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蘇沫跑進廚房裏,爐子上沒有在煨著中藥,以為顧晨忘了,心裏有些竊喜。

    到了晚上,爐子上依舊沒有煨中藥,蘇沫感覺有些不對勁,忍不住的問一邊身長玉立的男人:“……今天是不用喝藥了嗎?”

    “你還惦記著?不嫌苦了?還是惦記喝藥後的那個吻?”

    他眸子裏含著淡淡的促狹笑意,蘇沫紅了耳根子,大聲狡辯道:“我才沒有!不是說要調理身子嗎?既然喝了這麽久,之前遭了這麽多罪,怎麽能半途而廢呢?”

    “哦,是麽?我今天給老中醫打電話了,他說可以做成蜜丸水服。”

    顧晨見蘇沫原本凝著的眉頭漸漸舒展下來,原本想逗弄她,現在倒也於心不忍了,把麵前的小東西拉到懷裏,坐在腿上,啄了一下她微微翹著的唇角,歎聲道:“這件事怪我,沒有問清楚,讓你喝了這麽久難喝的中藥。”

    蘇沫的心,微微的在軟化,不知名的角落,在慢慢的坍塌,她蹭了蹭顧晨的臉頰,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將額頭抵在他的側臉上,軟軟糯糯的說:“怎麽能怪你呢?我這個喝藥的人都沒想到這件事。”

    連這種事情也要自責的話,這個男人,是不是將她寵的有些過分了?

    她是會恃寵而驕的小孩呀。

    晚餐以後,心情輕鬆的吃了蜜丸,洗好澡,躺到床上去,顧晨從客廳收拾完以後,從外麵進來,揪著小女人,依舊是劈頭蓋臉的吻。

    一陣冗長的吻,小女人靠在他懷裏氣喘籲籲,還不懂這個吻怎麽來的這麽無厘頭。

    顧晨點著她已經沁出汗的鼻尖,壞壞的笑,“吃藥後的獎勵,必不可少。”

    蘇沫嗡嗡的,頭發亂糟糟的蓬著,顧晨已經放開她,去了浴室洗澡。

    她的手指,還若有似無的點著唇,傻氣的不行。

    蘇沫給自己挖了一個坑,不知不覺的在往下跳。

    她怔怔的坐在床邊,聽著浴室裏嘩嘩的衝澡聲。

    腦子微熱,心中的甜,像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她也曾想過要離開,可在經曆過那麽多生離和死別後,蘇沫忽然就不舍得了。

    這種甜蜜,像是偷來的,於蘇沫來說,在那麽漫長的分別時間裏,這種甜蜜甚是短暫。

    那兩年的空白,像是永遠無法跨越和逾越的橫溝,任憑時光再怎麽旋轉,也再也彌補不了那缺失的兩年。

    這個新年,蘇沫就在吃中藥與飯後獎勵的香吻中結束。

    而顧晨,在家專心致誌的陪了她這麽久,多日不早朝的君王,也要早朝了。

    一開年,顧晨的工作很多,鮮少將工作帶迴家的男人,這下,迴到家後,也不免在書房待上兩三個小時。

    蘇沫做好了飯菜等著他,吃過晚飯,顧晨才從背後抱住她說:“明天我要去紐約出差,本想帶著你去,可又想你身體不好,出差一路上舟車勞頓,何況又是短程,所以,乖乖在家等著我。”

    “怎麽會這麽突然?”

    “嗯,需要去談一個項目。”

    “今天臨時決定的,先去紐約處理一下案子,再去瑞士談個合作案,顧氏一直都想打開歐洲市場的大門。”

    蘇沫在他懷裏低低的“哦”了一聲,原本垂著的小臉驀地抬起,神采奕奕的眸子盯著他的,“噯?要不你把我也帶去吧!反正我在家沒事幹,我也想再去看看瑞士的雪山!”

    顧晨低下頭來定定的看著她,“我是去蘇黎世談生意,沒空陪你去看雪山。”

    蘇沫摟著他的脖子說:“那也不要緊,我可以自己去看,你談你的生意,我看我的雪山,這不是很好?”

    顧晨蹙眉,蘇沫立刻又問:“你要去幾天?”

    “十天左右的樣子。”

    十天左右呢,時間很長的……

    她吊著他的脖子蹭了下,“你要去十天左右的話,你真的不需要我嗎?你不是很需要我嗎?沒我在身邊可以嗎?”

    基本上,平均下來,他需要一天做一次,蘇沫雖然有點害怕他那樣的需索,可隱隱的也能感覺到,他特別需要她,非常需要她。

    以前楚楚在朋友圈裏看過這樣一個說法——

    如果一個男人天天都需要你,想和你做,並且隻想和你做,那說明,這個男人已經愛你愛的不可自拔了。

    她想到這裏,忍不住的笑出聲來,顧晨眉頭蹙的更深,臉色深沉,蘇沫一觸及他的目光,連忙捂住了嘴。

    “笑什麽?”他麵色嚴肅。

    這種事情,蘇沫怎麽可能會說給他聽?結果一定是弄的她

    臉紅心跳的。

    “沒什麽,哎呀,睡覺吧,我也困了。”

    蘇沫一下子就拉高被子,把小腦袋縮了進去,半晌,又慢慢探出來,咬唇問:“你真的不要我去嗎?”

    他確定,這十天的時間,不需要她?

    他愛憐的撫了撫她的小腦袋,“去了我沒空管你,為了你的安全起見,乖乖待在家裏等我。”

    蘇沫也就是這麽隨口一說,當然妥協的點點小腦袋。

    男人忽然覆上來,灼燙的唿吸,幾乎燙的她肌膚發熱,他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沉道:“至於這幾天欠下的,等迴來,我會把欠下的,從你身上一一補迴來。”

    她隻覺得耳根子那裏,酥酥麻麻的一片,像無數個小螞蟻在囁著她,隻是聽著他這麽說,她就已經覺得,雙腿發軟,打飄了。

    她緊緊閉上眼睛,睡姿正的像個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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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晨唇角勾了勾,也閉上眼休息了。

    昨晚睡得太晚,以至於蘇沫一下子睡過了頭,起床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顧晨早就走了。

    他怎麽都不叫她?也不叫她去送機?

    想來也是,若真的去送機,或許纏纏.綿綿的,又該耽誤正事。

    ……

    海港一家破舊民宿中。

    年輕的女人對著鏡子,看著鏡中臉上的傷疤,她的目光森冷異常,透著詭譎的光芒。

    “蘇沫……”

    蘇沫,都是那個女人將她害成這樣的。

    如果不是蘇沫,她這張好好的臉,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如果不是蘇沫,她此刻又怎麽置身於這樣一個破舊的小民宿裏?

    如果不是蘇沫,此時站在顧大哥的身邊,該是她宋夏知!

    鏡子,被她陡然摔碎在地,落在地上,發出淒厲的一聲慘叫,霎時,完整的鏡麵支離破碎。

    蘇沫,她一定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

    ……

    這天顧晨在紐約辦完公務後,轉而去了瑞士辦理差事。

    這一晚,蘇沫和身處瑞士的顧晨打電話。

    顧晨離開的第五個晚上,蘇沫獨自一人在床上正準備睡覺,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是顧晨的電話,此時國內時間顯示是晚上十點。

    越洋電話,讓蘇沫總覺得與他隔著千山萬水,而事實上,他們確實分隔的很遠,那種怦然心動,似乎無法用詞語來表達那胸腔裏,因為他低啞深沉的聲音,而被填充的滿滿的喜悅和滿足感。

    她躺到床上,伸手抱著軟軟的枕頭,問他:“你那邊幾點?”

    “下午四點鍾。”

    國內和瑞士時差夏令時是六個小時,那他現在應該還在工作吧?

    蘇沫輕輕應了一聲,又軟軟糯糯的問:“那你還在工作嗎?忙嗎?”

    那邊的顧晨似乎頓了一下,沒有適應過來蘇沫忽然關心他工作上的事情。

    “還好,隻是事情比較繁瑣。”

    蘇沫心尖微動,她已經在腦子裏構想著男人正在認真工作的畫麵。

    那頭的男人卻已經沉聲問:“有沒有想我?”

    蘇沫咬了下唇角,想嗎?應該想……

    否則,怎麽會接到他的電話,困意居然全部跑光光,有點激動。

    即便是隔著電話,他隻是一句話,便輕易能讓她的耳根子發軟,發燙,她口是心非的小聲說:“不想,才五天而已。”

    以為顧晨會發脾氣,可他卻是微微歎息著,仿佛讚同她的話一般,輕哼了聲:“我看也是,想的話,怎麽會沒有一條短信,一個電話。”

    冤枉呐!她一直在考慮要不要給他打電話,可一想到,他這次去國外是去辦公務的,所以格外不敢打擾他,怕他很忙,打電話會影響他的工作效率。根本沒時間接她的電話。索性,就等著他打來。

    蘇沫也不辯解了,“你既然覺得我不想,那我掛電話了。我想睡了。”

    可她完全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那邊的男人,似乎在一邊忙著手裏的工作,一邊和她打著電話,她幾乎能清晰的聽見,那翻動紙張的聲音。

    她張了張嘴唇,抿唇問道:“那你,想我嗎?”

    男人幾乎沒有遲疑的就給出明確的答案:“想,身心都想。”

    身心……蘇沫臉頰一熱,抿著嘴不說話,心裏卻泛著絲絲的甜蜜。

    顧晨似乎又要忙了,他淡淡的說:“睡吧,我還有事忙。”

    她又急急地叫住他——

    “阿晨……”

    “嗯?”

    “沒什麽了,我睡了,你工作吧。”

    ——阿晨,我也想你了。

    可是蘇沫不會說出口,因為她要給他很多驚喜,要等到他迴來的時候,她要告訴他,她有多想念他。

    掛掉

    電話,她轉眸看了一眼無名指上的婚戒,她側過小臉,將小手墊在下麵,沫沫的莞爾看著,覺得這個深夜裏,不算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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