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笑起來,緊緊抱住他,“也許吧。人這輩子那麽長,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她又轉頭對他輕輕笑了一下,“不過,我知道的是,我們現在在一起,而且……估計在以後的五十年裏,我們暫時不會分開。”

    小女人眼底透露著某種狡黠,眼眸明亮動人。

    像在算計著他的一輩子。

    可他的一輩子,或許就要走到盡頭,也說不準。

    她所要的,最簡單的白頭偕老,他也不見得給的起。

    第二天一早,顧晨早晨帶著蘇沫去了瑞士的醫院做檢查。

    這還是顧晨第一次陪著蘇沫做產檢。

    在醫院排號的時候,蘇沫靠在他肩頭,迴憶著道:“阿晨,你知道嗎?以前我很羨慕別人家的丈夫陪著妻子來做產檢。”

    顧晨已經想起了過去所有的事情,自然明白蘇沫的意思。

    他伸手,摟住蘇沫的身子,低頭在她發心輕輕吻著,啞聲道:“以後的每次產檢,我都不會錯過。”

    “以前,我誤會你陪著宋夏知來做產檢,我很害怕,我和孩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如她,我每次求你陪我來做產檢,你總是說忙,幹脆讓燕嫂陪我來。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傷心。可是現在……”

    蘇沫抱了抱顧晨的手臂,將下巴壓在他肩頭,抬著小臉,對他甜笑道:“現在不一樣了。”

    顧晨長歎一聲,抱歉道:“以前是我不對。”

    兩人剛說完,便已經排到蘇沫的號了。

    顧晨扶她起來,“到我們了,走吧。”

    ……

    做了一係列精密的檢查,醫生說,兩個孩子都很健康。

    蘇沫躺在檢查床上,上衣掀開,露出小腹,她伸手,拉著顧晨的大手,探到小腹上。

    蘇沫笑眯眯的說:“阿晨,你看,我們的孩子長大了不少。”

    顧晨的手,在觸到蘇沫的肚子時,輕微的顫了顫。

    良久,他才勾唇,唇邊笑意溫暖。

    有妻,有子,如此甚好。

    ……

    瑞士的天氣,已經入冬。

    蘇沫已

    經到了瑞士有兩個多月,平坦小腹,也微微凸起了。

    這天,顧晨周末在家休息。

    “小沫,我們很久沒出去逛逛了,今天我帶你出去逛逛?”

    蘇沫一口便答應了,“好啊。”

    出門的時候,顧晨和平時那個雷厲風行的男人,完全不同,像個老媽子一樣,給蘇沫添衣。

    把白色短款的羽絨服強製性的套在蘇沫身上,給她係上厚厚的粉色粗線圍巾,蘇沫在家不愛穿襪子,家裏有暖氣和壁爐,自然不會覺得冷。可外麵的溫度較低,顧晨握著她的腳,就給她穿了軟綿綿的羊毛襪子,把她的小腳塞進一雙厚實的雪地靴裏。

    蘇沫坐在沙發上,她的肚子要彎腰,已經有些困難,所以她心安理得的享受了顧晨的“伺候”。

    走的時候,顧晨還把蘇沫頭上蓋了頂和圍巾同款的毛線帽子,蘇沫本身就懷孕,這麽一穿,哪怕再纖瘦的身材,也顯得有些臃腫了,穿起來肥嘟嘟的,顧晨反倒覺得,這樣胖乎乎的蘇沫,平添一絲可愛。

    蘇沫被他牽著手,還沒適應穿這麽多衣服,行動起來很不方便,小嘴巴撅著,瞧著身側挺拔清俊的男人,眯著眼眸故意傻氣的問:“老公,你為什麽可以穿這麽少?”

    顧晨裏麵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衫,外麵一件長款的呢絨黑色大衣,大手露在外麵,裹著她的小手,和在國內,沒什麽兩樣。

    顧晨靠過來,矮下身子,對著被裹的隻剩下

    一雙水漉漉的大眼睛在外麵的小妻子,很是配合她的說:“因為老公是男人,男人不怕冷。”

    說畢,伸手又攏了攏蘇沫身上的羽絨服。

    ……

    蘇沫被顧晨牽著手,在因河河畔散步,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裏,爬到因河河畔,高於地麵的小矮墩子上走著,顧晨像帶著小女兒一般,一手執著她,防止她摔跤。

    蘇沫在認真的走著。

    即使懷孕了,可她的手,被顧晨這麽牢牢攥著,身體都支撐在顧晨手臂上,所以蘇沫一點也不擔心會摔跤。

    走了快十分鍾,蘇沫看見不遠處的大教堂,指著哥特式的尖頂建築雀躍的叫:“那裏是一個大教堂,我們進去看看吧!”

    顧晨抿唇,淡笑不語。

    他還沒說,要帶她來的就是這裏,蘇沫就自發自動的甩開他的手,迫不及待的跑過去了。

    站在門口,對著裏麵看了看,沒進去,扭著胖胖的小身子,喊還沒走過來的男人:“阿晨,你快來,裏麵好漂亮!”

    顧晨快步過去,蘇沫拉著顧晨的手,帶著新奇和驚歎的目光走了進去。

    教堂裏,八個巍峨的大柱子,中央是一幅銅人像,看起來古色古香,很有中世紀皇家的風範。

    就在蘇沫仰頭看著銅人像的時候,顧晨從背後抱住穿的胖嘟嘟的小矮子,微涼臉頰貼著蘇沫熱乎乎的小臉,淡聲道:“這是宮廷教堂,由斐迪南一世建於1553年至1563年,紀念他的祖父馬

    克西米利安一世。蒂羅爾民族英雄,安德烈亞斯?霍費爾墓也在這裏。”

    蘇沫扭著小臉,驚奇的看著自己老公,“阿晨,你怎麽這麽清楚的知道?你是不是做過功課?”

    顧晨目光看了一眼銅人像,緊接著,唿出一口氣,並不迴答蘇沫的問題,忽地鬆開她,站定在蘇沫麵前。

    “來這裏,主要目的不是帶你來看教堂。”

    蘇沫還一愣一愣的,沒有反應過來,“那我們來這裏幹什麽的?可是這裏好漂亮。”

    男人忽然單膝跪地,從大衣口袋裏摸出一隻絲絨昂貴的粉色盒子。

    蘇沫的心,在凸凸的跳著,仿佛裏麵有隻小兔子,在亂跳。似乎要意識到這個男人要做什麽,蘇沫伸手,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小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單膝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的目光,深沉而炙熱,帶著無法抗拒的魅惑和吸引力。

    男人修長的手指,打開絲絨盒子,裏麵一枚精致的鑽戒,燦燦躍然眼底。

    他取出戒指,手裏握著那枚鑽戒抬頭仰望著她,柔聲道:“我們的婚姻,始於交易,這是個不爭的事實。可是蘇沫,我對你,是認真的。上天終於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能娶到你,在那之前,我一直對你勢在必得。我知道,你並非心甘情願和我在一起,我得寵你愛你,直到把你寵上天,再也沒有別的男人能受得了你,或許,總有那麽一天,你的心不甘情不願,總會變成甘願。”

    蘇沫死死的捂著嘴巴,睫毛上沾染著濕漉漉的水珠,瞪大了雙眸盯著他,這個男人,鮮少說這麽多話,在外人麵前,冷顏寡語,並不與她過分親熱,隻有在兩個人的時候,才對她那樣親密。

    可她知道,他是很愛很愛她的。

    她麵頰上溫熱一片,她壓抑著哽咽問:“顧先生,你這是在和顧太太求婚嗎?”

    他對誰,都從未求過,喜歡的,勢必得到,哪怕豪奪。

    可是對於蘇沫,他豪奪來了,又如何?

    “請問蘇沫小姐願意嫁給顧先生嗎?不論生死,無論貧窮或者富貴,你願意嗎?”

    蘇沫喉嚨裏的哭意衝出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忙點頭說:“我願意,我願意的……顧晨,我願意的。”

    所有情緒,全部化為激動。

    這個男人,在低下驕傲的頭顱,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

    戒指緩緩滑進她纖細的無名指,到了骨節處,微微卡住,稍一用力,便套進手指,似乎再也不會拔下來,牢牢的套在了手指上。

    蘇沫眼簾重重眨動了一下,淚珠子掉下來,看著手指上的鑽戒,卻哭著傻兮兮的在笑。

    顧晨起身,站定在她麵前,挺拔的身軀,傾巢而下,聲音低啞性感,“現在顧先生可以親吻顧太太了嗎?”

    蘇沫莞爾,踮腳,伸手抱住男人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陽光從外麵照射進來,照在相愛的人身上,變得聖潔而美好。

    蘇沫在他薄

    唇上蜻蜓點水的親完後,小手點著他的薄唇說:“這裏被顧太太蓋了章,以後,就隻能屬於顧太太一個人。”

    顧晨伸手,捏住蘇沫點著他唇上的手指,寵溺的笑,輕輕吻她白禿禿的手指頭。

    蘇沫被親的癢癢的,蹭進他懷裏咯咯的笑。

    若是真的可以這樣,該有多好。

    可是蘇沫知道,這些現在越是美好,迴憶就會變得更加殘酷。

    ……

    在瑞士的日子,過的似乎輕描淡寫,每天都重複著,但蘇沫卻享受著這份安靜寧逸。

    或許是知道,往後陪著顧晨一起走過的日子,可能真的掐指不多了,所以蘇沫格外珍惜。

    孩子,一天天長大,到了第四個月的時候,蘇沫走路的時候,偶爾需要扶著腰,沒走多久,可能就累了。

    盧海蘭和她通話的頻率,越來越高。

    蘇沫的心,也被攪的越來越亂。

    盧海蘭的意思,蘇沫怎麽會不知道,她就是太明白了,所以才會心慌。

    顧晨已經去公司了,蘇沫握著手機,在落地窗前來迴走動,和盧海蘭通著電話。

    “媽,你再給我一點點考慮的時間,好嗎?”

    蘇沫心煩意亂,被逼的急了,對盧海蘭的口氣,也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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