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眼眶酸澀,湧出一股感動的熱淚,她吸了吸鼻子道:“就算你不做這些浪漫的事情,我還是愛你。”

    “我就當……這是你的承諾了。”

    顧晨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炙熱癡纏,他們站在湖中央的冰麵上,寒風瑟瑟,卻溫暖著彼此的心窩。

    蘇沫的心,一點點下沉。

    她不能告訴阿晨,關於她不能懷孕的事情,她不敢說……

    “小沫,我知道你害怕,可你隻要穿上婚紗參加婚禮,其他的,交給我

    就好,嗯?”

    蘇沫盈盈目光,凝視著他。

    如果……她不能參加這場婚禮呢?

    他……會不會失望?

    “阿晨。”

    她踮腳,伸手抱著他的脖子,輕輕吻上他微涼的唇。

    顧晨將脖子上的黑色羊絨圍巾,摘下來,圍在蘇沫脖子上。

    圍巾很大,包裹住了她整個脖子,幾乎隻露出兩隻水漉漉的大眼睛。

    蘇沫鑽進他懷裏,低低喟歎一聲,“真想在你懷裏,待一輩子也不出來。”

    “那夏天呢?真的不會覺得熱?”

    顧晨低低調侃。

    蘇沫莞爾,“還是舍不得放開。”

    臨近除夕,每當顧晨去公司上班後,蘇沫都會一個人窩在樓上,給顧晨做那件大衣。

    樓下,忽然傳來門鈴聲,蘇沫還以為是顧晨帶鑰匙出門。

    到了樓下,才發現,顧如卿穿著一身高貴絳紫色的呢絨大衣,踩著黑色高跟鞋,站在門外。

    她的手上,甚至還拎了一些東西。

    蘇沫一愣,開了門,“您怎麽來了?阿晨不在家,您要是事先打個電話……”

    “我知道,我就是想著,阿晨不在家,我們婆媳好好聊聊。”

    蘇沫拎過顧如卿手裏的東西,與她一同進了屋子裏。

    “沫沫,上次……媽要為自己的行為,向你道歉。”

    蘇沫心知肚明,顧如卿所指的,是在醫院那次,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宋夏知肚子裏的孩子,是顧晨的。

    這件事,其實也不怪顧如卿,畢竟,若宋夏知肚子裏,懷的真是顧晨的孩子,她沒道理不讓宋夏知生下來。

    想到孩子,蘇沫臉色微微發白。

    顧如卿伸手握過她的手,笑道:“除夕的時候,和阿晨一起迴家過年吧。”

    蘇沫點點頭,“好,阿晨迴來,我會跟他說的。”

    “我今天來,主要就是看看你,和你聊聊天。”

    蘇沫淡笑,“我知道,其實,就算您今天不過來,我和阿晨,也打算隔日去拜訪的。自從我從紐約迴來,還沒有去正式拜訪過您,說起來,我做的不是很周到。”

    “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就是你和阿晨現在在一起

    ,而且能高高興興。其實……你和阿晨能重新走到一起,我心裏是高興的。兩年前,我就不希望你和阿晨離婚,可那個時候,又發生了那些事情,沫沫,是顧家對不住你。”

    蘇沫微微抿唇,搖搖頭道:“都過去了,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在愛情裏,能有什麽多錯,隻有願不願意付出,隻有你要不要,或是給不給。

    曾經的蘇沫,隻要顧晨要,她就給,就算一直堅持,不一定是好結果,可說到底,蘇沫終究是幸運的,所以,如今隻要蘇沫要,顧晨便給,傾盡所有。

    “媽,中午留在這裏吃飯吧,嚐嚐我的廚藝,進步沒有。”

    顧如卿笑著點頭,“好,中午就嚐嚐你的手藝。平時,都是你煮飯?”

    “是啊。”

    “偶爾讓顧晨給你打打下手,或者他煮飯,也不錯。”

    蘇沫笑,“算了,他呀,努力賺錢養家就行了,這些小事,交給我就好了。”

    顧如卿和蘇沫又寒暄了幾句,顧如卿吃過午飯後,便離開了。

    新苑別墅裏,又隻剩下蘇沫一個人。

    可見過顧如卿的蘇沫,心裏更加沉沫了,那個包袱,越來越重,快要壓的她唿吸不過來。

    顧家,這麽大的產業,不可能不需要繼承人,這根本不現實,可蘇沫若是生不出孩子……

    蘇沫深吸一口氣,根本不敢再往下想。

    將顧晨推給別的女人,還是找個……代孕?

    蘇沫想都不願意想,可這些都是現實,就算

    顧晨願意和她一輩子過二人世界,可她心裏的負罪感,要怎麽填補?

    蘇沫心煩意亂,心思亂成了一堆麻。

    看著桌邊,放著的婚禮請柬,蘇沫隻覺得畏懼,心裏的負罪感,慢慢加重。

    她有些想要逃避這些事情。

    大衣,已經做了一半,在除夕前,肯定能完工。

    蘇沫隻覺得腦子亂哄哄,她不願再想。可她又做不到,真的將這些都丟給顧晨,自己完全放空心思。

    ……

    顧晨預定的婚禮將近,晚上的時候,顧晨在看文件,蘇沫熱了杯牛奶端給他。

    顧晨坐在椅子上,摟住她的腰,將請柬和宴會名單遞給她,“名單在這裏,你一個個謄抄上去就行。明天我讓陳兵發出去。”

    蘇沫看著那一落燙金邊緣的紫色高雅請柬,手指微微一僵,接過宴會名單和請柬。

    “阿晨,我們真的……不要把婚禮,再往後挪一挪嗎?”

    顧晨失笑,“小沫,你究竟是怎麽了?怎麽最近,總是讓我推遲婚禮?”

    蘇沫微微蹙眉,“沒什麽,我隻是……”

    “你還沒適應做我的妻子?還是說,還沒準備好,嫁給我?”

    顧晨起身,將站在麵前的人兒,抱進懷裏,輕輕歎息著道:“你遲早,要適應顧太太這個身份。”

    蘇沫微微垂眸,濃密蜷曲的睫毛,投射下一片陰影,“我不是不適應做你的妻子,我隻是……不習慣那麽隆重的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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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是不夠隆重,怎麽彌補過去的可惜,

    若是不夠隆重,誰又知道你是我顧晨的妻子?”

    蘇沫輕輕迴抱住他,“隻要我知道,我是你妻子,這就夠了。”

    顧晨拍了拍她的腰,“乖,聽話,我再處理些文件,你去把名單謄抄上請柬。”

    蘇沫乖巧的點點頭,抱著名單和請柬,迴了臥室。

    ……

    顧晨從書房處理完公事後,進了臥室。

    蘇沫趴在床上,按照名單,謄抄著請柬。

    顧晨上了床,躺在她身邊,問:“還有多少沒謄抄?”

    蘇沫甩了甩手,有些酸,“你要請多少人,我抄了一個小時,才抄了一半兒。”

    顧晨接過蘇沫手裏的黑色鋼筆,“我來謄抄,你休息會兒。”

    蘇沫趴在床上,托著下巴,靜靜看著他。

    他眸色認真,深眉微凝,蘇沫伸手,輕輕撫了撫。

    男人微微蹙眉,“小沫,別鬧。”

    半晌後,蘇沫忽然開口道:“阿晨,我們能不能不辦婚禮了?”

    顧晨緩緩抬頭,眸子暗沉,很明顯,有一抹慍怒。

    “不辦婚禮?”

    他雖是反問,可那黑色眸子裏,明明表達的意思,就是“若是她敢說不辦婚禮,他現在立刻分分鍾就能拆了她”的模樣。

    蘇沫縮了縮脖子,微微咬唇道:“我隨便說著玩兒的。”

    顧晨哪怕再遲鈍,也發覺了蘇沫在這件事上的不對勁,何況,他如此精明敏感。

    他將宴會名單和請柬,放到一邊,身子忽然壓下來,雙手扣住她的手臂,居高臨下的盯著她。

    “小沫,你

    有心事。”

    蘇沫微微閃避,“我能有什麽心事?我沒有。”

    “你有。”

    蘇沫還想再解釋什麽,可顧晨的吻,已經披披蓋蓋的落了下來,在她唇上,肆掠著。

    蘇沫一想到孩子的事情,便覺得患得患失,勾住他的脖子,與他共同跌進這纏.綿的深淵裏。

    自從蘇沫出車禍,從大海裏逃生後,從出院到現在,他們親熱的次數比較少。

    顧晨一直在顧忌她的身體。

    此時,吻的一發不可收拾。

    顧晨一邊咬著她的嘴唇,一邊啞聲沉迷的問:“身體都好了?可以?”

    蘇沫被他吻的,雙眼氤氳著濕熱,沒有迴答,而是勾著他的脖子,用無聲的吻,迴應了他。

    故人親熱,輕手熟路,彼此對彼此的身體,太過熟悉和渴望。

    他們像是兩個交頸鴛鴦,緊緊的纏繞在了一起。

    蘇沫在最後被他占有時,隻覺得心頭所有的空缺,都被填滿。

    她水眸盈盈的看著顧晨,雙手捧著他的俊臉,一字一句的問:“阿晨,我們若是沒有孩子,你會難過嗎?”

    “我錯過了兩次做爸爸的機會,我自然想要這樣的機會。可若是你實在不喜歡,我也不勉強。有你,就夠。”

    蘇沫將臉,深深埋進他肩窩裏。

    如此說來,怎會不渴望孩子?

    而且,若是真的不渴望,顧晨不會每次在要她的時候,都刻意不避諱的弄在她身體裏。

    蘇沫的雙腿,纏上他的腰,仰頭,脆弱的吻上他的薄唇。

    或許…

    …會有孩子的吧。

    蘇沫這樣悲哀的想著。

    ……

    第二天一早,婚紗店送來了最終婚禮上要穿的婚紗款式。

    顧晨去公司了,蘇沫打電話叫了楚楚過來。

    一大清早,楚楚拉著蘇沫,把一排婚紗試了個遍。

    屋子裏的地毯上,堆的全是白色婚紗。

    “真好,你終於和顧晨在一起了。婚禮那天,一定要邀請我啊!”

    蘇沫淡笑,從桌邊,找到事先取下的請柬,遞給楚楚,“請柬我都準備好了。給你。”

    楚楚拿著請柬,夢幻的想著,“我都可以想象,那天你穿上婚紗,站在萬丈矚目的地方,和你最愛的顧晨,終於光明正大公開關係的畫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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