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將她牢牢的抱在懷裏,才是最安全的。

    他打了無數個蘇沫的電話,均是無法接通。

    到了希爾頓酒店,霍行大步流星的往主會場裏走。

    可他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蘇沫的影子,哪怕是顧晨,也未曾看見。

    他們兩個,究竟去哪裏了?

    霍行直接去了監控室,發現顧晨和蘇沫先後進了廚房,他還沒繼續看下去,就立刻跑去了後廚。

    可後廚裏,除了冷藏室沒打開看,其他地方都沒有人。

    霍行銳利的目光,落在冷藏室被反鎖的鎖上。

    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伸手,打開了鎖,驀地拉開冷藏室的門……

    而冷藏室裏,顧晨低頭,吻住了蘇沫的唇。

    顧晨抬頭時,目光盯著霍行,削薄的唇角,扯了扯,露出一抹淡笑。

    霍行站在冷藏室外,愣了幾秒,立刻大步進去,一把推開顧晨,將昏迷的蘇沫抱起。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顧晨,我警告你,別再靠近蘇沫!”

    在冷藏室裏,鎖了幾個小時的顧晨,還為蘇沫捂暖,就算再強悍的身體,也體力透支了。

    他被霍行推倒在地,亦是沉陷在了半昏迷狀態。

    可霍行根本不會管顧晨的死活,抱著昏死的蘇沫,立刻趕去了醫院。

    深夜,醫院。

    蘇沫醒來的時候,已是淩晨。

    霍行坐在床邊,一直守著她。

    蘇沫渾身僵硬,她醒來後,看著身邊的霍行,問的第

    一句話便是:“顧晨呢?他怎麽樣?”

    霍行蹙眉,伸手撫了撫她的發絲,有些不滿的道:“他把你害成這樣,你還去管他做什麽?醫生說你的身體虛弱……”

    霍行的話還沒說完,蘇沫的目光便已經放空,發怔。

    他頓了頓話語,幫她調整了一下病床,讓她靠著,溫聲詢問:“餓了嗎?我去買點吃點給你?”

    蘇沫心不在焉的輕輕搖頭,“我不想吃。”

    “沫,我真是不懂,那個顧晨到底有什麽好?他這麽傷害你,你對他念念不忘這麽久,自己被凍成這樣,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他!甚至……為了他,你跟我撒謊!沫,你清醒點好不好?你跟他已經不可能了!”

    霍行微微彎著身,雙手摁著她纖弱削瘦的肩頭,微微搖著她,一字一句震碎她的夢。

    顧晨是她的夢,從前是,現在是,她一直沒有醒過。

    但凡她有一丁點醒來,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更不會患上抑鬱症。

    蘇沫放空的水眸,怔怔的盯著霍行琥珀色的眸子。

    忽然,蘇沫猛然推開他,抓著頭發嘶聲裂肺的大吼:“我知道我跟他不可能了!我很清醒!顧晨逼我!你們所有人都在逼我!我忘不掉!我不忘了!我就是犯賤!我就是愛他!你走!走開!”

    蘇沫吼的脖頸間的經脈清晰,她像個受傷的小刺蝟,抱緊自己,發泄過後,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渾身虛軟無力。

    霍行愣了一下,隨即走上

    前,將她重新緊緊抱在懷裏。

    蘇沫情緒的爆發和狀態,霍行很清楚,被壓製下去的抑鬱症,肯定又加重了。

    暴躁,抑鬱,全是因為顧晨。

    他低聲柔和的道:“沫,對不起,我不該指責你,不該逼你……”

    蘇沫在他懷裏,哭的渾身顫抖,“霍行,我們不要結婚了……”

    她是個病人,還是個心裏藏著其他男人的病人。

    “為什麽不要?你的病,我不覺得這是負擔,抑鬱症在國外很常見,隻有國人才會覺得它可怕,有我在,不要怕。”

    蘇沫抱著自己的頭,隻覺得快炸了。

    霍行的大手,一麵輕拍著她的背部,一麵安撫著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母親收養了一個華裔小孩嗎?我母親昨天把他送過來了,我想你肯定會很喜歡他,沫,跟我結婚,不會讓你有任何負擔,如果你覺得要孩子會讓你想起不好的迴憶,那我們就不要。我們就收養這個孩子。沫,你知道,我從來不覺得你是一個負擔,對我來說,你是恩賜。所以,不要拒絕我,好嗎?”

    醫院,vip高級病房中。

    顧晨靠在病床上,宋夏知在他身邊照料著他。

    “顧大哥,你……你為什麽會和蘇姐姐在冷藏室裏?”

    宋夏知有些心虛和愧疚,如果她知道顧大哥當時也在冷藏室中,她絕對不會把冷藏室的門給死死鎖上。

    可是,顧大哥又為什麽和蘇沫躲在冷藏室中?他們到底在冷藏室裏做什麽?

    顧晨削薄蒼白的嘴唇,寡漠開口道:“我想問清楚一些事,關於我和蘇沫的過去。”

    宋夏知攥緊了小手,她揉著裙擺,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顧大哥不是已經弄清楚了一切?顧大哥還想問清楚什麽?”

    是真的想問清楚一些事情,還是說……隻是想和蘇沫再續前緣?

    顧晨黑眸微微沉了沉。

    他現在很矛盾,一邊是宋夏知和孩子,另一邊是曾經被他傷害過並且一直牽掛在心底的女人。

    他的臉色蒼白,轉頭凝視著宋夏知的臉,一字一句道:“知知,如果你是我,會怎麽選?”

    宋夏知狠狠一怔,抿著小嘴道:“顧大哥……你還是動搖了。”

    “說實話,我這兩年,活得很沒勁,可蘇沫出現後,我的心很快就動搖了。”

    嗬,很可笑。

    在決定和這個照顧了他兩年,陪伴了他兩年的女人在一起後,蘇沫竟然那麽毫無征兆的迴來了。

    就這樣,漫不經心的出現在他麵前,讓他重新墜入漩渦。

    “顧大哥,我……”

    顧晨的目光,落在宋夏知的小腹

    上,淡淡開腔:“你放心,你有了我的孩子,我會承擔一切責任。”

    愛情,使人衝動,可顧晨卻不是一個能拋開所有責任,去奮不顧身追求愛情的人。

    他沒有那個資格。

    宋夏知咬唇,隱忍著情緒道:“就算是現在,顧大哥愛的……還是蘇姐姐,對嗎?”

    顧晨別過了俊臉,沒有再迴答,可是最無聲的沉沫,卻是最有力的肯定迴答。

    她忍著眼淚,狠狠揪著手心,起身,轉身跑出了病房。

    為什麽她付出的比蘇沫多十倍,一百倍,一千倍,顧大哥心裏還是裝著蘇沫?

    她該怎麽辦?她該怎麽才能守住顧大哥?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宋夏知掏出手機,便看見那個刺眼的來電顯示。

    她很慌張,顫抖著手指立刻掐斷。

    這個人別再想勒索她,如果繼續再這樣勒索下去,將會是一個無底洞,會變本加厲的。

    如果顧大哥知道這件事,她會一輩子抬不起頭。

    不……

    她要讓這個人不要再來勒索她,而且……還要讓他一輩子無法說出真相。

    那麽,就讓他徹底消失吧。

    她抹了抹麵上的淚水,看著手機上的未接來電,重新撥了過去。

    電話撥通後,宋夏知冷聲道:“你不是想要錢?我們見個麵吧,我一次性付清你想要的。”

    那人顯然是利欲熏心,一聽這話,立刻答應了,“還是宋小姐知趣,待會我就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明天見!”

    宋夏知掛掉電話

    後,帶淚的眼睛,詭譎的笑了笑。

    她邁出了第一步無法迴頭的路,就別再怪她邁出第二步。

    想要勒索她?嗬,是他自找的!

    這次,她會做的滴水不漏,讓那個人永遠再也沒辦法勒索她!

    顧晨住院第一天,他曾經在海港的主治醫生彼得,進來給他檢查身體。

    彼得笑道:“顧先生,這兩年你的身體恢複的不錯。”

    “彼得,有沒有辦法,讓我恢複以前的所有記憶?”

    宋夏知打完電話,調整好情緒後,剛想推門進來,便聽見病房裏,顧晨和彼得的對話。

    心,狠狠一跳。

    顧大哥想要恢複以前的記憶?

    如果顧大哥恢複了兩年前的所有記憶,他可能就真的會離開她了。

    宋夏知幾乎能猜到,顧大哥為什麽要同意和蘇沫之間的離婚,為什麽又與蘇沫假離婚。

    雖然那個事實,很清楚的擺在她眼前,可她無論如何就是不信。

    同意離婚,是因為怕自己朝不保夕,假離婚……是因為,不舍。

    宋夏知躲在門後,偷聽著顧晨和醫生之間的對話。

    彼得搖搖頭,歎息著道:“對不起,顧先生,現在不管是你去哪個國家,都沒辦法幫你恢複失去的記憶,除非你自己去重新尋找記憶的碎片,說不定有朝一日……也不能說是恢複,隻是說,讓你知道過去是怎樣的。但是恢複記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顧晨的黑眸,沉了沉。

    彼得又笑道:“我看顧先生現在有妻

    有子,為什麽又忽然想到要恢複記憶的事情?既然現在也很幸福,過去的記憶,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自己所愛的,所在乎的,在一起,這就可以了,顧先生,你說呢?”

    自己所愛的,所在乎的……

    顧晨卻不能去追求,他需要肩負那所謂的責任。

    “彼得,謝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對了,顧先生,你的身體沒什麽大礙,今天掛完這瓶水,就可以出院了。”

    顧晨點點頭,沒再說話。

    他拿起一邊的手機,滑到通訊錄上“蘇沫”的電話號碼上。

    猶豫了半晌,卻始終,沒有撥出去。

    另一邊,蘇沫在醫院裏,連續發著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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