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平和徐滄緩緩走出皇宮的大門,日耀當空,卻並未驅散那一抹凝重。徐平微微側頭,看向身旁一臉隨意的徐滄。“老頭,你就不說點啥?”


    “能說啥?你小子心可夠黑,你瞞了老爹我多少事???”徐滄側身看去,兩人對視一眼。


    徐平滿臉無語,眼中亦是帶著幾分探究。“別說我了,你和皇帝又是咋迴事?也瞞了我不少吧?老爹,你這樣搞整得我很被動啊?”


    “好大兒,你……算了,不問了。”


    見對方欲言又止,徐平抬手搭在徐滄的肩膀上。“呐,夫子之事純屬意外,這可不是我有心瞞你。還有,司徒嫻韻這事我信中有說,你也知曉,還有啥?”


    “永寧,你實話告訴爹,是不是有圖謀九五之心?”徐滄臉上的表情不再似最初那般隨意,反而陰沉了不少。


    “……”


    見他不接話,徐滄搖了搖頭。


    父子二人沿著街道前行,周圍的喧囂聲似乎與他們隔絕。


    徐平心中思緒萬千,皇宮內的種種經曆在腦海中不斷浮現。徐滄則目光深邃,亦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兩人並肩而行,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徐平微微頷首。“卻有此意。”


    “好大兒,你知道為何紀淩不去計較昨夜之事嗎?”徐滄突然問道。


    沉思幾息,徐平眉頭緊鎖。“自然是不想見到大周支離破碎,讓列國鑽了空子。”


    “並不完全這樣……”徐滄微微擺手,隨之長歎了一聲。“他想強政,皇權又受世家與黨派的製衡。他想動武,兵力又受周邊列國的限製。


    你以為皇帝好當嗎?先帝自是仁善,可先帝在位期間,大周何其貧弱?


    紀淩雖然多疑,可在他手上,大周卻僅次於元武,這是因君王而帶來的改變。


    你要記住,他可是和莫無涯正麵交過手的人,這個連為父都做不到。


    外有寧毅、孫國安、歐陽正奇等人,內有司徒文、蕭如諱、張啟聖等人,他不多疑皇權早就旁落了。這是為君者的本能,便是周文帝也曾屠戮過不少忠良。


    咱們擅自調兵,還正麵與他叫板,此類事件列國君王無人可忍。反觀紀淩,他卻能忍下來。


    除了防止內亂,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希望,振興大周的希望。你那兩枚郡城大印真以為他不在意?你這臭小子想取薑安民而代之吧?他又何嚐不想拿下嶽州?


    老爹和你說過,紀淩不可信,但他對我朝而言絕對是個好皇帝。


    致於率眾謀反……”話到此處,徐滄深深吸口氣。“除非元武與蠻狗開戰,否則沒這個機會。


    好大兒,你很想當皇帝?”


    聞言,徐平沉默的點了點頭。


    “光靠寧毅和歐陽正奇不夠,還得加上司徒文、張啟聖和紀廉。有朝一日,韓老頭西去,元武與北蠻狗咬狗,待到那時,機會也就來了。”言罷,徐滄笑著勾住徐平的脖頸。“老爹再告訴你一件事……”


    “何事?”徐平側眼望去。


    “趙闊既不是司徒文的人,也不是皇帝的人。他從始至終,都是咱們北境的人。”


    聽聞此言,徐平心頭一顫。“這怎麽可能?老爺子,如此說來……”


    “沒錯,這是咱們北境埋最深的子。除了你我父子二人,再無他人知曉。”話到此處,徐滄的臉上露出一抹寒意。“你爺爺曾說過,凡我北境兒郎,若非走投無路,不得犯上作亂。


    隻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有沒有刀子和捅不捅人是兩迴事。既然你有心謀取天下,那咱就是害一害人也無妨。


    紀淩不好對付,你別看老爹天天叫囂著和他開戰,若無內應,真打起來無人能攻破神京城。”


    “那你還做得如此明顯?生怕別人不知道北境有謀反之力?”徐平嘴角一陣抽扯。


    “哈哈哈!”徐滄咧嘴大笑。“你會天天把老子想謀反寫臉上嗎?越是如此,紀淩反而越會放鬆戒備。畢竟人懼豺狼遠不如毒蛇。”


    “那北伐之事……”


    提到北伐,徐滄摳了摳耳根。“你想謀取天下,咱們就幹紀淩。你不想,咱們就幹蠻狗。要麽為了爹,要麽為了崽,你老子我多會變通?”


    “好家夥,爺爺是陣亡於蠻狗,他要是死在元武手上……”


    “那老子就和他斷絕父子關係。這仇誰愛報誰報,反正老子報不了。”徐滄想都沒想就迴道:“打打蠻狗還行,一境之力去打元武,老子又不傻。”


    “……………..”聽聞此言,徐平差點栽倒在地。“你咋那麽幽默?”


    “別特麽扯遠了。”徐滄一巴掌乎在徐平的後腦勺。“好大兒,你真打算圖謀大周?“


    思慮一番,徐平沉聲迴道:“大周不太現實,起碼目前看來不行。大梁,大梁或許不錯。”


    “嗯!為父也是這麽想。用紀淩的兵馬去圖謀你的帝位,迴頭再去打他!”徐滄滿意的笑了起來。


    言談之際,兩人行至王府門前。


    熟悉的朱紅色大門,牌匾上靖北王府的燙金大字,這讓徐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安心。


    徐滄停下腳步,抬頭凝視著王府,片刻後,他輕笑一聲,率先踏入府門。


    隨著二人邁入王府,下人們便迅速迎了出來。府內護衛身姿挺拔,整齊排列在道路兩側,手中兵器微微低垂,神色肅穆。“恭迎王爺、世子迴府。”


    “還是往日這般模樣,甚好。”徐滄微微抬手。“卸甲。”


    聞言,一眾婢女輕盈走來,微微福身行禮,替徐滄與徐平褪去身上甲胄。


    幾息之後,薛若薇帶著鶯兒快步而至。


    見此情景,她先是一愣,隨後趕忙躬身施禮。“罪臣之女薛若薇,見過靖北王、見過世子。”


    “你就是薛維民的獨女?”徐滄隨意的打量了一番。


    “迴王爺,正是。”


    “隨意一些,不必如此拘謹。”說著,徐平上前將之扶起。


    “倒是生的水靈……”話音剛落,其身旁的鶯兒卻引起了徐滄的注意。“你,過來。”


    聞言,鶯兒心頭一顫。“奴婢,奴婢參見王爺。”


    “你是北蠻人?”徐滄眉頭一皺,眼神中帶著幾分深意。


    此話一出,府內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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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流感還是啥,真的好老火啊,喉嚨像刀割,全身酸痛,鼻子還出不了氣,輸液幾天也不見效啊,彥祖們誰有特效法子???能給支個招?難受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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