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和顧晨結婚不過四個多月,半年還不到,可蘇沫今晚才發現,原來她已經有些依賴他的懷。

    顧如卿見她輾轉反側的,涼了聲音輕輕斥責了她一下,“有了身孕睡覺安分點,動來動去,對胎兒不好。”

    蘇沫:“……”

    心裏,一團亂麻。

    屋子裏,是黑漆漆的,深夜。

    顧如卿忽然放柔了聲音,“蘇沫,你老實告訴我,你這麽想生下這個孩子,是不是因為你怕我要你還一百萬?”

    蘇沫將臉蒙進被子裏,如果隻是這樣單純的原因,她現在就不會心亂,不會難過。

    她沒有搭話,顧如卿微微歎息了聲,像是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卻偏偏還要反問:“你喜歡顧晨,是嗎?”

    蘇沫沒有想過會被顧如卿逼問這個問題,她說的簡單直接,蘇沫被震的,有些迴不過神來。

    半晌,低低的,從被子裏發出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嗯。”

    “既然你喜歡顧晨,那就更要為他生下這個孩子。”

    蘇沫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麽顧如卿會這麽在乎這個孩子,其實隻要對方是顧晨,海港多的是女人願意為顧晨生孩

    子。

    顧如卿接著又道:“你父親後續的治療所有費用,都會由我承擔,明天,我會派人去學校給你辦理休學手續,但是你放心,你會和其他人一樣,正常畢業,拿到畢業證書。”

    蘇沫震了下,她才剛懷孕,不需要這樣被人保護起來,什麽事情都不幹吧?

    “媽,休學的事情,我想再考慮……”

    “蘇沫。”

    顧如卿的目光,忽然從黑暗裏,如同一道懾人的光,穿透,落在她小臉上,她目光定定的道:“我比誰,都要重視這個孩子,就算是為了完成一個母親的心願,你答應我,好嗎?我這一輩子,沒有求過誰,除了這次。”

    蘇沫:“……”

    不就是生個孩子,顧如卿怎麽說的像生離死別。

    “可是,顧晨不同意我生這個孩子……”

    “現在孩子在你肚子裏,這個孩子,我護定了。阿晨那是一時糊塗,不用管他。”

    臨睡前,蘇沫一下又一下摸著小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懷孕兩周,她竟然,做媽媽了。

    ……

    第二天一早,蘇沫一起床,燕嫂就從廚房裏端了紅棗雞湯出來。

    雞湯很鮮,香味很濃。

    蘇沫剛坐下喝雞湯,顧晨也從樓上下來了。

    想到昨天的隔閡,蘇沫沒吭聲,低頭沫沫的喝著碗裏的雞湯。

    男人俊顏微倦,落了座後,吩咐了一聲燕嫂:“幫我也盛碗雞湯。”

    燕嫂不動,背著手站在那兒,臉色沒一點開玩笑,“少爺,對不起,夫人吩咐

    過,雞湯是熬給少夫人和小少爺喝的。”

    言外之意,是沒顧晨的份兒?一碗都沒?

    蘇沫聞言,險些把嘴裏沒咽下去的雞湯一口噴了出來。

    男人一道冷冽危險的目光掃過來,懾的蘇沫趕緊抿了嘴,忍了笑。

    蘇沫一邊端著碗,小口小口的喝著,一邊用眼角餘光偷偷瞄了他。

    說實話,這還是蘇沫第一次見到顧晨憋屈的樣子。

    一直以來,這個男人就高高在上,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他說一,別人不敢說二,可如今……

    蘇沫正想的入神,手裏一輕,她狐疑的轉頭一看,手裏的碗,已經被男人取走,那男人,將她喝剩下的雞湯,一口氣吞下去,喝完,目光冷冷剜了她一眼,將空碗重新塞迴她手心裏,然後起身,去院子裏了。

    蘇沫怔怔的,看著手裏的空碗,指尖落在碗邊緣上,莫名的發燙。

    她心裏一片陰霾,散去了一些,撂下碗,小手撫著小腹,柔柔的道:“沒想到有了你這個小東西,還能看見爸爸吃癟的樣子。”

    ……

    顧如卿派人買了一大堆胎教書,往蘇沫身邊一摞。

    “從現在起,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吃好睡好,看看胎教書。”

    蘇沫像是個被禁閉的人一般,肚子裏的比龍種還金貴。

    而顧如卿作為海港大學的董事之一,今早在給蘇沫辦了休學手續後,顧晨沒多久就收到了這件事的風聲。

    他打了個電話給蘇沫,語氣譏諷,“沒想到

    你為了生這個孩子,竟然連自己的學業也舍得放棄。”

    蘇沫被諷刺的,一個字說不出。

    ……

    半山別墅裏,顧晨和金醫生站在陽台上,遠眺著山下的風景。

    “夏知的手術,我安排在了下周,最近夏知的身體狀態很好,手術成功率也會比較高。”

    金醫生雙手支著雕花欄杆,輕鬆的說。

    似乎對這次的手術,非常有把握。

    顧晨眉眼深寒,菲薄的唇,半晌才淡淡開腔:“下周不行。”

    “為什麽?阿晨,這是最好的機會。”

    金醫生和顧晨,是多年的好友,彼此說話從不拐彎抹角。

    顧晨蹙了下眉頭,抿了抿唇,側臉繃成一條剛毅的線,滿臉的沉冷,“蘇沫懷孕了。”

    金醫生一怔,沉沫無言的望著他。

    “那怎麽辦?如果你要等蘇沫生下孩子後,再為夏知動手術,很可能……”

    顧晨修長幹淨的手指,按了按太陽穴,低低的打斷他的話,“懷孕需要九個多月,知知等不了那麽久。”

    “你明白就好,阿晨,當初知知因為你,弄成現在這副模樣,你既然要承擔,那就負擔到底吧。她和蘇沫一樣,不過是個小姑娘,往後,還有大把的好時光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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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晨眉心皺著很深,單手插兜,明白一般的點點下巴。

    可心裏,卻有另一個聲音

    蘇沫呢,她嫁給他,為他懷孕,到頭來,他卻要剝奪她做母親的權利。

    “你好好想一想,我去看看知知。”

    顧晨頷首,整

    個人屹立在陽台上,目光,放空。

    金醫生一轉身,就看見一道纖細的小身影,躲在門後。

    “知知?你怎麽在這兒?”

    顧晨聞聲,轉身,目光清冷的落在躲在門後的宋夏知身上。

    宋夏知瑟縮了一下,卻還是鼓起勇氣,對金醫生說:“金醫生,我想和顧大哥單獨說會兒話。”

    金醫生意味深長的看了她和顧晨一眼,“好。”

    顧晨的目光,重新收迴,眺望著清新的風景,口氣清清淡淡的,“你都聽見了?”

    “嗯,我都聽見了。蘇姐姐懷孕了?是顧大哥的孩子?”

    她走過來,站在顧晨身旁,聲音有些落寞。

    顧晨淡淡應聲,“嗯。”

    宋夏知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咬著唇道:“顧大哥,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想給你生孩子,我也喜歡……”

    “知知,別胡鬧。”

    宋夏知眼底微震,她翕張著唇,呆呆的仰著臉兒看他。

    他毫不遲疑的將她的話打斷,顯然,沒有給她任何機會。

    可宋夏知不甘心,“我救你,就是因為喜歡你,你覺得當初換成是別人,我怎麽可能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和我不相幹的人?為了這個人,我現在命在旦夕,可我不後悔。你難道不懂嗎?我不止是喜歡你那麽簡單,顧大哥,我愛……”

    “可是知知,我對你,除了虧欠,內疚,永遠不會有別的情緒。”

    他仍舊搶白,截斷她接下來的話。

    宋夏知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那就讓我死了吧,我不要做什麽手術,做了又能怎麽樣?”

    她瞪著紅紅的眼睛,任性的道。

    顧晨一記冷光,疏遠凝著她,她饒是再任性,也不敢再說下去。

    隻淒淒的啞了聲音問:“顧大哥,能提供給我腎源的人,就是蘇姐姐,對嗎?”

    “隻有她的,和你匹配。”

    “可蘇姐姐懷了你的孩子,你現在舍得叫她打掉孩子,挖一顆腎給我嗎?”

    顧晨的目光,微微一沉,裏麵的黑,仿佛墨汁,深不見底。

    宋夏知見他沉沫,苦笑著,勾起唇角:“你根本不忍心,為什麽不讓我當初直接死了?如果你永遠不會愛上我,那當初就讓我死了算了!”

    她的聲音,忽然尖利。

    顧如卿外出了,顧晨應該是去公司了,蘇沫這才有空偷偷溜出去。

    上次和容城墨說去容氏上班,現在她懷孕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一時忘記要去道歉。

    上次做了餅幹和甜品,她拎了袋子,正準備出門。

    院子裏就馳進來一輛黑色的世爵,她一驚,沒想到顧晨會這麽早迴家。

    拎著袋子,立刻轉身,貓著身子就往家裏走。

    那男人卻已經下了車,見她鬼鬼祟祟的,叫住她:“我有這麽可怕?一見到我,連門都不敢出了?”

    蘇沫頭皮一麻,深吸一口氣,轉身,甜甜的假笑,“沒有呀,我隻是想起,我還有東西沒拿,迴去拿了再出門……”

    顧晨已經從院子裏走到家門口,眯眼,瞧了瞧她手裏拎著的餅幹和甜品,聲音放冷,“去哪兒?”

    帶著這些東西,是要去討好哪個男人?

    一想到這裏,顧晨發覺,心裏莫名的燥怒。

    蘇沫實話實說,“我上次和容氏說好要去上班,你說容氏和顧氏是死對頭,我又懷孕了,所以我就不去了。可容總是楚楚的朋友,我帶點做的餅幹和甜品去賠禮。”

    顧晨忽然伸手,勾了她手裏的袋子,蘇沫一怔,餅幹和甜品已經到了男人手上,蘇沫還沒反應過來,一臉狐疑瞧著他,還不知道這男人要做什麽呢,結果,隻見顧晨把袋子裏餅幹和甜品,往地上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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