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婆婆接連十幾天都不在家,村裏一些愛八卦的人,見到江秋娘和大牛都會打聽一下。


    江秋娘是個嘴嚴的,更不會在郝婆婆心口捅刀子。


    自然別人問起,她都是十問九不知。


    直到瘦了一大圈的郝婆婆迴來之後,村裏又掀起了流言。


    陳菊花驚慌失措的帶著福妞跑來寶珠家,拉著江秋娘的手問:“外麵都說薑誠翻了事,就在昨天被在菜市場斬首了。”


    咯噔!


    繡著花的手不小心紮偏了,把手給紮破了。


    一滴晶瑩剔透的血珠冒了出來,慌忙放進嘴裏吸吮。


    陳菊花仔細打量江秋娘的臉色,再結合昨天郝婆婆病懨懨的樣子,又加上昨天晚上問自個男人的時候,自個男人也支支吾吾的。


    這事八成是真的。


    寶珠和福妞玩著跳繩子,聽到陳菊花的話,停了下來。


    走到江秋娘身邊坐下。


    明珠聽到陳菊花的話,臉色有些白,放下手上的繡活。


    江秋娘不知道具體情況,不敢亂說:“這事……你沒問大牛?”


    “害,俺那個男人嘴巴有多嚴,你又不是不知道。”


    陳菊花翻了白眼,一想起自己男人心裏就來氣。


    害她沒吃上一手的瓜。


    不過……她也不是幸災樂禍,心裏還是挺替郝婆婆傷心的。


    不由的感歎道:“郝婆婆真是可憐人。”


    她娘說總是說她傻人有傻福,還真被她說中了。


    至少她上頭的婆婆死的早,公公也沒續娶。


    一嫁進來就早早的分了家,家裏的男人也是有擔當的,日子可比以前那些瞧不起她的人要過的有滋有味多了。


    也難怪何穩娘嫉妒她,她自個都羨慕自個。


    “誰說不是呢。”


    江秋娘苦笑。


    昨天夜裏郝婆婆才迴的家,江秋娘看她臉色不對,整個人病怏怏的,所以就沒敢多問。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離開之後,薑誠是不是被抓了迴去?


    如果這樣……


    江秋娘臉色煞白。


    “娘,你別胡思亂想。”


    寶珠出言安慰,有賀守堂在,被斬首的人未必是薑誠。


    極有可能是某個死囚。


    “菊花,你是從哪裏聽到的謠言。”


    江秋娘拉著陳菊花的手問。


    “還能有誰,前些日子你那個大伯不是迴來了嗎?說是從那些豬朋狗友嘴裏聽說的。”


    陳菊花努了努嘴,對劉翠花一點兒也瞧不上。


    這樣動不動就拿自家婆娘出氣的男人,留著幹什麽?


    江秋娘沉默了。


    “阿娘,我們現在去郝婆婆家看看唄?”


    明珠擔心的說道。


    江秋娘想著,現在村裏人都在傳這件事,郝婆婆聽了心裏肯定難受。


    “那俺跟你一塊去。”


    陳菊花站起身,拉著福妞要一塊去郝婆婆家。


    “娘,娘。六叔公去婆婆家了,在婆婆家鬧的正兇呢。”


    薑東生從外麵跑了迴來,氣喘籲籲的。


    江秋娘一聽,立即放下手上的活。


    往郝婆婆家去。


    寶珠看著江秋娘火急火燎的去郝婆婆家,想了想也跟著上去。


    還沒到郝婆婆家,隔著老遠,就看到薑老六站在郝婆婆家門口咒罵。


    “俺當初就不該把薑誠過繼給你,你就是克夫克子的命。現在好了……害慘了俺的兒子。”


    院子裏就隻有薑老六,還有看熱鬧的村裏人。


    六叔婆拿著雞毛撣子,黑著臉來了。


    上來就朝薑老六腰上打了一雞毛撣子:“你沒事閑的慌,又想起你還有個兒子了?咋滴,俺給你生的兒子就不是你兒子?還不如你一個豬狗不如的兒子?”


    在屋裏一直沒有動靜的郝婆婆,終於打開門。


    十幾天不見,郝婆婆一頭白發,臉上的皺紋也多了不少,原本看著還算硬朗的身體,駝背起來了。


    整個人病懨懨的,提不起勁來。


    “俺家小城才不是豬狗不如的東西,黃秋萍你別誣陷俺兒子。”


    “喲,終於敢出來了。俺說錯了嗎?現在到處都說,你兒子奸汙恩師的女兒,還殺了人家。人都被斬首了。”


    六叔婆一向都是潑辣的。


    之前就不喜歡薑老六老是來郝婆婆家偷瞧薑誠,現在薑誠死了。


    這個薑老六居然還記掛著這個過繼出去的兒子,跑來郝婆婆家鬧。


    平時躺在家裏像個死人一樣,來了郝婆婆家就生龍活虎,她能不氣嗎?


    嫁給薑老六這麽多年,但凡他是個勤快的人,她也不至於刻薄到這個地步。


    要不是她年紀大了,不好嫁人,當初才會嫁給薑老六。


    結果娃都生了三個,兒女雙全,薑老六還是惦記著前妻生的薑誠。


    以前薑誠讀書厲害,她就不說啥了。


    想著怎麽滴,自己三個孩子跟薑誠也是同父異母,真有出息了,說不定還能幫襯一下。


    現在好了……做出這樣的醜事,被斬首了。


    他還有什麽可得瑟的。


    “你……我兒子不是這樣的人,你休要血口噴人。”


    郝婆婆捂著胸口,心絞痛的很。


    雙眼猩紅,指著六叔婆惱怒不已。


    江秋娘加快了腳步,衝進院子裏,扶住了郝婆婆。


    “六嬸,都是當娘的,你說話怎麽這麽……”


    “呸,你少管閑事。這是俺跟她的事。”


    六叔婆一見到江秋娘壓根就不怕,今天誰來了都別想攔著她發泄滿肚子的怨氣。


    “怎麽的?薑誠做了那樣的事還不讓說了。”


    郝婆婆心口一痛,直接吐了一大口血。


    本來還想糾纏著不放的六叔婆也嚇了一大跳。


    她心裏有氣,那是因為薑老六這個男人,說實話當年她還挺感激郝婆婆把薑誠過繼走的。


    可不想真的把郝婆婆給氣死。


    明珠和江秋娘想扶著郝婆婆進屋裏去,被郝婆婆拒絕了。


    “薑誠就算是做了大逆不道,喪心病狂的壞事,那也是我的兒子。跟你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們要吵就迴自個家裏吵,再讓俺聽見,你們辱罵俺兒子。俺就跟你們拚命。”


    她就算鬆開一口氣,她也要豁出去。


    “郝婆婆你歇歇氣,村長來了,會給薑誠哥哥主持公道的。”


    寶珠看著匆匆趕來的村長安慰郝婆婆道。


    村長臉色漆黑,走了進來。


    薑誠的事,他十分清楚,就是這薑老六太不是東西,居然還有臉跑來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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