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第六感,這話也虧她說的出口。


    她才多大,還女人,頂多就一個女娃娃。


    葉雲舟心底吐槽著寶珠,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懶洋洋的自己找了一張凳子坐下:“女公子打算怎麽攻打潛城。”


    “這件事不在我考慮範圍內,是你跟益陽的事。”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她隻負責指哪打哪。


    葉雲舟聳聳肩膀,對她這副不管事的樣子,也不是一次兩次見到了。


    “既然女公子你不管事,那這事我攬下了。”葉雲舟點頭,起身瀟灑的離開。


    寶珠一看他離開,起身偷偷摸摸的從櫃子裏拿出一個食盒。


    拍著小胸口:“終於走了,現在這隻烤鴨是我一個人的了。”


    “女公子藏的好深啊。”


    離開的葉雲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背後,寶珠抬起頭正好撞上他黝黑的眸子。


    糟糕,一時想著吃的,忘記用精神力查探他有沒有離開。


    這個鳳陽為了這一口吃的,還真是……壞透頂了。


    葉雲舟笑嘻嘻的伸手接過她的食盒:“女公子請客,我就不客氣了。”


    寶珠雙手環胸,氣唿唿的坐在他對麵,瞅著他從食盒中拿出自己珍藏的烤鴨,撕下一根大腿肉。


    “你這鼻子是狗鼻子嗎?”


    她都藏的這麽緊,他都能聞到肉香。


    “o(n_n)o哈哈~,女公子小小年紀就有第六感,吾天生鼻子比常人靈敏也不奇怪吧?”


    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


    寶珠皺著瓊鼻,咬牙切齒恨恨的瞪著他,撕下另外一隻腿肉,惡狠狠的咬了一口。


    ……


    看到南州最新戰報的康王,直接怒急攻心,吐了一口血。


    “羿光,羿光怎麽沒有去支援任老將軍?”


    “羿光將軍的糧草被燒,中間有青州隔著,還有莫家軍的人堵著,根本無法支援任老將軍。”


    “朕的任老將軍啊!就這麽死了,好個應天薑家,好個……女公子,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接連害朕失去左膀右臂,此仇不報,朕心中的恨意難消。”


    康王咬牙切齒,一字一字的從牙縫中擠出來。


    “益陽現在已經抵達潛莊了,應天薑家攻城的是誰?”


    “尚且不知,不過……益陽大人已經讓人提前在多地埋伏,等待應天軍送上門來,到時候會伏擊應天軍,打他們措手不及。”


    聽到這個消息,康王心裏稍微安定了不少。


    轉身眸子中迸發出的怒意滔天:“召集暗衛,不惜一切代價,刺殺薑家父女。”


    他倒要看,應天而生的應天軍,沒了這對父女,還怎麽應天而生。


    早知道禹王和越王的死,能讓應天薑家這麽崛起,他絕對不會逼死越王,殺死禹王。


    特別是現在,每一迴想起禹王莫名其妙的被刺殺而亡,他心裏就憋屈至極。


    就算他昭告天下,禹王不是他殺的,也洗脫不了嫌棄,隻會讓人覺得他在欲蓋彌彰。


    一道道消息從上京送出去。


    寶珠已經啟程去潛莊的路上,騎著小馬駒的她,隨著顛簸的山路,搖晃著小身體。


    打著哈欠,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小馬駒身邊,全都是虎狼隊的精英,小心翼翼的護在兩邊,怕她在馬上睡著墜馬。


    坐在馬車上的葉雲舟,挑開簾子,看著她搖晃晃的小身體,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個女公子愣生生的把打仗,整成了她出遊。


    一直打盹的寶珠,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騎著小馬駒,往前麵衝。


    “跑快點跑快點,前麵有人。”


    後頭跟著她的孫天工幾兄弟,一臉懵逼,前麵有埋伏不應該要謹慎嗎?


    女公子拍馬就往前衝,不怕中了埋伏。


    他連忙抬起手,讓大軍停下來,他帶著數百人緊追著寶珠身後離開。


    葉雲舟眉頭緊鎖,見隊伍停了下來,招來隨從問:“怎麽了?”


    “先生,前麵有埋伏,女公子已經帶著人前去探路了。”


    葉雲舟深吸一口氣,就知道跟著女公子沒好事。


    他一下子沒看住她,她就像撒了歡的野馬橫衝直撞。


    他走出馬車,拿出望遠鏡,往前麵看了一眼,前麵是一線天,如果遭到埋伏隻有往前,沒法後退。


    “派一千人緊跟其後,掩護女公子突圍。”


    一線天下,寶珠一人騎著小馬駒,衝進一線天內。


    埋伏在山中的人,一臉懵逼,這是什麽情況?


    為何隻有一個人?


    "郭副將,現在我們放箭嗎?"


    埋伏在山上的人小聲的問。


    寶珠似乎有所察覺,抬起頭朝山上看了一眼。


    放緩腳步,慢悠悠的閑逛了起來。


    “喂,山上的人,我來了。你怎麽還躲著?趕緊放箭射我啊。”


    寶珠扯著嗓門大喊。


    山上的人一臉懵逼,這就是南州城的女公子?


    他們分明躲藏的極好,她是怎麽發現的。


    “射!全部人對準她一人射,先生有令,南州城女公子和鳳陽先生必須死。”


    郭副將牙一咬,抬手下令放箭。


    頃刻間,無數根箭矢朝寶珠一個人射來。


    寶珠後背上像長了一雙眼睛一樣,從小馬駒上跳了下來,小小的身影在山中奔走,每一次都能輕鬆躲開射來箭矢。


    孫天工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短暫的吸了一口冷氣之後,立即讓人對著山上發起猛攻。


    手上的油瓶朝前方的灌木叢扔,隨即點火。


    躲藏在山上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邊就燒起熊熊大火。


    郭副將當機立斷:“不好,被發現藏身位置,趕緊撤離。”


    益陽先生說過,不能跟應天軍硬拚,一旦被發現,立即撤退。


    幸好郭副將當機立斷,他若是再猶豫一秒,寶珠就能把他逮到了。


    看著郭副將帶著人倉皇而逃的背影,寶珠一臉氣悶:“沒抓到他們,你們來的還是太早了。”


    孫天工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女公子一個人跑出來,我們不放心。”


    “放心好了,鳳陽那家夥都沒事,我就更沒事了。”


    剛趕來的葉雲舟聽了她的話氣結,瞪了她一眼:“你現在是一軍統帥,可不能再胡鬧了。”


    “知道了知道了。”寶珠滿口敷衍的答應,眼睛卻盯著山上看了許久。


    “這一路下去,肯定還會更精彩。”


    寶珠喃喃道。


    怎麽辦,對下麵的路程,她越來越期待了。


    “嗬,益陽現在也開始玩起偷襲這一套了。”葉雲舟冷笑:“女公子這段路上可別再胡鬧了,益陽的手段可不止於此。”


    葉雲舟難得一本正經的道。


    這次寶珠學乖了,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胡亂來的。”


    第一次埋伏失敗,郭副將立即埋伏到下一個路口。


    “收到暗探的消息,皇上也派出刺客刺殺薑家父女,將軍……或許我們這一路上的行蹤已經暴露,要不要改變策略。”


    郭副將抬手,他也想不通,他們明明埋伏的極其隱秘,薑家軍是怎麽發現的。


    還有這個女公子,居然能躲過亂箭射殺。


    連她的衣角都沒沾到。


    這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


    “自然要告訴益陽先生。”


    就算他們無法殺死薑家女公子,消耗一波薑家戰力,或者燒掉他們的糧草也是可以的。


    潛莊的益陽收到消息的那一刻,眉頭緊緊擰緊,這女公子他越來越看不透了。


    能單槍匹馬闖入一線天,在亂箭中不受傷,這武藝恐怕無人能及。


    可惜羿光不能迴來,他若迴來,想要再拿迴南域就更難了。


    “任老將軍已故,任元亮投靠南州軍?”


    益陽神色悲戚,任老將軍連死都在替皇上鋪設後手,可見其忠心耿耿。


    這個任元亮是留在南州的一顆明棋。


    “這個容將軍居然是個女將,禹王妃莫幽蘭,率領娘子軍支援莫問同。這個女公子手段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


    益陽揉了揉眉心,本來一個葉雲舟已經足以讓他頭疼了,現在又多了個女公子,讓他實在無暇分心。


    “青州和黃州那邊情況如何?”


    “青州和黃州告急,一直向羿光和上京這邊送來求救信。”


    益陽算了算時間:“不用擔心,還有半個月,半個月後糧草不足便可得到解決。”


    “派人前去暗中打探南州城糧草從何處來的消息打探到了嗎?”


    “至今無從查探,這糧草好似從天而降,使用不盡一般。”


    整個天下,要說哪裏的糧食最便宜,當數南州城。


    南州城的百姓更不會在意這些糧食從哪裏來,隻要能讓他們填飽肚子,過上好日子的人,就是好人。


    現在南州城軍民齊心,特別是時報一出,他們想從中作梗都難上加難。


    走在南州城內,你若是敢說一句女公子不好的話,瞬間會被百姓們用吐沫淹死。


    從未見過任何一個藩王能有如此待遇。


    “查,盡快查出。糧食不可能憑空出現。”他才不信什麽天命,人定勝天。


    南州城試圖用天命所歸來招兵買馬,使勁的吹捧寶珠父女,將寶珠和薑英雄的事跡,幾乎神化起來,這無形中的洗腦,讓南州城的百姓,以至於整個南域人都覺得,應天薑家天命所歸。


    這女公子真是玩的一手好牌。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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