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169年一月初,皇甫規調任弘農郡太守,當得知張奐在弘農教學授課,於是帶著些許美酒,上門拜訪。

    皇甫規自年輕時與張奐交好,二人結下深厚情誼,張奐為官前曾是度遼將軍,此官職皇甫規祖父也曾擔任,二人也因此相識。

    張奐見到皇甫規親自拜訪,兩個老朽相見自然是滿懷欣喜,倍感激動,張奐作為主人趕緊讓老管家和謝昌準備酒菜再敘當年情誼。

    “威明,一年未見了啊。”張奐拉著皇甫規的手笑道。

    “然明,如今閹黨還沒放過你嗎?”皇甫規問道。

    “嗬嗬,我這老朽,他們還有什麽放過不放過的?”張奐坐在主座苦笑道。

    皇甫規也笑了笑,很快麵容凝重,他認為張奐如此大才不應被打壓下去,在正堂為張奐打抱不平。

    皇甫規也曾幾次上書朝廷恢複張奐官職,他以他性命擔保,卻沒想到曹節把有關恢複張奐官職的奏折全部拿下,也就是說皇甫規幾次上書,靈帝並未看到。

    “然明,我幾次上書陛下,可最終卻不了了之,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皇甫規歎道。

    “不必如此,我今生做的孽,就由今生來還吧。大將軍竇武是我逼死的,曹節這一幫閹人……嗬嗬。”張奐連連搖頭,大漢天下統治必須迴歸正常,否則統治體係崩塌,再想挽迴,幾乎不可能。

    張慕得知皇甫規來訪,趕緊整了整衣冠前去拜會,這也許是他未來的一個機會。

    “叔父。”張慕拜道。

    “噢,慕兒啊。”張奐點頭道。

    “這是?”皇甫規問道。

    “威明,此乃然成之子張慕。”張奐介紹道。

    “嗯?然成之子?!竟然都已經長這麽大了啊……”皇甫規驚訝道。

    “慕拜見皇甫叔父!”張慕拜道。

    “孩子快快起來。”皇甫規拉著張慕,仔細一看果真與張靖無二樣。

    皇甫規早先曾入羌作戰,與張靖互為同僚,當張靖病逝後皇甫規親自吊唁並且將其兒子張慕從老家敦煌帶到了弘農,交給了張奐撫養。

    轉眼間已是六年,張慕也從一個十歲孩子長大,並且如此知書達禮,而後定像張靖一樣成為一個名將。

    “慕兒,讓叔父看看。”皇甫規拉著張慕看了看他,顯得更加親切了。

    “哈哈,威明如此疼愛慕兒,不若讓威明為慕兒取一表字吧。”張奐笑道。

    古代表字是以男子弱冠後才可被長輩取名,好友至此,於是請皇甫規親自為張慕取字。

    “嗬嗬,慕兒日後想成為什麽?”皇甫規問道。

    “慕日後想成為國之棟梁,世之名將!”張慕說道。

    “好,有誌氣!國之棟梁,世之名將……不如取字為定世吧。”皇甫規說道。

    “哈哈哈,好!如今慕兒也有表字了。”張奐笑道。

    皇甫規把張慕放下後,從腰間取下了他隨身攜帶的玉佩,這枚玉佩是他早年在一次對羌人作戰中,羌人搶掠一商人得到的一枚玉佩被皇甫規所得,而後贈送張慕。

    張慕連連推托不要此玉佩,皇甫規卻將玉佩給張慕帶上了,張慕隻好接受了這個禮物。

    “慕,謝過叔父。”張慕拱手作揖拜道。

    “哈哈,定世如今大了,然成在天上也能安息吧……”皇甫規點頭道。

    張慕聽到皇甫規也說父親的事,於是想追問下去,但礙於叔父在場,張慕便沒繼續問下去,他年幼沒有渠道,隻能未來一點一點打拚才能得知父親真正的死因。

    張慕坐在一旁聽著皇甫規與張奐的對話,皇甫規見張慕如此,於是有了引薦之意。

    “定世如今也已十六歲,未來仕途可不是那麽好走的啊。”皇甫規歎道。

    “嗬嗬,威明莫不是有些路子?”張奐深知皇甫規說出此話是何意思,皇甫規十分看好張慕未來的表現,於是便有了引薦之意。

    “義真為我侄子,如今也二十有二,被陛下征為侍郎,調任北地太守,若義真仕途順利,我叮囑義真日後定世成年,上朝推薦定世為官。”皇甫規說道。

    “那敢情好極!”張奐激動道。

    “然成之後絕不能被埋沒,況且我聽楊淵兄說定世文韜武略,頗懂兵法對答如流,我一猜便知道是你然明傳授的。”皇甫規笑道。

    “哈哈,還是威明了解我。”張奐喝了一口茶笑道。

    “多謝叔父引薦,皇甫大哥仕途光明,定世定不會辜負叔父期望!”張慕賭對了,皇甫嵩何許人也?世之名將!大漢忠臣,有了這個渠道接觸中央權力的機會就更大了,而亂世之中最為重要的就是名望與將兵,隻有把這些發展好了,日後才有資格與天下諸侯一戰。

    “哈哈哈,定世好誌氣!老夫果然沒有看錯。”皇甫規點頭道。

    “謝叔父。”張慕點頭道。

    說罷,皇甫規同張奐來到側廳,二人坐在堂上開始長篇闊論,曾經沒有解開問題,就在今天敞開心扉,一一解答,好不痛快!

    張慕同張芝來到了正堂,又將桌子合二為一,又開始了兩個時辰的書法練習。

    張芝對張慕的指導更加仔細了,既然父親著重培養慕弟,那麽他便著重培養他書道,將來成為文武雙全之將。

    “慕弟,且看這個。”張芝點了點墨,在宣紙強筆走龍蛇,一個大大的“兵”字展現在眼前。

    張慕很細心的看著張芝的筆法,在手中也不斷的模仿著張芝的筆法。

    張芝又寫了一個“者”字,筆法渾厚有力,絲毫沒有文弱之氣息。

    “慕弟,你來寫一張。”張芝將筆交給了張慕說道。

    “嗯。”張慕接過毛筆,手中的筆依舊像張芝那樣,雖算不上渾厚有力,但是也總算成型。

    張慕臂力雖有增強,但掌握筆法上還是有些欠缺,於是張芝把著張慕的手親自在紙上寫下“兵者”二字。

    寫完後,張慕一看,果然不同,張芝草書在郡中無人能比,而張慕卻隻是學到了些許皮毛而已。

    “慕弟,再來試試。”張芝說道。

    “好。”張慕又提起筆來,在紙上很沉穩的寫下了這兩字,這次不再柔弱無力,而是渾厚剛勁,絲毫不弱於張芝,並且張慕的臂力也獲得些許增強。

    也許是叔父所授槍術使得自己的臂力有些增強了罷?

    這兩個時辰裏張芝一直教導張慕如何用筆得當,手臂如何施力。

    兩個時辰後,張慕身披皮襖,走到院子中央,拿起鐵槍,在院中練了起來。

    皇甫規見張慕在院中耍槍,於是也出來觀看一番,發現張慕槍法與張靖有些相似,這讓皇甫規更加相信,此子日後定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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