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徐平等人遠去的身影,宇文蕭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此時,宇文逸緩緩走來。“迴帳。”


    見父親受傷,宇文蕭慌忙翻身下馬將人扶住。“父親,您沒事吧?”


    宇文逸微微搖頭。“些許小傷,無礙。”


    二人迴到中軍大帳內,席榻而坐。“父親,這些該死的涼州營兵將,三番四次擾襲我大營,簡直欺人太甚。”


    此話不假,先有魏冉夜襲在先,去而複返。如今又發生了徐平等人深夜探營,屬實把宇文蕭氣夠嗆。


    還有徐平走時的那句話,什麽叫汝妻甚美,望眼欲穿?長公主金枝玉葉,更是自己的未婚妻,怎容他人如此嘲諷。


    宇文逸先是點頭,隨後又微微搖頭。“襲傷為父的人,為父見過。日前在彝嶺救魏冉的就是這個女子?似乎和徐滄有所關聯。”


    “如此說來,難不成對方是來刺殺父親的?”宇文蕭聞言汗毛豎起,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倒也未必!該女子剛才急於脫離戰場,並不像前來刺殺之人。不過為父也隻是猜測。”宇文逸神色有些不好,他真正擔心的其實並不是被刺殺。而是先前在營帳內與其子所交談的話,不知對方聽到了多少。


    “父親,若非刺殺,那麽對方便是前來探營。我等今日新敗,並無探營的必要,在孩兒看來,恐怕多為糧草所在。”宇文蕭看待問題還是非常清晰,他在整個元武的年輕一輩也算得上極具盛名。無論是其兵法謀略,還是武道實力,均可圈可點。


    不過他的話並未讓其父有所顧忌,反而略帶不屑的說道:“且不說屯糧所在距此頗遠,魏冉先前因偷襲糧草大營而中計,八萬精銳被殲,如今又豈敢再來?吾兒多慮了。”宇文逸統兵多年,作為當世名將,其統率能力和腹中韜略,均享譽列國。


    對於魏冉,兩人確也頗為熟知。他料定對方中計大敗之後,如今再不敢對糧草輜重有所惦記。


    所謂愚者多慮亦有所得,而智者千慮亦有所失。此話,用在宇文逸身上,恰到好處。


    “父親,便是如此,依孩兒所看,還需加派人手,以做防範。糧草大營目前隻有五千精兵把守,還是略顯單薄。”


    宇文逸微微頷首。“吾兒言之有理。晚些你再調一營步卒過去,八千人馬,定當足矣。魏冉關內不過區區幾萬殘兵,即便為其所知,要想攻破我軍糧草大營,他起碼分兵一萬,他沒有這個兵力了。”


    這話確實不假,若非徐平率領三千精騎先行趕來。除去這幾日的損耗,定平關內可用之兵已不足兩萬。對此,宇文蕭自然也是極為認同。“既然如此,那孩兒現在就去?”


    宇文逸聞言,微微搖頭。“不急。先前那人於營帳後探聽你我父子二人言語,不知其所得幾何。這讓為父心有多慮啊。”


    “父親,咱們交談中並未提及詳細內容,亦未提及兵力部署,行軍路線,甚至連何時出兵都未有半分言語。對方便是探聽一二,也必然不明所以。父親不必多慮。”


    宇文蕭這番話倒是讓宇文逸安心了不少,他的謀劃如果有失,別說定平關能否攻陷,就算攻陷了,恐怕元景帝都饒不了他。


    ……


    康中軍大營距定平城關不過幾十裏,未過多時,眾人便已趕迴。


    而此時的徐平房前,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門外站著。


    徐平走近一看,正是魏冉。“三叔?你怎麽來了?”


    魏冉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去哪了?”


    “額!”徐平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最終還是如實告訴了對方。“侄兒與張掖等人趁著夜色,前去宇文逸那探營了。”說完,徐平撓了撓後腦,估摸著又得被一頓說教。


    “哎!”魏冉歎了口氣,此事果然如其所料。


    一個多時辰之前,魏冉接到了關門守將的稟報,言徐平等一行四人離關而去,直奔康州軍大營。那時,他便已猜到了眾人的目的。“永寧呐,你是為涼州營,為這定平關,三叔不想過多的苛責於你。


    你要記住,你的身份特殊。先不說你若發生意外,大周會掀起多大的波瀾。便是大哥哪裏,三叔也無法交代。


    凡事要與三叔商議,切不可再如此莽撞了。”


    徐平聞言,躬身一拜。“抱歉,侄兒讓三叔擔憂了。”


    魏冉上前抬住徐平的手,隨即收拾好心態,嚴肅的問道:“既然你已迴來,那此行可有斬獲?”


    “我等潛入不久便被察覺,不過再安全撤離之前,侄兒發現了對方的運糧隊。英月娥尾隨其後,當能探得對方糧草囤積所在。”徐平眉頭微微皺起,英月娥前去已經有些時間了,如今還尚未迴來。


    聞言,魏冉稍加思考,繼而問道:“你是打算率兵前去襲擊對方糧草大營?”


    徐平點了點頭,隨後將陸錚的紙書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對方。“依侄兒看,陸先生此計妙絕。屆時,隻待三叔派人前去截斷水源,如此一來,對方斷水斷糧,必然軍心大亂,定平足可以撐到瑜州營趕到。”


    “如今關內可用的兵力不多,除去陣亡與重傷的,尚可一用的人馬不足兩萬。即便探得對方糧草囤積之地,我軍也無餘力再分兵襲之。”魏冉深思許久,否定了這個計策。


    “哈哈!三叔勿慮,此事由侄兒前去即可。待到康州軍再行攻城之際,三叔隻需死守,不致對方分兵迴救,侄兒親率玄甲衛與豹營前往。”魏冉正欲開口,徐平搶先再言:“三叔放心,宇文逸損兵折將,即便有所防範,侄兒料他糧草大營守兵絕不會過萬,玄甲衛皆以一敵十之士,還有豹營的兩千人馬,我等隻為縱火焚糧,絕不戀戰。若無意外,此戰定可大獲全勝。”


    見徐平信心滿滿,魏冉也仔細考慮了他的設想,最終認同了此法。“這樣,守關馬卒所需甚少,三叔再給你兩千人馬,你率五千精騎前往,即便不敵,也能安然撤退。”


    定平關內本就兵寡將疏,徐平正打算開口迴絕,魏冉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此事就這麽定了,若是你拒絕,那便不用再談。三叔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去的。”


    五千對一萬?嗯,優勢在我!說不定對方還不足一萬。


    徐平點了點頭,不再拒絕。


    “好了,既然如此,你快些休息!明日三叔就派人前來。”言罷,魏冉正準備離去。


    徐平急忙開口。“對了,三叔。此行小姨還探聽到一個消息,是有關肅州的。”


    “肅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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