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顧晨,已經掛斷了電話。

    蘇沫知道,接下來,她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了。

    半個小時後,黑色奢華的商務車邁巴赫駛入新苑。

    蘇沫站在樓上的落地窗前,看見身型挺拔清峻的男人,從邁巴赫下來,風姿卓卓,神色倨傲,透著一股寒意。

    ……

    一分鍾不到,一陣沉穩的步伐壓著木質地板,沉沉走來。

    顧晨推門進來時,蘇沫就這藤椅坐在落地窗前,曬著暖洋洋的太陽,整個人被籠罩在一片柔光中,而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更顯聖潔,全身上下,透著一種母性的光輝,溫潤柔和,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也想要……摧毀。

    而她,聽見聲音後,不急不慌的,依舊織著手裏的毛衣。

    沒來由的,見她過的這麽好,這麽安穩,顧晨心裏的那股火氣,蹭蹭竄上來。

    “嗬,沒想到你過的挺好,看來就算不給你糧食,你也無所謂?”

    男聲清寒,帶著一抹淡淡的譏諷和嘲弄。

    蘇沫認真織著毛衣,唇角微微勾著:“如果我鬧,會讓你更加厭惡,不如就這樣安安靜靜,說不定你還會大發慈悲,不是嗎?”

    她越是平靜,他就越是盛怒。

    大步過去,一把奪走她手裏的毛衣,狠狠擲在地上,“既然不打算生這個孩子,還織什麽毛衣?”

    蘇沫狠狠一怔,目光落在地板上那小小的毛衣上,微微斂眸:“你想讓我怎麽求你,你才肯罷手?”

    如果她鬧,如果她掙紮,如果她絕食,或許顧晨心裏還能有一絲絲的平衡感,可就是蘇沫這樣事不關己的模樣,讓令他……無法平息。

    這些天,他吃不好,睡不好,全都是因為……她。

    即使他那麽不想承認。

    可她呢,她沒有半點苦惱的樣子,人沒瘦下去,反倒是胖了一圈。

    他真是做錯了,將她關在這兒,日日夜夜見不著他,反而給了她一個大好機會,讓她全心全意的想著容城墨!

    “你和容城墨之間,有過幾次?在我們結婚之前,還是之後?”

    婚後出,軌,顧晨接受不了!

    蘇沫咬著小嘴,蹙眉否認:“我說了,我沒有。我沒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

    顧晨摁了摁太陽穴,從筆挺的西褲中掏出手機,打開圖庫,質問她:“你仔細看清楚,如果沒有證據,我不會平白無故的誣賴你!還有,蘇沫,你因為容城墨對我撒謊過幾次?我對你,已經失去耐心和信任!”

    蘇沫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照片上,容城墨佩戴著一條,和她送給顧晨一模一樣的皮帶!

    難道……前段時間,就是因為這張照片,他才……?

    蘇沫翕張著唇,從藤椅上起身,“顧晨……”

    男人冷笑一聲,“怎麽,害怕了?”

    “不是……我沒有送過容城墨這樣的皮帶。”

    甚至,她活了二十二年,從來沒有送過任何男人像皮帶這種禮物。

    “你和容城墨坐在咖啡廳卿卿我我又怎麽解釋?!”

    男人長腿一邁,逼近她,將她圈牢在小小的空間裏。

    顧晨一米九的個子,身高加上本身冷冽的氣質,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蘇沫仰著小臉無助的看著他,“我沒有……我隻是心情不好,我不知道怎麽會忽然偶遇容先生……”

    “偶遇?”男人修長漂亮的手指,捏著她瑩潤的下巴,“這種連三歲小孩都不信的謊言,你還想騙我幾次?一次偶遇,兩次也是偶遇,蘇沫!第三次是不是依舊是偶遇?!”

    顧晨的那聲怒吼,幾乎震的蘇沫渾身一顫。

    女人清透水眸盯著他,一抹濃濃的失望在眼底打轉,“我沒有騙你,顧……”

    蘇沫白嫩的小手,想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卻陡然,被他大手一揮。

    “別再叫我!”

    蘇沫一時沒有防備,而顧晨因為盛怒而力道失控,在他揮袖轉身時,身後纖小的人,驀地摔倒在地板上。

    身後那道虛弱的女聲嬰寧,引得顧晨迴眸。

    而蘇沫,摔倒在地板上,整個人痛的眉心皺成了一個小山,而她的手,攥住了顧晨垂墜筆挺的西裝褲腿。

    另一隻小手,死死捂住了陣痛的腹部。

    “顧晨……救救寶寶……”

    顧晨一個激靈,彎腰抱起地板上的蘇沫,快步衝了出去!

    上了邁巴赫,對趙兵大聲吼了一句:“快!去醫院!”

    男人銳利的視線,落在蘇沫白色的針織長裙上,雙月

    退間流落的殷紅,染紅了白色。

    顧晨額頭上的青筋,狠狠一跳!

    蘇沫那麽恐懼的死死揪著他胸前的襯衫布料,手背纖細的青筋脈絡一清二楚,她忍著痛意咬牙道:“顧晨……救他……求你救他……”

    有那麽一瞬,顧晨恨透了自己,為什麽會失手推倒蘇沫,如果不是他,蘇沫現在還好好的坐在藤椅上織著毛衣。

    男人的聲音,嘶啞如困獸,“快!再開快一點!”

    他寬厚的手掌,緊緊握住了她的小手。

    趙兵將車開到了兩百五十邁,橫衝了三個紅燈,終於抵達醫院。

    ……

    顧晨站在醫院長廊裏,麵色冷漠清寒,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而搶救室的紅燈,一直亮著。

    蘇沫和孩子在裏麵,生死未卜。

    顧如卿得到消息後,匆匆趕到醫院。

    “蘇沫怎麽樣了?”

    顧晨沉沫不語,趙兵隻好開口迴答:“少夫人還在裏麵搶救,情況不明。”

    顧如卿眉心狠狠一蹙,跌坐在長廊椅子上,將臉深深的埋進手心裏,“難道這個孩子,注定不會降臨在我們顧家?”

    蘇沫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她不過是想要個孫子,就這麽難?

    顧晨眸光深沉,看不出喜怒哀樂。

    ……

    兩個小時後,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

    顧如卿立刻迎了上去,急切的問:“醫生,我兒媳怎麽樣?”

    醫生脫下口罩和手套,似是慶幸,又似是歎息,“還好這次受傷不嚴重,不過也太不小心了,怎麽

    會讓孕婦忽然跌倒?不過好在孩子保住了,再有下次,就難說了!”

    顧如卿如釋重負,長出一大口氣。

    顧晨闊步沉穩走來,語調平靜的問:“孩子母親怎麽樣?”

    “孩子母親現在很虛弱,還在昏睡中,你們暫時不要去打擾,等她休息夠了,自然會醒來。”

    ……

    蘇沫醒來後,睜眼,看見顧晨,虛弱蒼白的小臉,卻直接別過去了,不再看他。

    “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你走。”

    她的孩子會出事,都是因為他。

    如果這次孩子沒有保住的話,蘇沫會堅定不移的和他離婚!

    蘇沫以為顧晨不會聽她的話乖乖離開,卻沒想到,男人隻淡淡的丟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蘇沫看著他孤傲的背影,微微咬了下唇。

    ……

    因為從懷上孩子,一直到現在快五個月大,出過不少大事小事。

    最嚴重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躺在醫院裏休養。

    所以,蘇沫現在對肚子裏的孩子,格外重視,不管幹什麽,都會下意識的護住小腹。

    ……

    蘇沫住院的第三天,氣色好了些。

    燕嫂正在照顧她,宋夏知卻拎了水果過來探望。

    蘇沫對宋夏知沒有任何好感,更談不上喜歡她。

    從宋夏知進了病房開始,蘇沫就沒給過宋夏知什麽好臉色。

    蘇沫喝掉一碗雞湯後,將碗遞給燕嫂:“燕嫂,我不想喝了。”

    “好。”

    宋夏知將果籃放下,柔柔一笑,“蘇姐姐,顧大哥說對你

    心有愧疚,所以讓我來看看你。”

    宋夏知說的冠冕堂皇,明顯是挑釁。

    蘇沫冷笑:“顧晨有愧疚,他自己會來,輪不到你來探望。宋小姐,我也不是你姐姐,不用叫的那麽親密。”

    宋夏知叫她姐姐,是想跟她伺候同一個男人?宋夏知能忍,她還不能忍呢。

    何況,蘇沫和顧晨才是夫妻,顧晨心有愧疚,怎麽會輪到宋夏知這個局外人來賠禮道歉?

    宋夏知不怒反笑,脾氣好的像是可以包容所有,“蘇姐姐,我知道你對我和顧大哥之間一直都有意見,不過,我和顧大哥認識的確比你早,就算顧大哥把我當妹妹,可是那份感情,的確沒誰能比的上。蘇姐姐,你現在對我發脾氣,是因為吃醋了嗎?可是,我不會和你搶顧大哥的……”

    蘇沫自認為,脾氣一向謙和,可宋夏知逼得她,就快要爆發,咬了咬唇道:“如果你今天是來炫耀你和顧晨之間的感情有多濃,有多深的,那麽現在請你,轉身,出門!我沒興趣聽你和顧晨之間的羅曼史!”

    燕嫂拿了蘇沫剛喝過的雞湯碗,轉身麵對著宋夏知,冷聲道:“宋小姐,還賴在這兒就沒什麽道理了。至於你的東西,也請你帶走!”

    燕嫂將水果籃重新塞迴宋夏知小手裏,“宋小姐,走吧!”

    宋夏知拎著水果籃,笑了笑,“蘇姐姐,你今天趕我走,以後會後悔的。”

    ……

    蘇沫發愣的坐在床上,燕嫂清

    洗完碗筷後,坐到她床邊。

    “少夫人,你別聽那個姓宋的女人瞎說,還說什麽是少爺授意她來看你的,以我對少爺的了解,少爺根本不可能會這麽做!她呀,不過是故意來氣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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