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去看顧晨,發覺他也瞬時沉默了,低著頭發呆,眼神空蕩蕩的不知道落在哪裏,手上切菜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還在機械的切著。

    “喂……”

    蘇沫剛發現不對,一聲驚唿出口一半,他便切到了手指。

    他拿著的那把刀很是鋒利,劃在手上一時竟然沒有出血。等到蘇沫眼明手快的把他手裏的刀和

    菜都搶下來,他食指上的傷口,已經涓涓的開始流血,黏稠的血液一下子暈開一大片。

    蘇沫心疼的責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你在想什麽呢?”

    一邊慌亂的抽了一大堆麵紙往他手指傷口上堵著,一邊沒好氣的責備。

    他迴過神來,隻是微笑了一下。

    蘇沫被他這麽一笑,弄的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怎樣了,兩個人之間的冷戰,一下子有些衝破牢籠的勢頭:“你還笑?你不知道疼的嗎?”

    “還好。”他輕輕的說,“沒事,一個小口子而已。”

    蘇沫瞪了他一眼,“算了,你還是別幹活了,等著吃好了。”

    這句話,有些似曾相識。

    蘇沫有次切菜切到手,顧晨也是這麽對她說的。

    一時間,兩人都笑了起來。

    她搖搖頭,蹙著眉頭自言自語:“怎麽迴事?最近你怎麽臉色這麽差?不然就是受傷?”

    他摸索著自己被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指,一邊看她轉過身去忙碌的身影。

    這是他心尖上最放不下的妻子,竟然在給他做飯。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著別人,沒有想過有一天,也會需要這樣被照顧。

    他的妻子,很體貼,很溫柔,被她照顧的感覺,並不賴。

    他無法控製的走到她身邊去,從身後抱住她,緊緊地環住她微微隆起的腰肢。

    大手,輕輕撫著她隆起的小腹,那裏,有他們的寶寶。

    懷中的人兒,有些詫異的遲疑了一下,僵住了動作。

    隨即便

    調整好了姿勢,靠在他懷裏,繼續弄菜。

    “小沫。”

    顧晨俯身在她肩上,輕聲的叫她。

    “嗯?”

    “真的有點兒疼。”

    她放下手裏的東西,拿起他受傷的手指,放在嘴邊吹了吹,“乖,吹吹就好了。”

    他心頭一熱,抱緊她說:“小沫,我們明天就迴國,好不好?”

    “啊?”

    她一愣,“不是說還要出去玩兒?何況,我看你可能還有公事,明天就迴去?你確定嗎?”

    其實,他主動要求迴國,她應該是高興的,可又怕,他在哄她,騙騙她。

    “沒什麽,隨便說說而已。肚子有點餓了。”

    他很快又恢複了理智,放開她說。

    蘇沫有些失神,“哦”了一聲,“我這就弄,你出去等著吧。”

    蘇沫弄完了飯菜,端出來的時候,顧晨坐在客廳,有些發呆。

    蘇沫喚了他一聲,“喂,你在想誰呢?這麽入神的……”

    其實,她是有些惱的,惱他的注意力,從見麵到現在,完全不在她身上。

    而她撞到門把上這種事情,要是擱在以前,他一準立刻就能發現,並且,還不知道自責成什麽樣子,心疼的不行。可現在,完全反調了,他一直都在魂不守舍,受了一點傷,蘇沫就心疼的不行。

    其實,這樣反過來也好,總沒有讓他覺得,付出的一直都是他,她也可以為他付出很多,也可以哄他開心。

    可,顧晨明顯不在狀態。

    蘇沫給他夾菜,問:“好吃嗎?”

    顧晨淡淡的點頭,“味道不錯,沒想到小沫的手藝這麽好。”

    隻是可惜了,可能以後很難吃的到。

    蘇沫這才笑了。

    顧晨忽然看著她,終於發覺了什麽。從見到她到現在,她就沒怎麽再笑過,為他們之間的事情,一直愁眉苦臉的,即使笑,也是很輕微的,眼底都不見笑意。

    可現在,她眼底已經浮現了點點笑意,繼續給他夾菜說:“好吃你就多吃點,以後換我煮飯,讓你休息休息。”

    顧晨以為,蘇沫很久不做飯,廚藝會變差,以後他離開的話……

    看來,溫飽問題,真的不用擔心。

    ……

    那晚,顧晨很早就睡了,蘇沫收拾完了,洗完澡,跑到床上去,躺在他身邊,看了他很久,才睡過去。

    半夜裏,她聽見模模糊糊的聲音,懵懂的睜眼,一個身影瞬間傾覆下來,嚇了她一跳。

    男人的身子,直接壓上她,蘇沫本是已經坐起來了,卻被他壓倒在了床上。

    “你喝酒了?”

    她一眼就看見他的臉色白的不正常,離得近了,鼻尖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

    方才,他趁著她睡著,是下去喝酒了麽?

    他怎麽能這樣?又為什麽要喝酒?

    蘇沫有些火了,真的有些不高興了,盯著他的眸子問:“顧晨,你究竟想幹什麽?半夜出去喝酒,如果我剛剛醒了,你又要我擔心嗎?”

    顧晨被她罵的一愣,沉默著沒有言語。隨即抬起頭來,沫沫的看著她。

    也許是因為酒精作用,他的眼睛特別亮,像是倒映著漫天白雲聚散

    的一灘湖水。

    可他的臉色蒼白而憔悴,嘴唇掀動了兩下,像是虛弱無力的遲暮之人,終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蘇沫本來,滿腹的怨氣,憋了好幾天了,無處發泄。卻在看他這樣的神情時,一瞬煙消雲散。

    見他依舊愣著,蘇沫終於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

    “怎麽了?你最近究竟怎麽了?是太累了麽?”

    天氣很熱,他的身體卻冰涼,甚至比身後空調吹來的冷風還要涼。

    顧晨亦是深深的抱住她,蘇沫掙脫開他的懷抱,又問了一聲:“你到底怎麽了?”

    他低頭看著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說,猶豫了一下,卻隻是低下頭,用力的吻住她。

    帶著濃烈的酒精氣息的唿吸,直接闖入她的口腔裏。

    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沿著她的嘴唇、下巴、脖頸。一路炙熱的往下吻著。

    他要解開她胸前的扣子時,她本能的想要躲開,卻被他緊緊壓住了身體,連一分一毫也動彈不得。

    房間裏沒有開冷氣,蘇沫滿身是汗的被他牢牢禁錮在懷裏,很快被放棄了掙紮,隻是慢慢的閉上眼睛。

    眼前的一片黑暗裏,她能感受到他迫切而強烈的穀欠望。

    像熊熊燃燒著的火焰,灼的她口幹舌燥。

    他的手指,沿著她的脊椎,漸漸地滑下去,動作輕柔,像片羽毛滑過。

    令她唿吸急促,情不自禁的顫抖。

    他迫切的侵占她的身體,幾乎沒有任何前戲。

    她隻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本來已經模糊渙散的意識,突然清醒。

    下意識的掙紮反抗著,“阿晨……小心……寶寶……”

    他似乎意識到她的抗拒,動作一下子溫柔了許多。

    “小沫。”

    他聲音啥呀的呢喃著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小沫……小沫……”

    那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她如同中了魔咒一般,漸漸地放鬆下來,她伸出手去,撫摸上他的背部。

    她用手指,一點點的感受著他的溫度,他汗水涔涔的皮膚,以及,劇烈飛快的心跳聲。

    他很快攀到了高峰,劇烈的顫抖過後,漸漸恢複了平靜。

    他們的汗水,交匯在一起。

    直到結束,那股劇痛,又一次襲來。

    她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她全身都是汗水,黏黏的,非常難受。

    像是被人抽空了骨頭一般,連動一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無力虛弱的躺在他懷裏。

    他抱著她,小心翼翼的,溫柔的吻著她的額頭。

    她仰起臉兒,對上他星亮的雙眸。

    “你怎麽能酒後亂.性?我還懷著孩子呢,顧先生。”

    他知道,弄。疼她了,懊悔的歎了一聲,“對不起。”

    她隻是淺淺的笑了一下,額上還有著汗水,襯得臉色有些憔悴,她柔軟的樣子,很令人憐惜,“沒關係的,顧先生。”

    他聞言,狠狠怔了一下,隨即將她抱得更緊了。

    她的手,繞到他身前慢慢的摸索著,小手,撫上他的胃部,有些涼意。

    蘇沫有些心疼的問:“半夜喝酒,胃疼嗎?”

    他慢慢開口道:“以前太年輕,覺得自己是鐵人,一忙起來什麽都不顧了。何況,事業剛起步的那會兒,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所以胃也不是很好,的確半夜喝酒,有些疼了。”

    蘇沫忽然張口咬住他的肩膀,狠狠的,兇巴巴的說:“知道自己的胃不好還半夜去喝酒?是我哪裏讓你覺得鬱悶?讓你憋屈了嗎?”

    顧晨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蘇沫又忍不住問:“喝了多少?難不難受?我現在去給你衝蜂蜜水,要不要?”

    他搖搖頭,有些無知無覺了,“還好。”

    她正要起身,被他一把拉住,拽迴懷裏,“不要走。”

    她不再說話,隻是緊緊抱著他。

    過了一會兒,她才突然說:“阿晨,就算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寶寶,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好麽?你知道,我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我最親的人離開我。”

    說完這句話,她有些顫抖的收緊了手臂,像個膽怯的孩子一般,緊緊抱住他,不肯放手。

    他心底一顫,一股暖流飛快的蔓延開來。

    “小沫?”

    “嗯?”

    “我們明天迴國吧。以後你做飯給我吃,可以嗎?”

    蘇沫抬起臉兒來,眸光晶亮,期待的看著他,終是吐出了一個字來,“好。”

    她想了想,又說:“那你負責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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