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劉宏提出經濟三策以恢複經濟實力,張慕認為三策可行,但現在大漢要休養生息,這三策唯有恢複國力才可實施。

    至於經濟三策,劉宏提出的第一策乃是實行與周邊小國進行貿易,尤其是西域諸國,自班超出西域後,絲綢之路便重新開辟,但是自漢桓帝之後,西域都護府連年荒廢,無人鎮守,導致匈奴控製了大部分西域國家,絲綢之路徹底中斷。

    第二策則是實行南北經濟貿易,以洛陽為貿易中心,大漢各州郡實行貿易,各州之間互通有無,在本來的基礎上,實行加強周邊貿易,並且開通海上口岸往北輸送物資。

    “而這第三策,陛下可知倭奴國否?”張慕問道。

    “嗯,光武帝曾在建武二年時冊封東方一島國主為倭奴王,倒也有所耳聞。”劉宏點頭道。

    “第三策……如若陛下同意,可派一名將領出遼東,率領船隊往東行進,那兒有群島,便是倭奴國領土,不過我聽聞此時正是倭奴國分裂之時,我建議陛下待數年後再去。”張慕說道。

    “也好……”劉宏點頭道。

    群臣對張慕的一番話感到十分驚訝,年紀輕輕,如此學識淵博,而且還知倭奴國此時正值叛亂,這難道是神人?可就有人不信這個邪了,隻見右席散騎常侍王嵇出席想要同張慕較量較量。

    “陛下,臣想同張慕少君侯較量一番,陛下可同意否?”王嵇問道。

    “散騎常侍想同他較量什麽?”劉宏問道。

    “治國。”王嵇胸有成竹地迴答道。

    “哦~定世,散騎常侍想與爾較量一番,汝迎戰否?”劉宏問道。

    “大人,請……”張慕起身拜道。

    皇宮內瞬間安靜了下來,一片死寂。段熲同張奐坐在了正殿距離劉宏最近的兩個位置,皇甫嵩同文蒙等人也在緊張,王嵇的本事他們倆可是有所耳聞,論治國富民,他可是頗有心得。

    張慕也曾經聽別人說過這王嵇有膽識,辯才過人,並且深諳治國,不過既然他提出了這等較量,那麽他拒絕也不是等於冷了他的心嗎?

    “請……”王嵇站在了大殿中央,他想根據這經濟三策來論治國,經濟問題一直都是大漢國庫虧空的空缺,賣官鬻爵已經成了一種流行,想要根本改變這些,此三策他倒是想找找話題。

    二人在大殿上站定後,張慕故作輕鬆,實則十分緊張,麵對如此之人他也不敢小覷,隻能迎著他的話題來走。

    “少君侯,吾以為此經濟三策非但不能使大漢走向振興,還會使得大漢國庫虧空。”王嵇說道。

    “此話怎講?”張慕問道。

    “一來,此三策有些問題不可否認,的確是當今實際情況,但……匈奴雖然被我軍打退,但是匈奴的力量依舊不容小覷,三年內定能重整旗鼓,西域之事試問可能會解決嗎?二,少君侯說東方一島國倭奴國正值叛亂,請問少君侯是否故作玄虛?而且倭奴國本就是一蠻荒小國,與他們貿易?豈不是讓臣服與大漢的國家貽笑大方了嗎?”王嵇說道。

    “非也非也,匈奴之事吾已知曉八九,伊斛單於自刎而亡,匈奴王庭必定大亂,並且羌渠部首領於夫羅在此次作戰隻想著如何害死伊斛單於,今伊斛單於死,於夫羅雖有威望,但是真的能夠繼承單於大位嗎?非但不能,反而會引來一場南部草原上的分裂。”張慕迴答道。

    “至於散騎常侍所說的倭奴國沒有發生叛亂,那麽大人能否告訴我,為何倭奴國自從光武帝之後便鮮有來漢呢?大人說倭奴國僅僅一小國不值得去貿易,那麽我大漢禮儀何存?大漢乃禮儀之邦,如果這等小國還看不上,那麽大人看得上何人?”張慕又反駁道。

    “吾有一問,少君侯請迴答吾,若少君侯迴答得符合,吾承認錯誤,但不符合,吾依舊反對經濟三策。”王嵇說道。

    大殿上的臣子們都在暗中與對方交流,都在為張慕的表現加油打氣,此等奇才能與以冷麵著稱的王嵇對上一對,也實屬難得。

    劉宏喝了一口美酒,對殿下的二人較量感到十分滿意,兩人都可堪稱名才,但段熲和張奐二人才是最緊張的,殊不知王嵇接下來能問什麽。

    張慕背後已經徹底濕透,他不是被嚇的,他是緊張了很久,之所以能夠讓他對答下去,是因為他腦中有某種程度的意識在迴應著他,決不能在如此場合丟了張奐的人。

    “大人請說。”張慕說道。

    “我大漢以禮治國,那麽請少君侯迴答我,此三策該當如何實行?”王嵇問道。

    “針對匈奴,若對方欲置我死地,我便以武迴之,匈奴乃桀驁之族,決不能讓他們有任何野心。西域諸國,待大漢國力不斷增強,可派一孰知西域上將,攜帶使節出玉門關聯係西域諸國。而東方倭奴國,如若大人不信,現在可派一上將出遼東領一支船隊進入倭奴國。”張慕迴答道。

    “………………”王嵇思慮良久,對張慕一禮,他孤陋寡聞了。

    “大人不必如此,大人乃大漢中流砥柱,治國安邦,還賴大人之功……”張慕拜道。

    “陛下,臣敗了。”王嵇拜道。

    “哪裏來的敗不敗?都是我大漢臣子,君臣之間當相濡以沫,有爾等如此,大漢中興指日可待也。”劉宏笑道。

    “陛下說的是……”張讓突然說道。

    “什麽時候輪到中常侍說話了?”段熲惡狠狠地盯著張讓說道。

    “無妨無妨……今日大喜之時,凡是我大漢之臣,都可發言。”劉宏說道。

    “陛下!哎……”段熲現在怕的是劉宏也像父親劉誌那樣寵信宦官,張讓此人性情不定,之前在內宮議事時他就發現了張讓的不正常,尤其是他的雙眼。

    他的雙眼有著常人不同的兇狠,隻不過平常人發現不出來罷了,而段熲常年在羌地作戰,什麽沒經曆過,他的雙眼讓人感到恐懼,不過卻嚇不到段熲,他經曆過背叛,所以不足為奇。

    朝上的宴席還在繼續,群臣喝得不亦樂乎,劉宏也有些醉意,於是趁著宴會上還沒有醉的時候,將此次遊說匈奴的楊彪由侍中轉任京兆尹,左豐原本是居首功,但卻抵不過內官張讓的功勞,最後僅被封了一個校尉的武官,還沒有實權。

    在宴席上,左豐隻能苦笑,張讓在他之上,他也沒有機會了,理想很美滿,現實很骨感,他也隻能接受這個現實,因為他不是劉宏集團的人,隻能作為外來人為劉宏效力。

    宴席結束後,參與此次作戰的將領們都迴到了練兵場大營,明日他們也該迴到自己的崗位離開這繁華的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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