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快便炎熱六月,自張慕獲爵亭侯之後日夜勵精圖治,將曹陽亭治理的井井有條,弘農太守多誇讚於慕。

    但杜儀的蠻橫無理,卻讓張慕感到了種種憤怒。前些日子杜儀率家丁自導自演在街上攔住謝昌企圖汙蔑於他,若不是謝昌享名於郡,多有熟人,恐怕便栽在了他們的手中。

    為此張奐還特意去尋找太守說理,可太守也是搪塞過去,含糊其辭保護杜儀的安全。

    張慕自知自明,太守這方麵決不能再如此了,除非人證物證皆全彈劾此人,並且連帶杜儀一鍋端,否則空有其辭,沒有物證,再多的人證也無濟於事。

    “少主。”老管家終於不再走地道,正大光明的來到了曹陽亭,看著張慕如此成就,他很欣慰。

    “吳伯,有什麽話便說吧。”張慕讓了主座,將座位讓給了老管家。

    “杜儀前些日子要汙蔑老謝,要不是因為老謝在郡中人人熟知他,否則會栽在杜儀手裏頭。”老管家說道。

    “這杜儀,越來越不像話了!”張慕怒道。

    “可那又有何用,太守包庇杜儀,人證雖有,物證暫缺。”老管家歎道。

    “哼,既然沒有物證那我們就自己造!”張慕早就準備了一手,杜儀乃一方豪強,張揚跋扈多年,弘農百姓多懼三分,若物證也有了,人證還會少嗎?

    “少主高明。”老管家拜道。

    “吳伯,你迴去告訴叔父和大哥,靜待佳音。”張慕說道。

    “喏。”老管家起身應道。

    這幾日從群英樓招募的豪傑多是能武練兵之人,自闕樓蓋成後多有文人雅客在此論道,張慕也多往於此聽上幾句這些文人的篇章,增加了些許知識。

    候府少文吏,這也是他當下最為重要的事情,招募擅長內政的人才的確很不容易,自蓋成闕樓之後這些文人都是些騷客,算不上內政型人才。

    真正的內政型人才在於論國,國之大事,國之未來,如何興複漢室,如何處理大小事務,而張慕最近便盯上了個常來於此的人。

    “少主有何貴幹。”負責這裏防守的士兵應道。

    “那人來了幾天?”張慕問道。

    “算上今天已是五天。”士兵迴答道。

    “都是一個人嗎?”張慕又問道。

    “嗯,五天都是一人,每天帶著一本關於……種田什麽的書籍。”士兵應道。

    “你去吧。”張慕點了點頭,來到那人旁邊。

    隻見那人濃眉大眼,三尺胡須,頗有些威嚴之氣。見張慕坐到前來不用想便知此人是誰,那人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手中的書。

    關於農民種田的書籍,難不成他對於屯田有研究?這讓張慕更好奇了,一直盯著此人目不轉睛的看,張慕不厭其煩的看,而那人也沉得住氣,一個時辰愣是沒說話。

    一旁的文人雅客也看不下去了,都紛紛向張慕行禮,而那人依舊不為所動,張慕對此感到十分滿意,高尚士也!果真如此。

    “敢問足下所看書籍乃種田之書否?”張慕放下了身份虛心問道。

    “然也。”那人也終於開口道。

    “足下擅種田?”張慕又問道。

    “然也。”那人又點頭道。

    “嗬嗬,屯田可有興趣否?”張慕問道。

    “嗯?”那人終於放下了書,靜靜地看著張慕,又開始思索張慕的話。

    屯田?他所想的種田製度正愁沒有名字,屯田這個名字正適合這個製度,他對張慕有了新的認識。

    那人也放下了態度,起身以君臣之禮相拜,他已經對張慕有了興趣,連續五天前來,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讓張慕賞識他。

    “嗬嗬,先生這是認慕為主也?”張慕起身問道。

    “少君侯口中屯田,所謂何來?”那人對張慕口中的屯田二字依舊耿耿於懷,難不成張慕也擅長種田?

    張慕隻不過想到了曆史上曹操為大軍取得兵糧而設立的屯田製度,而負責此製度發展的便是曹操禦林軍指揮官棗衹。

    “吾意納田於亭,為兵取糧,日後天下有動,吾之麾下,糧草先行。豈不善哉?”張慕說道。

    “善!少君侯果真乃天之驕子,所想與衹不謀而合,受在下一拜。”那人拜道。

    衹?張慕有些熟悉,剛想說出口,卻又憋了迴去,他想親口確認眼前的人是他。

    “敢問足下姓甚名誰?”張慕問道。

    “在下棗衹潁川人氏。”那人迴答道。

    果然!

    張慕的猜測沒有錯,但是棗衹為何從潁川跑到弘農來了?他不是應該還在潁川待著種田嗎?

    “在下聽聞少主缺乏人才,故此前來。”棗衹說道。

    “如此,我們迴府再聊。”張慕點頭道。

    屯田製度,亦稱“屯田製”、“兵屯製”或“軍屯製”。中國古代朝廷利用士兵和農民墾種荒地,以取得軍隊給養或稅糧以戍守等的製度。包括軍屯製度、民屯製度和商屯製度。

    張慕也借此機會利用亭中窮苦百姓在亭外開墾良田百畝進行屯田,待日後天下大亂,糧食乃重中之重,若此製度成了,那日後自然不用再操心糧食的問題。

    迴到府中的張慕和棗衹,二人主次分列,張慕坐在主座,棗衹坐在右手邊。

    “先生如今幾何?”張慕問道。

    “二十出頭,不足道也。”棗衹笑道。

    才二十出頭?!張慕有些驚訝,二十出頭的男子都這麽老嗎?他還以為棗衹如今也已快而立之年了,卻沒想到才剛剛二十歲。

    棗衹也猜到了張慕會驚訝,於是也沒解釋,他性格沉穩不愛說話,造就了他現在的自己,但遇到了明主,他也依舊如此。

    “先生,不知爾如何屯田?”張慕問道。

    “開辟良田,在亭外進行屯田,發動亭中所有窮苦百姓前去屯田,這樣一來,部分糧食歸他們足夠他們一年之用,少主依舊占大頭。”棗衹說道。

    “嗯……如此便這麽辦。”張慕點頭道。

    其實張慕又想到了兵屯製,將亭中部曲抽調出來,閑餘時間屯田,訓練時間練兵,這樣兩不耽誤,又能大力開墾良田。

    六月初,張慕正式登用棗衹,並且以曹陽亭侯的名義封棗衹為屯田令秩比六百石,全權負責曹陽亭的屯田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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