弱女子,如被嚇出個好歹來,那誰家權貴還會要他啊。”

    郝仁眼中露出讚賞的神色,這等細節連他都沒想到,可阮天宇卻想到了,這就是人才啊。

    繞路要多走兩盞茶的功夫,但為了李翠花的心理健康著想,郝仁決定依從阮天宇的建議,繞道。

    行至一半,李翠花突然說道:“你倆是不是剛殺人了?”

    郝仁擺擺手說道:“不用擔心,幾個虎日幫的人而已,殺便殺了,他虎日幫還能找過來不成?”

    “我……”

    李翠花自然不是怕人報複,在她的思想觀念中,郝仁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了,誰敢去報複他啊。

    當然,李翠花也不是婦人之仁,覺的郝仁殺人不對,這年頭人命如草芥,不值錢的緊,更何況還是虎日幫那種為禍鄉裏的土匪,別說殺五個,哪怕是殺完了她也隻會拍手稱快,而絕不會認為郝仁做的不對。

    她此時隻是突然想起在剛看到阮天宇和虎日幫人戰鬥時,她以為郝仁不會搭手相救,但事實卻是郝仁嘴上說的不救,卻用笑聲引起對方注意,繼而找到機會加入戰場。

    非但殺的虎日幫片甲不留,而且還把虎日幫欺壓的對象——阮天宇給吸納到了黑風寨這個明麵大奸大惡,實則卻是除惡揚善的大家庭中。

    她就是覺的,她誤會了郝仁,心有愧疚罷了。

    “你什麽你,老子殺人,興之所向,怎麽滴了,你還看不慣嗎?”郝仁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是時候讓這傻缺村姑知道自己的為惡手段了。

    哼,又是如此,明明就是一個善人,非要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惡人,臭不要臉。

    李翠花心裏小小的鄙視了一下郝仁,但她也不準備挑明,既然郝仁竭力偽裝成惡人,那必然就有他的理由,自己一個女人家家,哪能懂得了男人的世界,恩……雖然有那麽一丟丟猜想,但誰又能保證就猜對了呢。

    不過,不挑明歸不挑明,但道歉還是要道歉。

    “……我誤會你了,對不起。”說完,李翠花心情一下子變得通暢起來,又歡快的跑到野地裏采花去了。

    隻是,郝仁腦子裏卻升起了無數問號。

    ???

    不是,你究竟誤會了什麽你說清楚啊。

    還有對不起,你何時對不起我過。

    以我們兩個人的交情,你憑啥向我說對不起?

    我跟你很熟嗎?你是我黑風寨人嗎?

    太自作多情了吧。

    郝仁一時半會沒想通,轉頭看向阮天宇,希望從阮天宇這個小機靈鬼身上得到答案。

    但阮天宇卻搖搖頭,表示他也沒看懂這李翠花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大哥……”

    阮天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有所指。

    郝仁默默點點頭,精神病人思路廣,和精神病計較,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郝當家的,送你一朵小喇叭花,嘻嘻……”

    郝仁看著手裏被李翠花強塞的一簇喇叭花,頭更加疼了,啥時候,才能把這傻妞嫁出去啊。

    隨手扔掉喇叭花,並狠狠的踩了一腳,但……並沒有激起李翠花的不滿,反而還惹的李翠花嬌笑不已,頗為……動人。

    郝仁也是夠了,暗下決心,在抵達集市之前,絕對絕對不能再搭理李翠花這傻缺了。

    一路行進,很快,郝仁就看到遠處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以及在湖邊人頭攢動集市。

    “呀,這就到了啊,我還沒玩夠呢。”李翠花稍稍有些失落。

    阮天宇看不過去了,說道:“李翠花你到底還有完沒完,大哥今天……”

    砰!

    阮天宇不可置信的看著李翠花漸漸收迴的玉手,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麽了。

    這女人,居然給了自己一個爆栗……

    “記住哦,以後要叫我翠花姐姐,可不能這麽沒大沒小的李翠花李翠花的叫了哦。”李翠花眼睛眯成了一道漂亮月牙,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一時間美的不可方物。

    但阮天宇卻視而不見,他隻是機械的扭過頭,然後機械的問道:“大哥……”

    郝仁臉上黑臉滿布,有心想訓斥李翠花幾句,但一看自己手裏的野花,也是無奈的說道:“……叫吧。”

    “聽見沒,快叫翠花姐姐。”

    “翠……花……姐……姐……”

    阮天宇咬牙切齒,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了那令人羞澀的稱謂。

    “真乖,一會姐姐給你買糖葫蘆吃哦。”

    李翠花說完就東張西望的瞅起來了,忽的看見前方正有一老漢吆喝著“又酸又甜的糖葫蘆”,立即甩開兩人,朝前跑去。

    郝仁和阮天宇一看,也趕緊跟上,這女人長得太漂亮,如果任由其單獨行動,說不得得吃什麽大虧呢。

    不一會,李翠花就拿了三支糖葫蘆過來,遞給阮天宇一支,又硬塞給郝仁一支,這才說道:“快吃吧,今天本小姐心情好,請你們啦。”

    郝仁隻是隨便嚐了一口,就將手裏的糖葫蘆扔掉,像這種幼稚的零食,他堂堂黑風寨大當家的,才不喜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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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太能裝了。

    李翠花見狀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翠花……姐姐,我還想吃。”這時,阮天宇突然說話了,那聲翠花姐姐雖然還有些羞澀,但也不是那麽咬牙切齒了。

    李翠花一看,發現短短幾息的功夫,阮天宇就快把竹簽磨出火星了。

    “好,姐姐再給你買,這次就不給某人買了。”

    說完,李翠花帶著阮天宇朝賣糖葫蘆的追去。

    郝仁無奈的搖了搖頭,阮天宇強雖強、惡固惡,但終究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無法抵擋美食的誘惑很正常,況且聽阮天宇說他以前雖然做土匪,但幾乎很難分到錢,當家的一般能給他吃飽飯他就很開心了,至於這些需要花錢的零嘴,自然是從沒吃過。

    如此看來……是要給阮天宇一些銀子了。

    正所謂男人有錢就變壞,想要阮天宇惡,那就不能短了阮天宇的手。

    “天宇,來。”郝仁叫道。

    阮天宇和李翠花結伴走來,一邊走,阮天宇還一邊說道:“翠花姐姐,這糖糕是咋做的,咋這麽好吃呢。”

    頓時,郝仁就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這才幾分鍾時間,翠花姐姐就叫的這麽溜了?

    “來,這是一點碎銀子,你拿去用,不要老是花女人的錢。”郝仁從錢袋裏倒出了些銀子遞給阮天宇。

    “多謝大哥!”

    阮天宇道了聲謝,接過銀子,然後……遞到李翠花手上,道:“翠花姐姐,你幫我把銀子存好,我怕我弄丟了。”

    what?

    頓時,郝仁露出了黑人問號的表情。

    這就把錢放到你姐那存著了?你讓你這哥情何以堪?

    “嘻嘻,姐姐一定幫你存好。”李翠花接過阮天宇的錢,還順便給了郝仁一個白嫖的眼神,那感覺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

    郝仁沒轍,隻要用眼神詢問阮天宇:這女人腦子有病,你把銀子給她就不怕她弄丟了嗎?

    阮天宇輕輕搖搖頭,同樣用眼神迴道:沒事,她隻是看不清善惡罷了,其他方麵還是挺靠譜的。

    很神奇,郝仁居然看懂了阮天宇的眼神。

    他暗自點點頭,阮天宇說的沒錯,李翠花腦子最大的病就是分不清善惡,至於其他方麵還是比較精明的,就比如自己在講解養雞技術時,她非但可以在無實例的情況下記住所有的要點,而且還能舉一反三,提出一些自己本想講但又沒有講到的觀點。

    從這個方麵來看,李翠花確實是挺靠譜的。

    “那麽……就由他去了?”

    郝仁有些不甘心,但還是很大度的原諒了阮天宇,再怎麽說也是個孩子,毛手毛腳在所難免,有個人幫他保管錢財也無可厚非。

    如此一想,郝仁也不覺的那麽糟心了,開始認真觀察起這個建在湖邊的集市來。

    看了一圈,郝仁發現,這個世界的經濟相對於自己所知古代的任何一個封建王朝都要發達的多。

    一個小小的集市,竟然就有幾十個商家,米、麵、種、布、衣、食、酒、鹽、醋、茶、農、畜、果應有盡有。

    其逛集的人也非常之多,農夫鄉紳、老人孩子、男的女的……幾乎是包含了鄉下可以看到的任何人群。

    而這還隻是大運王朝西南邊陲常年鬧匪的小縣一角,如果是縣城或者更大的城市,指不定要有多繁榮呢。

    越是看,郝仁就越是佩服他的前身,就這樣的世界,他都能霍霍的李家村村民連集都逛不起,簡直是惡人中的楷模啊。

    不過,眼界終究還是短了些。

    看似兇惡至極,但卻是自掘墳墓,吃了沒有文化的虧,不知何為可持續發展。

    “大哥,我們被官府的人盯住了。”突然,阮天宇說道。

    郝仁點點頭道:“無妨,繼續逛集,他們不敢在這裏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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