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一片混沌,大概是酒喝得多了,開始有些反應了,我持著杯子繼續往嘴裏倒,想必說出來的話也帶有幾分瘋癲:“少主說笑了,在下不過是個侍衛,沒身份沒地位沒金錢,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都該不會看上我的。”

    “哈哈,怎會,若我是個女子那必定是會傾心於秦兄的。”

    我聽得有些迷糊,不知是喝了這酒還是自己太困,竟覺得眼前的東西開始重影,模糊地連眼前的人都看不真切。在我快要倒下去睡的時候,一雙手扶住了我的肩,耳邊想起了一個濕熱的聲音,“秦兄……”

    我努力想睜開眼睛看看,眼皮實在沉重得很,身上的力氣全無,隻想尋一張床蒙頭大睡。臉上被一塊冰冷的東西撫著,大抵知道是一隻手,我的臉太熱,顯得那雙手很冰涼。朦膿中聽到一個模糊的聲音,“一個男人長成這樣,也算是禍害了。”

    而後,我的側臉被更濕熱的東西觸了一下,那感覺像是嘴唇。無暇去辨認那到底是不是嘴唇的觸感,我的頭實在太重,身子太不爭氣,便沉沉地閉了眼睛,以至於我對後來的事全然不知。

    當我醒來,我已經睡在一張柔軟的床,比我的寢房那張床要好上千萬倍,裝飾也是華貴得很。頭還是昏昏沉沉的,睡眼惺忪,我翻了一個身,抱緊了被子繼續睡。

    這一睡就到了中午。

    我睜開眼,看到的是床頭的小倉。

    “小白,你可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四顧了一下周圍,“我怎麽在這裏?”

    “你還好說,昨日我就與你說過那個名堂不是好人,你偏不聽,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我實在聽不出小倉說的這番話的內在含義,“後悔什麽?”

    “還不後悔?”小倉的一本正經道:“你昨天喝醉後被那個名堂給輕薄了!!”

    我大徹大悟!我我我……我被輕薄了?!!!再看看這床,確認絕對不是我寢房裏的那張床後,再看看自己微微鬆垮的衣襟,腦海裏隨之而來的是昨夜我最後一點意識停留在側臉的那股濕熱的觸感,那是吻!心想不妙,我真的被輕薄了!而且還是被一個斷袖!

    在我準備要唿天搶地的時候,小倉慶幸說:“還好,墨晨公子及時出現,把你帶了迴來。”

    聽了此言,我冷靜了下來,再四顧了一下,確認了這千真萬確是墨晨的房間。那天我進來看的時候就深深的記住了這裏的擺設和構造。

    到底昨天在我喝醉之後發生了什麽事?

    在目擊者小倉繪聲繪色、精妙絕倫、驚天地泣鬼神的準確描述中,我梳理了一下,大概是這樣的。昨日,我喝醉後,畢銘堂那斷袖趁人之危在我的側臉落下了一個口水印,在他想做出更出格的事的時候,墨晨突然出現了。

    “本宮道他這是去了哪裏,原來是跑到了你這來了,可讓本宮好找。”看著我被輕薄,墨晨輕描淡寫道。

    畢銘堂立即鬆開了我,與我拉開了一些距離,隻用一隻手穩住我搖搖欲墜的身子,垂了頭請罪:“未經殿下允許便與秦侍衛私自在此飲酒作樂,還請殿下恕罪。”

    墨晨不屑輕笑,邁步過來將昏昏欲睡的我拉起來,一隻手摟住我的腰將我攬入懷中,我癱軟的身子便貼上了他的身,“侍衛?我可從未說過他是本宮的侍衛。”

    畢銘堂不解,“那……那他是?”

    墨晨用另一隻空出來的手撚著我的下巴,迫住我與他臉對臉,話卻是對畢銘堂說的,“他既不會用劍又不會拳腳功夫,弱不禁風無一是處,而本宮又將他留在身邊,與本宮朝夕共處,不用本宮說明,你也該猜到他是本宮的什麽人。”墨晨頓了頓,用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我那被吻過的側臉,“隻是你方才的那一些舉動著實是讓本宮看不過眼,明理人都該知道本宮眼裏從來容不得一顆沙子。”

    一番話後,畢銘堂極為震驚,在位比他高權比他重的墨晨麵前嚇得身子發抖,立即起身跪地,“秦公子他……我若是早知道秦公子是殿下的人,就算我有一千個膽也是萬萬不能碰秦公子的,還請殿下念在我無知的份上,莫要怪罪。”

    墨晨一道淩厲的眼神掃過畢銘堂,語氣依舊平緩,“知道就好。”

    將我打橫抱起,墨晨眼風略略掃過跪在地上的人,“這次便作罷,若再有下次,就別怪本宮不講情麵!”

    “是是是,我一定謹記,日後定不會碰秦公子一絲一毫!!”

    而後,墨晨便抱著我揚長而去,將我抱入他的寢房,為我寬了外衣,將我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在小倉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後,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若是墨晨不把我當做是他的侍衛,那他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麽?

    我與小倉苦思冥想了很久,想過了很多種的可能,但都是不太可能的。最後經過一係列的探討,終於得出了結論,若是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將一個既不會武功又不會做飯的女子留在身邊,那隻有一個可能那便是,他把我當成了丫環!!

    我心裏一陣撥涼,暗地裏算了算,丫環比侍衛低多少級來著?

    在我還在糾結自己的身份如此卑微之時,寢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襲白衣如雪般映入我的眼簾,也不知道昨晚他去了哪裏睡覺。我看了看床頭,不錯,小倉的瞬間消失能力又提升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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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邁步過來,停在床榻三尺之外看了一眼靠在床頭的我,“感覺如何?”

    我心裏很是不爽,沒想到到頭來我隻是他身邊的一個丫環,剛剛算了一下好像比侍衛低了三級來著,這感覺就像是一個春風得意的朝廷命官一直以為自己是正六品的官員,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隻是一個九品芝麻官!此等誤會,這叫我這活了五百多年的妖精老臉何存?於是,便用非常氣憤的語氣答了他的話,“不用你關心,我好得很。”

    他在房中的一副桌椅前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茶,“若是感覺很好的話,那便迴自己的寢房去罷。”

    我方才心裏的怒火被他這麽一句話消滅的幹幹淨淨,接踵而來是六月的飛霜。他當我這個救命恩人當丫環來使用也就罷了,待我的態度還這般淡漠。叫我如何再相信‘受人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這句千古名言?!

    我忍住所有的委屈,下榻穿鞋,披好了外衣便向著門外走去。

    “慢著!”他叫住我。

    “什麽?”

    “迴去收拾一下,一個時辰後啟程。”

    我轉身,剛想問他為何要這般著急。但是一看他無風無浪的神色,好似將我當成丫環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便閉口不問,轉身迴了寢房收拾。

    其實也沒甚可收拾的,本來就空著手來,白吃白住了這麽些日,實在不太好意思再帶走人家一點名貴的東西。

    在寢房裏轉悠了幾圈,粗略地看了看,若是把這些東西全賣了能值多少錢。當然,隻是算算罷了。作為一隻有高尚情懷以及道德情操的白鼠,我是絕對不會做順手牽羊這種有辱鼠族的事!說起來氣憤,怎麽這世上的人就把賊眉和鼠眼放在了一塊組成了賊眉鼠眼這個極具貶義的詞!毋庸置疑,這是我平生最討厭的一個詞啊!簡直是對我們鼠族的一種赤()裸()裸的侮辱!

    小倉藏了一顆珠子,本來是鑲在菱花鏡後做裝飾用的。城主他老人家真是奢侈到了極致,府邸這般大這般華貴也罷了,一塊鏡子後麵都要鑲著這麽大顆寶珠!

    我從小倉的爪子裏搶來那顆紅色珠子,恨鐵不成鋼地責罵他,“你看你,你看你,成什麽樣子,鼠族就是因為有你這種鼠才會被人看扁!”

    小倉淚眼汪汪地看著我,表現他被冤枉後的委屈,“我是看它掉了出來才撿起來的。”

    我斜睨著它,“掉了你就能自己藏了麽?要拾金不昧,拾金不昧知道不!!”

    我將那紅色珠子重新鑲迴了菱花鏡後麵,最後目測了一下這麽大顆的珠子至少也能值個五十兩銀子。這老城主真的是暴發戶啊!

    門外傳來一個女聲,聽得出是那城主的千金。

    “表哥,你才剛來幾日,怎麽就要急著走?可是宮裏頭有什麽急事非要你處理的?”

    “不是。”

    “那,那是什麽事這般急的?”

    “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罷了,你無需過問。”

    “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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