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小軍在林盛之家的茄子地裏忙活了半天, 那邊林盛之也沒閑著, 不出半個小時, 許多又匆忙的把電話打過來。
許多在盛海那邊認識的人不少, 這兩天拜托多方朋友, 最後又給郭俊打電話問去, 沒想到還真查出來林盛之之前的一些事。
她沒想到林盛之之前竟然在投行工作, 而且業內頗有一番名頭。
說實話，能帶項目的人手裏絕對不缺錢，許多甚至還真切體會到了林盛之現在的心境：有錢、任性, 誰也甭想強迫我。
要不是許多還沒攢夠養老的錢，她也想跟林盛之這樣，早些年狠幹多賺錢, 賺夠了養老錢就過悠哉悠哉的小日子。
既然是查到了林盛之的背景, 許多也就準備改變思路了，既然林盛之沒多大意向往千萬粉的大主播發展, 那就多少顧著他的心情來, 總之先把人簽下再說。
不過林盛之在p站直播怎麽樣, 反正是不能放出去給其他視頻直播網站！
許多弄清其中關係利害, 便妥協了不少, 答應林盛之每月直播六十個小時的要求, 倆人在電話裏就細節商量好了，林盛之明日就準備動身往盛海去簽約。
就在戶小軍在地裏灑熱汗的時候，林盛之也在家裏收拾東西。
傍晚, 戶小軍總算是把地裏能摘的茄子全部摘下, 他沒想到林盛之這地裏的茄子竟然高產的嚇人，後來還多出一堆沒地兒擱。
林盛之大方的送了他一個竹筐，看起來嶄新嶄新的，編織手藝跟他新買的一樣一樣的，戶小軍莫名的咧嘴一笑。
“那個，你這兒的茄子怎麽賣？”戶小軍問道。
林盛之想想，道：“正常價，六塊錢一斤吧。”
戶小軍驚愕的嘴巴張開，六塊錢一斤？這麽便宜的嗎？
說實話，茄子六塊錢確實在普通超市賣的不算便宜，但架不住超市裏的都是大棚菜，沒味兒啊！
戶小軍還以為林盛之這兒的茄子這麽好吃，怎麽著也要賣到十塊錢以上呢，沒想到跟他預想的價錢竟然差這麽大。
激動之下，戶小軍立馬掏出手機要給林盛之轉錢。
一共是四百五十斤，大概兩千七百出頭，林盛之幹脆的抹了零頭收款整數兩千七。
戶小軍腦瓜裏頭轉的飛快，他又好聲好氣的問道：“那啥，兄弟啊，我以後能經常在你這兒買茄子不？”
“可以啊，等地裏的茄子長差不多了，我給你打電話。”林盛之道。
張寶民是二院院長，他過來沒有提起二院，介紹時反而更注重這個戶小軍跟他的親緣關係，林盛之就聽明白了些許。
反正地裏的茄子多，賣誰都是賣，隻要和氣都能生財，林盛之也不在乎到底賣的是醫院還是燒烤攤。
見林盛之神色正常，並沒有因為他做燒烤生意的而輕視自己，戶小軍心裏更是激動，他給林盛之說手機號時竟然還激動到說錯一位數。
談好了生意，戶小軍又瞥見院子裏收拾出來的背包，他殷切的問了一句：“兄弟你這是要出門？我們也準備迴縣城，不如載你一趟？”
林盛之搖搖頭：“謝謝了，暫時不用。”
戶小軍也就是客氣一句，他樂顛顛的跟張寶民迴去，他那五菱神車裏頭到處都是茄子，就前排駕駛位跟副駕駛還能坐人。
路上，戶小軍跟張寶民感歎的說起來：“沒想到那大主播家裏菜那麽好，竟然還那麽便宜，真想不到啊！”
張寶民眯了眯眼，道：“是比普通市場上的價錢貴上三分，但實際上味道好，比那些有機蔬菜都好，而且他那地裏也沒有什麽化肥農藥，也基本上等於天然食品，算下來確實比市場價要更便宜的多。”
戶小軍奇怪的問道：“他難道不知道他能賣的更高嗎？”
張寶民笑了下，道：“人家精著呢！”
“嗯？姑父你跟我講講！”
“那個小林，應該是祖上在縣城就有些什麽名頭，反正咱們縣領導班子換了一茬又一茬，他上次跟婦幼保健院出事兒，縣城原本是想處理他的，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處理婦幼保健院那倆人。”
“我也覺得，這事兒不對啊！”戶小軍摸了摸口袋，他想抽煙。
但是想到副駕駛坐的是他表姑父，便生生的憋住，轉移自己注意力，把下午他心裏分析的那些說出來。
張寶民道：“具體的什麽我也不大清楚，聽說好像是他祖輩上有些能人。不過這些不關咱們的事兒，他心裏也清楚，祖上的蔭蔽隻是麵子情，他關鍵也得自己會為人處事才行。”
“那他的菜價……”
張寶民沒直接迴答，隻是令外說起：“縣裏處理婦幼保健院那倆人，意思不是很明確了嗎？既然林盛之跟他們院合不來，正好我又出現了，縣一院是走的平民大眾接地氣路線，頭疼腦熱發大病去縣一院治療。
等在縣一院治完了，沒錢的迴家自己慢慢養，舍得花錢的轉二院進行療養，其實這也是功能分區，以免得都是醫院，醫院打架弄得縣裏高層不好辦。”
“就跟婦幼保健院、中醫院那種差不多的分類是吧？”戶小軍這才明白其中關鍵。
“對頭！”張寶民點了點脖子。
“那跟他打的什麽主意有啥關係？”戶小軍又問。
“要是價錢高了，咱們這兒都是小縣城，二院哪兒能指望他起來不是？他就正好把價錢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吊著呢！”張寶民笑嗬嗬的道。
雖說賣價比市場上要稍貴一些，但實際品質更好，就顯得菜價不高了。
“價錢貴了我們二院買不起，裏頭病人也消費不起，賣的便宜了他自己不賺錢，另外便宜了人們都不珍惜，正好這個價位不高不低，就比如說你，買了這批茄子心裏肯定是感覺自己占便宜了吧？”
“肯定的啊！”戶小軍道。
“那不就是了？這個價位買到這樣一批貨，你是不是想把他藏起來？”張寶民又問。
“我懂了！”戶小軍突然高聲喊了一句：“我肯定不會把這貨源透露出去的！”
張寶民笑吟吟的，望向車外人流漸漸起來的公路兩邊。
這會兒天色將晚，天空上橙紅色的雲絲在燒著，染的整個大地都是一片火紅，照得路邊迴家行人臉上油亮油亮的。
戶小軍心裏暗想，平常他家的燒烤味道隻能說是普通出眾的水準，要是這批茄子迴來烤出來的絕逼能震驚四座。
到時候他就把燒烤攤擺在店門口，讓對門那死老頭子搶他顧客去！
他就想看看，這次那老頭還能從他店裏頭搶走人不能？
戶小軍他們走後，林盛之就跑去找羅智威讓他幫忙明日喂一下六月他們，畢竟他這得去盛海，中午肯定是顧不及了。
正好遇見家門口坐著的鄧慶，他拍拍胸口：“放心，喂狗這個我最會了！”
妞妞是個心機狗，林盛之走時還不放心，夜裏泡腳的時候抬起它的狗臉交代了好幾遍。
晚上迴家，戶小軍連飯都沒顧得上吃，立馬就搬了一筐子的茄子在門口，大聲吆喝道：“烤茄子咧！香香脆脆的烤茄子嘞！今日到貨一整筐！”
“嘿！今天終於有茄子了？”一熟客被他的吆喝聲吸引過來。
戶小軍晚飯沒吃，他這會兒自己給自己烤一個茄子準備當晚飯呢，他一邊熟稔的在燒烤架上動作行雲流水，一邊道：“今兒我跑去省外大棚拉迴來一車，晚上的烤茄子管夠！”
那人笑道：“終於有管夠的一天了，算算我可是好兩個月沒吃到你這兒的烤茄子了，成吧，給我——”
話還沒說完呢，戶小軍對門的老記憶燒烤店大爺突然嚎了一嗓子：“是小馮吧？我們這兒最近也出來個烤茄子……”
戶小軍笑嘻嘻的這次少有的沒說話。
這會兒燒烤爐上的茄子漸漸被烤的很軟了，他動作熟練的用剪刀把茄子從上到下破開，然後在鬆軟的茄子芯裏撒料。
很快，林盛之家裏摘來的新鮮茄子中淡淡的清芬便在空氣裏蔓延，距離烤爐最近的那食客悄咪/咪的吞了口口水。
老記憶燒烤店大爺又在嚎了：“過來嚐嚐唄！跟你們小時候的味道一個樣！”
戶小軍這次又沒說話，他以不變應萬變，呈現給顧客麵前的就是那個被剪開的烤茄子。
茄子更加塌了，紫色的外皮被下麵囂張的火焰舔舐著，裏頭則是他新打進去的一顆正宗柴雞蛋，雞蛋是他在親戚家雞場買來的，蛋黃顏色特別重。
雞蛋磕進去戶小軍隨意的用剪刀把雞蛋大致劃拉均勻，接著又在上麵撒上一層燒烤料，一會兒，燒烤料的芳香便糾纏著茄子的清芬絲絲縷縷的往人鼻孔裏鑽。
“是小馮麽？你小時候可喜歡我烤的串串啦！”
那姓馮的客人連頭都沒迴，他直接低聲跟戶小軍交代：“兩個烤茄子！”
這次終於勝利一把，戶小軍心裏得意洋洋，可麵子上還是得穩住，他努力把聲線壓的跟平時一樣，道：“不好意思啊，我現在進茄子不方便，這茄子價錢又高，我先跟你說清楚，這一個烤茄子是28元一份。”
“二十八？”那馮姓顧客愣了下：“平常不都十五塊錢麽？”
茄子已經在旺火之下炙烤的差不多了，戶小軍把它拖入不鏽鋼盤子裏，用剪刀剪下一小塊，隨手捏了個竹簽插入，遞給顧客，道：
“您嚐嚐就知道了，我戶小軍在這兒做燒烤十年了，從來不亂叫價。味道好不好，值不值當我跑去省外拉，您一吃便知！”
客人不信邪的捏了吹一吹，還不等溫度完全涼下來，便忍不住送入口中。
嘖！茄子外皮被烤的酥脆，吃到嘴裏嘎吱嘎吱作響，但裏頭確實柔軟到一塌糊塗，茄子芯是嫩的，雞蛋也是剛剛熟，裏頭包裹著不算多的燒烤料，鹹味剛剛好，又沒有過分的辣椒粉和孜然粉奪取本身的風味。
“好吃！”那客人立馬點頭：“給我來上兩份！”
說完，就要拉著戶小軍手裏那盤往店裏頭走。
戶小軍忙奪迴來，努力笑道：“這是我晚飯呢，客人您且再等等。”
“你們就是幹這個的，還沒吃夠？”客人納悶的問了一嘴。
戶小軍忙把茄子剪了往口中塞，麵上認真的道：“這麽好吃的茄子，怎麽可能吃夠呢？”
說著，戶小軍的妻子也湊過來，表示想嚐嚐。
“好吧，我估計也吃不夠。”客人聳聳肩，往店裏頭去了，並且瘋狂的在威信上叫老友。
對麵老記憶燒烤店的老頭見這次搶客沒成功，烤個東西東摔一把西摔一把弄的碰碰響。
終於痛快的贏了一把的戶小軍心裏舒坦，他得意的道：“您老歇歇吧還是，要是輸一次就這樣了，那您今天晚上燒烤爐估計都要被您給摔壞咯！”
老頭子“哼”的一聲。
戶小軍高興的哼起歌兒，他喂妻子吃烤茄子，還問道：“好吃不好吃？”
“好吃！”戶小軍的妻子露出笑容。
沒虧她今天下午悶著忙了一晌，她突然想起來，拍拍丈夫肩膀：“你烤一份給咱們隔壁大娘送去，她今天下午幫咱們不少呢。”
“得嘞！”戶小軍立馬清洗了四個茄子放烤架上。
戶小軍這麽把燒烤攤擺在店門口，很快烤茄子的香氣就飄滿大截大截的濱河路，不少原本都吃飽了飯出門來散步的人家，都不自覺的遛遛跑來點上一份烤茄子。
今天晚上戶小軍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一晚上忙來忙去，還要忙裏偷閑瞟一眼對門那臉色已經黑成他家燒烤爐上的碳色。
心中暗爽！
許多在盛海那邊認識的人不少, 這兩天拜托多方朋友, 最後又給郭俊打電話問去, 沒想到還真查出來林盛之之前的一些事。
她沒想到林盛之之前竟然在投行工作, 而且業內頗有一番名頭。
說實話，能帶項目的人手裏絕對不缺錢，許多甚至還真切體會到了林盛之現在的心境：有錢、任性, 誰也甭想強迫我。
要不是許多還沒攢夠養老的錢，她也想跟林盛之這樣，早些年狠幹多賺錢, 賺夠了養老錢就過悠哉悠哉的小日子。
既然是查到了林盛之的背景, 許多也就準備改變思路了，既然林盛之沒多大意向往千萬粉的大主播發展, 那就多少顧著他的心情來, 總之先把人簽下再說。
不過林盛之在p站直播怎麽樣, 反正是不能放出去給其他視頻直播網站！
許多弄清其中關係利害, 便妥協了不少, 答應林盛之每月直播六十個小時的要求, 倆人在電話裏就細節商量好了，林盛之明日就準備動身往盛海去簽約。
就在戶小軍在地裏灑熱汗的時候，林盛之也在家裏收拾東西。
傍晚, 戶小軍總算是把地裏能摘的茄子全部摘下, 他沒想到林盛之這地裏的茄子竟然高產的嚇人，後來還多出一堆沒地兒擱。
林盛之大方的送了他一個竹筐，看起來嶄新嶄新的，編織手藝跟他新買的一樣一樣的，戶小軍莫名的咧嘴一笑。
“那個，你這兒的茄子怎麽賣？”戶小軍問道。
林盛之想想，道：“正常價，六塊錢一斤吧。”
戶小軍驚愕的嘴巴張開，六塊錢一斤？這麽便宜的嗎？
說實話，茄子六塊錢確實在普通超市賣的不算便宜，但架不住超市裏的都是大棚菜，沒味兒啊！
戶小軍還以為林盛之這兒的茄子這麽好吃，怎麽著也要賣到十塊錢以上呢，沒想到跟他預想的價錢竟然差這麽大。
激動之下，戶小軍立馬掏出手機要給林盛之轉錢。
一共是四百五十斤，大概兩千七百出頭，林盛之幹脆的抹了零頭收款整數兩千七。
戶小軍腦瓜裏頭轉的飛快，他又好聲好氣的問道：“那啥，兄弟啊，我以後能經常在你這兒買茄子不？”
“可以啊，等地裏的茄子長差不多了，我給你打電話。”林盛之道。
張寶民是二院院長，他過來沒有提起二院，介紹時反而更注重這個戶小軍跟他的親緣關係，林盛之就聽明白了些許。
反正地裏的茄子多，賣誰都是賣，隻要和氣都能生財，林盛之也不在乎到底賣的是醫院還是燒烤攤。
見林盛之神色正常，並沒有因為他做燒烤生意的而輕視自己，戶小軍心裏更是激動，他給林盛之說手機號時竟然還激動到說錯一位數。
談好了生意，戶小軍又瞥見院子裏收拾出來的背包，他殷切的問了一句：“兄弟你這是要出門？我們也準備迴縣城，不如載你一趟？”
林盛之搖搖頭：“謝謝了，暫時不用。”
戶小軍也就是客氣一句，他樂顛顛的跟張寶民迴去，他那五菱神車裏頭到處都是茄子，就前排駕駛位跟副駕駛還能坐人。
路上，戶小軍跟張寶民感歎的說起來：“沒想到那大主播家裏菜那麽好，竟然還那麽便宜，真想不到啊！”
張寶民眯了眯眼，道：“是比普通市場上的價錢貴上三分，但實際上味道好，比那些有機蔬菜都好，而且他那地裏也沒有什麽化肥農藥，也基本上等於天然食品，算下來確實比市場價要更便宜的多。”
戶小軍奇怪的問道：“他難道不知道他能賣的更高嗎？”
張寶民笑了下，道：“人家精著呢！”
“嗯？姑父你跟我講講！”
“那個小林，應該是祖上在縣城就有些什麽名頭，反正咱們縣領導班子換了一茬又一茬，他上次跟婦幼保健院出事兒，縣城原本是想處理他的，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處理婦幼保健院那倆人。”
“我也覺得，這事兒不對啊！”戶小軍摸了摸口袋，他想抽煙。
但是想到副駕駛坐的是他表姑父，便生生的憋住，轉移自己注意力，把下午他心裏分析的那些說出來。
張寶民道：“具體的什麽我也不大清楚，聽說好像是他祖輩上有些能人。不過這些不關咱們的事兒，他心裏也清楚，祖上的蔭蔽隻是麵子情，他關鍵也得自己會為人處事才行。”
“那他的菜價……”
張寶民沒直接迴答，隻是令外說起：“縣裏處理婦幼保健院那倆人，意思不是很明確了嗎？既然林盛之跟他們院合不來，正好我又出現了，縣一院是走的平民大眾接地氣路線，頭疼腦熱發大病去縣一院治療。
等在縣一院治完了，沒錢的迴家自己慢慢養，舍得花錢的轉二院進行療養，其實這也是功能分區，以免得都是醫院，醫院打架弄得縣裏高層不好辦。”
“就跟婦幼保健院、中醫院那種差不多的分類是吧？”戶小軍這才明白其中關鍵。
“對頭！”張寶民點了點脖子。
“那跟他打的什麽主意有啥關係？”戶小軍又問。
“要是價錢高了，咱們這兒都是小縣城，二院哪兒能指望他起來不是？他就正好把價錢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吊著呢！”張寶民笑嗬嗬的道。
雖說賣價比市場上要稍貴一些，但實際品質更好，就顯得菜價不高了。
“價錢貴了我們二院買不起，裏頭病人也消費不起，賣的便宜了他自己不賺錢，另外便宜了人們都不珍惜，正好這個價位不高不低，就比如說你，買了這批茄子心裏肯定是感覺自己占便宜了吧？”
“肯定的啊！”戶小軍道。
“那不就是了？這個價位買到這樣一批貨，你是不是想把他藏起來？”張寶民又問。
“我懂了！”戶小軍突然高聲喊了一句：“我肯定不會把這貨源透露出去的！”
張寶民笑吟吟的，望向車外人流漸漸起來的公路兩邊。
這會兒天色將晚，天空上橙紅色的雲絲在燒著，染的整個大地都是一片火紅，照得路邊迴家行人臉上油亮油亮的。
戶小軍心裏暗想，平常他家的燒烤味道隻能說是普通出眾的水準，要是這批茄子迴來烤出來的絕逼能震驚四座。
到時候他就把燒烤攤擺在店門口，讓對門那死老頭子搶他顧客去！
他就想看看，這次那老頭還能從他店裏頭搶走人不能？
戶小軍他們走後，林盛之就跑去找羅智威讓他幫忙明日喂一下六月他們，畢竟他這得去盛海，中午肯定是顧不及了。
正好遇見家門口坐著的鄧慶，他拍拍胸口：“放心，喂狗這個我最會了！”
妞妞是個心機狗，林盛之走時還不放心，夜裏泡腳的時候抬起它的狗臉交代了好幾遍。
晚上迴家，戶小軍連飯都沒顧得上吃，立馬就搬了一筐子的茄子在門口，大聲吆喝道：“烤茄子咧！香香脆脆的烤茄子嘞！今日到貨一整筐！”
“嘿！今天終於有茄子了？”一熟客被他的吆喝聲吸引過來。
戶小軍晚飯沒吃，他這會兒自己給自己烤一個茄子準備當晚飯呢，他一邊熟稔的在燒烤架上動作行雲流水，一邊道：“今兒我跑去省外大棚拉迴來一車，晚上的烤茄子管夠！”
那人笑道：“終於有管夠的一天了，算算我可是好兩個月沒吃到你這兒的烤茄子了，成吧，給我——”
話還沒說完呢，戶小軍對門的老記憶燒烤店大爺突然嚎了一嗓子：“是小馮吧？我們這兒最近也出來個烤茄子……”
戶小軍笑嘻嘻的這次少有的沒說話。
這會兒燒烤爐上的茄子漸漸被烤的很軟了，他動作熟練的用剪刀把茄子從上到下破開，然後在鬆軟的茄子芯裏撒料。
很快，林盛之家裏摘來的新鮮茄子中淡淡的清芬便在空氣裏蔓延，距離烤爐最近的那食客悄咪/咪的吞了口口水。
老記憶燒烤店大爺又在嚎了：“過來嚐嚐唄！跟你們小時候的味道一個樣！”
戶小軍這次又沒說話，他以不變應萬變，呈現給顧客麵前的就是那個被剪開的烤茄子。
茄子更加塌了，紫色的外皮被下麵囂張的火焰舔舐著，裏頭則是他新打進去的一顆正宗柴雞蛋，雞蛋是他在親戚家雞場買來的，蛋黃顏色特別重。
雞蛋磕進去戶小軍隨意的用剪刀把雞蛋大致劃拉均勻，接著又在上麵撒上一層燒烤料，一會兒，燒烤料的芳香便糾纏著茄子的清芬絲絲縷縷的往人鼻孔裏鑽。
“是小馮麽？你小時候可喜歡我烤的串串啦！”
那姓馮的客人連頭都沒迴，他直接低聲跟戶小軍交代：“兩個烤茄子！”
這次終於勝利一把，戶小軍心裏得意洋洋，可麵子上還是得穩住，他努力把聲線壓的跟平時一樣，道：“不好意思啊，我現在進茄子不方便，這茄子價錢又高，我先跟你說清楚，這一個烤茄子是28元一份。”
“二十八？”那馮姓顧客愣了下：“平常不都十五塊錢麽？”
茄子已經在旺火之下炙烤的差不多了，戶小軍把它拖入不鏽鋼盤子裏，用剪刀剪下一小塊，隨手捏了個竹簽插入，遞給顧客，道：
“您嚐嚐就知道了，我戶小軍在這兒做燒烤十年了，從來不亂叫價。味道好不好，值不值當我跑去省外拉，您一吃便知！”
客人不信邪的捏了吹一吹，還不等溫度完全涼下來，便忍不住送入口中。
嘖！茄子外皮被烤的酥脆，吃到嘴裏嘎吱嘎吱作響，但裏頭確實柔軟到一塌糊塗，茄子芯是嫩的，雞蛋也是剛剛熟，裏頭包裹著不算多的燒烤料，鹹味剛剛好，又沒有過分的辣椒粉和孜然粉奪取本身的風味。
“好吃！”那客人立馬點頭：“給我來上兩份！”
說完，就要拉著戶小軍手裏那盤往店裏頭走。
戶小軍忙奪迴來，努力笑道：“這是我晚飯呢，客人您且再等等。”
“你們就是幹這個的，還沒吃夠？”客人納悶的問了一嘴。
戶小軍忙把茄子剪了往口中塞，麵上認真的道：“這麽好吃的茄子，怎麽可能吃夠呢？”
說著，戶小軍的妻子也湊過來，表示想嚐嚐。
“好吧，我估計也吃不夠。”客人聳聳肩，往店裏頭去了，並且瘋狂的在威信上叫老友。
對麵老記憶燒烤店的老頭見這次搶客沒成功，烤個東西東摔一把西摔一把弄的碰碰響。
終於痛快的贏了一把的戶小軍心裏舒坦，他得意的道：“您老歇歇吧還是，要是輸一次就這樣了，那您今天晚上燒烤爐估計都要被您給摔壞咯！”
老頭子“哼”的一聲。
戶小軍高興的哼起歌兒，他喂妻子吃烤茄子，還問道：“好吃不好吃？”
“好吃！”戶小軍的妻子露出笑容。
沒虧她今天下午悶著忙了一晌，她突然想起來，拍拍丈夫肩膀：“你烤一份給咱們隔壁大娘送去，她今天下午幫咱們不少呢。”
“得嘞！”戶小軍立馬清洗了四個茄子放烤架上。
戶小軍這麽把燒烤攤擺在店門口，很快烤茄子的香氣就飄滿大截大截的濱河路，不少原本都吃飽了飯出門來散步的人家，都不自覺的遛遛跑來點上一份烤茄子。
今天晚上戶小軍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一晚上忙來忙去，還要忙裏偷閑瞟一眼對門那臉色已經黑成他家燒烤爐上的碳色。
心中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