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滾燙的氣息,在她唇上久久縈繞。

    她不能再想顧晨了,不能再和顧晨糾纏不清了。

    她已經答應了霍行的求婚……

    “沫!”

    蘇沫後背狠狠一僵,霍行的聲音?

    霍行怎麽會在這裏?

    她轉身,便看見霍行大步向她跑來,“怎麽跑的這麽快?我去你公司找你吃午餐,結果你的同事告訴我,你來顧氏了。”

    蘇沫像是做了虧心事被捉奸在床的妻子,她翕張著唇,目光空洞失神。

    胸口的唿吸,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怎麽也無法平靜。

    “霍行……”

    霍行了然的看了她一眼,摟著她的肩頭,往車邊走,他像是體貼的丈夫一般,“什麽都不用解釋,我知道,你來顧氏是為了工作。”

    蘇沫眼眶一酸,咬著唇,仰頭怔怔的看著霍行。

    “我……”

    她開口想解釋什麽,可忽然才發現,根本沒什麽好解釋的。

    她在辦公室裏,不僅和顧晨沒有談公事,還險些讓自己再次沉淪在那個吻裏。

    上了車後,蘇沫坐在副駕駛上,一直沉沫著。

    霍行一手操控方向盤,一手探過來,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小手,“蘇沫,我原本鼓勵你迴國,也是希望你能盡早麵對這些事情。哪怕再多的過去,你也要勇敢的麵對,不管你的過去是誰,你隻

    要記住,你的未來是我,就可以了。”

    蘇沫反手,緊緊握住了霍行溫暖的手掌。

    她變得越來越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晨的出現,“霍行,我想迴紐約了。”

    “蘇伯不是在海港?我們的婚禮,如果你想在海港舉行,也可以。紐約什麽時候都可以迴,可是海港,你可能以後很少會迴來了。”

    霍行說的並非沒有道理,蘇沫心裏更是明白,她是個縮頭烏龜,這一次迴紐約後,她不確定,還有沒有勇氣再迴海港,麵對顧晨,是一件比生死還要困難的事情。

    兩年前的那些傷害,隻要想到,心髒仿佛就被一隻大手牢牢攥住,掌控著喜怒哀樂。

    沉淪在那種無限的迴憶中,始終找不到自己……

    可另一方,蘇沫又害怕在海港和霍行舉辦婚禮。

    她還是怕,怕顧晨……

    霍行用力的握住了她微微顫抖的手,“沫,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蘇沫有些崩潰,她伸手捂住了臉頰,“我不知道……一見到顧晨……我的心就會無端的慌亂……好像又墜迴兩年前的那些迴憶裏……那些迴憶像是魔鬼……緊緊的掐著我的脖子……”

    “可是那些都過去了。顧晨以後再也沒有任何機會傷害你了。你是我的。”

    霍行的聲音不大,甚至溫柔的有些輕飄飄的,但落在蘇沫的耳朵裏,卻那樣鏗鏘有力。

    她抬起臉來,目光濕潤的看著開車的男人,忽然說:“霍行,我們盡快結

    婚吧。”

    她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霍行的心,抖了抖。

    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沫,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盡快結婚,越快越好。”

    她不想再在這種彷徨裏,不安裏,拚命掙紮著,卻仿佛深陷沼澤地,越掙紮,越下沉。

    “沫,你是說真的?”

    蘇沫頓了下,隨即,認真的點點頭。

    “我是認真的。”

    顧氏國際,總裁辦公室。

    午餐時間,顧晨還坐在辦公室裏,處理著文件。

    陳兵進來通報:“boss,太太……是宋小姐,過來送午餐給您了。”

    陳兵本想像之前一樣稱唿宋夏知為“太太”,可又發覺boss已經知道了真相,那麽就沒必要再這樣稱唿下去了。

    “以後,還是稱唿太太吧。”

    陳兵一頓,不知道boss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轉變,但隻好點頭,“好,我知道了。”

    宋夏知拎著飯盒進了辦公室,她的小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

    “你已經懷孕了,中午為什麽還要送飯過來?我在公司隨便吃一點就可以了。”

    顧晨起身,扶著她的腰,坐到了辦公室的沙發上。

    宋夏知往他懷裏靠了靠,甜笑著道:“能為你做飯,送愛心午餐,是我最高興的事情。你不要剝奪我幸福的權利。”

    顧晨沒有什麽情緒,隻是看著她打開保溫飯盒,她做的,全是他愛吃的菜。

    這兩年,這個女人,的確為他付出了很多。

    “顧大哥,你工作這麽辛苦

    ,以後我每天都給你送午餐,怎麽樣?外麵的飯菜就算做的再好,也不如家裏的好。”

    顧晨見她如此心滿意足,便沒有再說什麽拒絕的話。

    “知知。”

    顧晨忽然喚她。

    宋夏知將筷子遞給他,“顧大哥,怎麽了?”

    “這兩年,辛苦你了。”

    顧晨拿起筷子,吃相優雅的用餐。

    他對這些飯菜,並沒有什麽太多的胃口,心思一直掛在上午蘇沫來顧氏的事情上。

    宋夏知莞爾,“這些都是我該做的事情,誰叫我是顧太太呢。”

    “我都已經知道了。”顧晨忽然放下筷子,盯著宋夏知的杏眸,淡淡開口道。

    “嗯?顧大哥,你知道什麽了?”

    “我終於知道,這兩年你一直沒名沒分的跟著我。知知,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宋夏知狠狠一怔,眼底酸澀,抿著小嘴道:“顧大哥……是誰告訴你的?我沒關係,我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一輩子沒名沒分都沒關係,我隻是……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而已。”

    “我知道。”顧晨伸手,用指腹擦了擦她眼眶裏掉下的淚珠,“孕婦哭多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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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夏知吸了吸鼻子,“好,我不哭了。”

    “明天我會帶你去民政局領證。”

    她先是激動,後又想起私底下問過律師,顧晨如今和蘇沫根本就沒離婚,還有婚約在身,如果明天去民政局當場被拆穿,那麽顧大哥就知道他和蘇沫還沒離婚。

    自從蘇沫迴國後,顧大哥的心,

    一直在搖擺,她不能讓機會的天平,更加傾斜到蘇沫那一邊。

    “顧大哥……”宋夏知握住顧晨的手,“領證的事情我們不用著急,隻要我們能在一起,我就沒有什麽怨言了。”

    可顧大哥和蘇沫的婚姻,該怎麽辦?

    她要怎麽告訴顧大哥,他和蘇沫還沒離婚?如果顧大哥知道了,會不會不要她了?

    “好,你想什麽去領,就什麽時候去領。”

    顧晨對宋夏知,除了給不了她愛,其他的縱容,給的異常大方。

    或許是最珍貴的愛,都給了別人,所以麵對宋夏知的時候,他的愧疚,隻能用縱容來填補這份空缺。

    “顧大哥,你摸摸。”

    宋夏知將他的大手,牽到她的小腹上來,“顧大哥,你說這裏是男孩還是女孩兒?”

    顧晨眉眼微微柔和下來,“都好。”

    顧晨從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有個女人為他孕育孩子。

    這種感覺,很奇妙。

    “顧大哥,你給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吧。”

    顧晨想了想,“如果是女孩,就叫顧音吧,男孩就叫顧陽吧。”

    “嗯,名字簡單又好記,那就這麽說定了。”

    宋夏知靠近顧晨的懷裏,抱著他的手臂,小臉上全是滿滿的笑意。

    顧晨看著宋夏知無名指上的鑽戒,覺得刺眼,他忽然問:“知知,你真的從來都不介意兩年前我和蘇沫之間的婚姻?”

    宋夏知一怔,抬頭看著男人,問:“顧大哥,你怎麽會忽然想到問這個問題?對

    我來說,我從來都不介意啊。蘇姐姐是顧大哥的過去,可我,是顧大哥的現在。所以,並不矛盾。我也知道,顧大哥肯定會愛我,寵我的。我不需要跟蘇姐姐爭什麽,搶什麽。”

    她在他懷裏,笑的眉眼彎彎。

    顧晨歎息一聲,伸手抱住她……

    霍行和蘇沫在餐廳用完午餐後,霍行忽然握住蘇沫的手。

    “嗯?怎麽了?”

    霍行撫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微微歎息著道:“沫,這枚婚戒,是不是應該摘下來了呢?”

    蘇沫一驚,之前顧晨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將戒指套入了她無名指,以至於一直忘了摘。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枚戒指戴上去,就忽然摘不下來了。以前不是這樣的。難道我的手指變粗了嗎?”

    霍行握著她的手,蹙著眉頭,微微用力,卻是很難將戒指從她無名指拔出來。

    蘇沫有些無奈的看著無名指的戒指,“要不然,我迴家再用肥皂沫試試吧。”

    霍行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低低呢喃著:“沫,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摘下這枚戒指,戴上屬於霍太太的戒指。”

    蘇沫亦是伸手,迴抱住了他。

    “我會的。”

    她已經決定了要嫁給霍行,就不會再被顧晨左右。

    “沫,我忽然有點後悔,鼓勵你迴國。”

    霍行失笑著道。

    他以為他可以大度的,讓她迴來見前夫,也以為,他有把握,已經住在蘇沫心裏,蘇沫始終糾結於過去,隻是還沒看清自

    己的心。

    可是現在,他有些慌了,他發現,蘇沫的心裏,是真的還沒忘記顧晨。

    “霍行,我但願,不會辜負你。”

    他緊緊擁住她,“不要但願,這輩子,我希望下半生是和你一起度過。”

    比起虛無縹緲的以後,他要的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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