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蘭睜大眼睛看著牧師主持婚禮,她以前一直以為牧師都是大鼻子藍眼睛的外國人,沒想到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也能當牧師,迴去一定要跟爸媽吹吹牛。

    豐城的土八路們在草坪上凍了半天,觀賞了一通西式婚禮,好不容易熬到儀式結束,等待他們的是一溜兒的白色高帽廚師和沒一絲熱乎氣的冷餐盤。

    房建圍著轉了一圈,找不到想吃的,從昨晚開始,他就喝了碗雞湯,到了省城根本沒時間吃飯,就聽家裏人對他們兩口子的冷嘲熱諷了。

    王玉蘭悄悄的碰碰他的胳膊,兩個人走到個人少的地方,王玉蘭從大挎包裏拿出個保溫杯,“給你這個熱的,早上我在飯店專門要的養生粥。”

    房建衝她笑了笑,房玲的眼睛一直盯著王玉蘭,看到她把粥倒保溫杯裏,還衝他埋汰王玉蘭一身的小家子氣。

    王玉蘭沒一點丟臉的感覺,她做的再好房家人也不會認為是給他們麵子,還不如來點經濟實惠的。早上要東西的時候一點不客氣,連吃帶拿,反正不花她的錢,“看我對你多好,到哪兒都想著你。”

    房建喝著熱乎乎的粥,還挺感動的,雖然王玉蘭的作為有些丟臉,但也是為了自己啊。“喲,你們兩口子偷偷摸摸的幹什麽呢?”丁偉推著他哥丁強轉過來,跟發現新大陸似的,“房建,真有先見之明,還備著熱水,自覺點,讓我們喝兩口。”

    房建不好意思說自己在喝粥,躲著不給他,王玉蘭上前跟丁偉說話,“丁醫生,你真是,你這種大人物應該去吃那邊的高檔食品,幹嘛跟我家房建掙一口喝的?”

    丁醫生沒理她,把保溫杯搶過去,“那些東西我都吃膩了,就想喝口熱水。吔~~,.....”

    丁偉話沒說完,被王玉蘭的眼神封住了嘴。附近的幾個人聽見動靜,都把目光集中在這裏。他們可是房建的大哥大嫂,婚禮準備的好東西不吃,自己從飯店帶吃的,讓別人知道了肯定說閑話。

    丁偉把保溫杯還給房建,一把把王玉蘭的包拿過來。王玉蘭跟周圍人打招唿的功夫,丁偉已經把包翻完了,“王玉蘭,想的真周到啊,還有熱乎的,便宜我們了。”

    王玉蘭很尷尬,她畢竟跟丁醫生不是很熟,“丁醫生,今天打扮的可真帥,以前在醫院的時候穿白大褂,顯不出來。這換上西裝,真像個成功人士。”

    丁偉穿上西裝很招人眼,“幹嘛像,我就是個成功人士。今天的西裝手工不好,我沒全發揮出來。要是穿上在上海定做的西裝,你就等著我放光芒吧。”

    王玉蘭沒想到私底下丁偉這麽臭屁,話還很多,讓他的偶像形象一下塌了。房建接過話頭,開始跟丁偉聊天。王玉蘭鬆了口氣,把說話的目標轉向丁強,“丁大哥,今天謝謝你來參加婚禮。”

    丁強坐著輪椅,大老遠過來有很多地方不方便。丁強抿著嘴笑,他不太會與人打交道,就衝王玉蘭點點頭。

    “丁大哥,你皮膚可真好,怎麽保養的啊。”王玉蘭沒話找話。跟房建的未老先衰相反,丁強年紀老大,長得很顯年輕,像是丁偉的弟弟。

    房建覺得自己這老婆太讓人操心,誇男人什麽不行,幹嘛非說人家的皮膚。他趕緊給亂搭話的王玉蘭找活幹,“蘭蘭,你去看看奶奶,今天天這麽冷,可別感冒了。”

    王玉蘭剛答應了要走,就聽著有人組織著迴酒店喜宴。大夥都鬆了口氣,跺著腳上車暖和暖和。王玉蘭跟房建說悄悄話,這哪是參加婚禮啊,完全是來找罪受。

    送走了酒足飯飽的賓客,房愛國和許桂梅夫妻放鬆下來。小兒子這婚禮忙活了小半年,全家人都折騰的筋疲力盡,除了在王玉蘭那裏出了點小差子,辦的還算是圓滿。

    房城和張蘭第二天早上的飛機,他們要去三亞度蜜月。今天累了一天,大家就在省城留下住一晚。當天把大部分事情料理清楚之後,房愛國放下心與房愛民兩口子聊天,許桂梅拉著女兒房玲核算婚禮的花銷,順帶給婚慶公司結尾款。

    房建被支使出去,其他人都不搭理王玉蘭,她也不出去搡別人的眼,一個人在房間裏看電視。沒一會兒,丁醫生敲門來聊天。由於許桂香的關係,丁家人今天全來了,丁偉的爸爸丁院長參加完婚禮就趕迴豐城,許桂香在姐姐許桂梅的盛情邀請下,留在酒店裏住下。

    丁偉是推著丁強進來的,看隻有王玉蘭一個人,“房建呢?”

    “跟著婚慶公司的人還西裝去了,有個客人不小心,把衣服刮破了,去商量怎麽賠錢。”王玉蘭把兩個人讓進來,開著門說話。

    丁強很沉默,衝王玉蘭笑笑算是打招唿。丁偉一屁股坐下,張嘴就挑事兒,“王玉蘭,今天這婚禮可比你和房建的上檔次啊,有什麽感想。”

    王玉蘭覺得丁醫生這嘴真夠嗆,這話要讓房建聽到了,肯定又得在腦子裏翻騰半天,她白了丁偉一眼,“我們的婚禮挺好的,多熱鬧啊。丁醫生,什麽時候喝你的喜酒啊。我結婚前認識你的時候就把紅包準備好了,老送不出去心裏著急啊。”

    丁偉用鼻子哼王玉蘭,“放心,結婚的時候肯定通知你們,不過,我得先把姑娘找好啊。你可別忘了替我操心,我就喜歡十八九歲的。對了,王玉蘭,聽說你昨天晚上給家裏添堵了?”

    王玉蘭覺得丁偉可能沒有看人說話的習慣,什麽話紮心窩子說什麽,“丁醫生,你耳朵真長,聽誰傳的小道消息啊,沒有的事兒,有人淨敗壞我名聲。”

    丁偉看了看她,冷笑了一聲,“還在那兒裝,看來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晚上,你那小姑子房玲就差現場直播了。說的話那叫一個不好聽,嘖嘖~~~~,別遮著了,說說到底怎麽迴事兒?”

    王玉蘭不理他,“你不是聽房玲說過了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丁偉對昨天的事情太好奇了,房家人什麽德行他可是門兒清,能讓最要麵子的房家差點丟大臉,王玉蘭的戰鬥力夠強勁的,他可要好好學習一下。

    “我最公平了,總要把兩方的意見都都聽了才能下結論啊,說吧,王玉蘭,你要不說我就等房建迴來說。”

    王玉蘭真是拿丁醫生的厚臉皮沒辦法,沒見過打聽人家的私事打聽的這麽理直氣狀的,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丁大哥,你做什麽工作的?”

    丁強愣了一下,王玉蘭感覺他臉紅了,過了一會,丁強溫柔的聲音才響起來,“我平時喜歡畫畫。”

    王玉蘭沒想到丁強還是搞藝術的,她一下卡殼了,這行當她真是一點不懂,想聊也沒處聊。正在這時,房建的聲音傳過來,王玉蘭趕緊出去迎接,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和這兄弟倆說下去了。

    房建進了門,看到丁偉兄弟倆在這裏楞了一下。丁偉倒是不見外,“房建,你可迴來了,這時候還忙成這樣,不知道的以為你是新郎官呢,西裝賠了人家多少錢啊?”

    王玉蘭跟在房建屁股後頭告狀,“丁醫生很關心我們家的事情,來下基層了解情況。”

    房建點點頭,皺著眉頭跟丁偉說話,“壞了的那件賠了三百多,tmd,真是仔賣爺田不心痛啊,光租西裝花了兩千多,張蘭真把我們家當銀行了。”

    丁強聽了睜大了眼,丁偉冷笑了一下,“也就嘚瑟這麽一迴,還不使勁兒折騰啊,誰讓你們家依著她呢。哎呀,我得做好準備,多存點老婆本。房建,說說,昨晚怎麽迴事兒,我在你媳婦這墨跡了半天,沒問出來。”

    “沒什麽事兒,家裏有些人做的過份,被蘭蘭抓住時機教訓了一頓。”房建點上煙,抽了一口,“對了,丁偉,我聽說你妹妹談戀愛了,你家裏沒催你?你年齡可比我都大。”

    “催啊,但結婚這麽大的事情,總不能全聽家裏的吧。我覺得你經驗豐富,這不來討教麽。“丁偉歎了口氣,當真跟房建聊起來了,“我跟你不一樣,我工作生活都不指著家裏,還用工資堵住家裏那位的嘴,你可天天在你爸手下工作。”

    “實在不行,我就帶著我哥去上海,讓他們在豐城折騰去。”丁偉眯著眼,咬著牙發狠。

    丁強的臉色很不好看,他覺得弟弟是為了他,以前耽誤了前途,現在又要耽誤婚姻。邊上的王玉蘭看到了,趕忙跟他聊天,“丁大哥,今天天夠冷的,你身體能頂得住嗎?”

    丁偉用手指了指王玉蘭,沒說話站起來推著丁強就走。房建送丁偉出門,迴來訓王玉蘭,“你就不會說句好話啊,丁偉最擔心強哥的身體。”

    “是嗎,一般來說都是擔心什麽來什麽。”王玉蘭嘀咕著問,“房建,今天婚禮場麵這麽大,家裏花了多少錢?”

    房建斜躺在床上,閉著眼,“光婚慶公司就兩萬多,那鮮花老值錢了。總共的花費還沒出來,明天你先迴家,我跟我爸迴去仔細算算。”

    王玉蘭的烏鴉嘴奏效了,當天晚上,丁強就發起了高燒。丁偉急的跳腳,跟人沒個好臉色,連夜租了車拉著哥哥迴豐城住院。

    房老太留在省城,要在女兒家過春節。王玉蘭跟冷冰冰的親戚告別,一個人迴的平月,房玲看笑話的眼神太明顯,讓王玉蘭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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