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蘭心裏嘀咕,這小姑子一看就不好打交道,幸虧以後不住在一塊。她衝著旁邊的房建笑了笑,等著下一批到來的人。

    到了舉行儀式的時間,王玉蘭也沒等到房城和張蘭,主持人開始催場。在小夥伴嘻嘻哈哈起哄聲中,王玉蘭去換衣服。翟天宇就在大廳門口等著,看到王玉蘭,他悶不吭聲的跟著來到化妝間。沒一會兒,翟大姐也跟過來了。

    “小蘭,你也真放心,把這麽貴重的東西讓小宇給你看。”

    “哈哈,大姐,沒事兒,我最相信小宇了。”

    翟大姐小心的把王玉蘭頭上的金鳳取下來,“這東西做的可真精巧,鳳凰的尾巴看著會動似的,要是換成玉的就好了。”

    “玉的我可買不起,而且,大姐,我就喜歡金的,看著就敦實。”

    翟大姐被王玉蘭的比喻給逗笑了,兩個人正說著話,房玲伸頭進來了。看了看翟天宇手裏的首飾盒,笑著說話,“嫂子,你收拾好了麽,我哥在外麵都等急了,催著我來幫忙呢。要不,首飾盒我幫你拿吧。”

    說著房玲就想接翟天宇手裏的首飾盒,翟天宇瞪了她一眼,躲開她的手,“別動,壞了你可賠不起。”

    房玲的臉有些掛不住,王玉蘭趕緊對翟天宇說,“小宇,你先去廳裏找你爸爸,這裏人太多了。妹妹,我收拾好了,這就走。”

    翟大姐幫著王玉蘭整理旗袍,還對房玲笑著說話,“剛剛那是我兒子,還在上學,不太會說話,等會我說說他。”

    王玉蘭衝著房玲笑了笑,拿出翟大姐以前送的玉鐲子,大大方方的帶上。要不說嫂子和小姑子是天敵呢,王玉蘭看不上房玲剛剛的做派,眼紅是吧,還有更讓你睜大眼睛瞧得,姐姐的東西就是好,你還就幹看著撈不著,摸都不讓你摸。

    婚禮熱熱鬧鬧的開始,跟房家人深沉內斂的嚴肅沉默相比,王勝的感情豐富多了,王玉蘭背台詞的時候,他激動的眼淚在眼眶裏含著。

    走完這些程序,輪到王玉蘭和房建轉著圈敬酒。房建這邊王勇、鍾財和楊威輪番上陣,王玉蘭則有護士朋友不遠千裏來擋駕。即使這樣,王玉蘭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家有這麽多的親戚。

    終於熱鬧夠了,熬到了散場,小夫妻迴到新家,度過即將到來的新婚之夜。兩人被關在一間屋裏,王玉蘭躺床上眼皮就開始打架,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房建也累的很,但家裏的人還沒安排好,他硬撐著,在屋裏聽郝建軍把房家人安排好,心裏總算有了點空。

    等到人聲漸歇,趙建軍在門外輕輕的叫自己名字,房建悄聲出去,聽著來參加婚禮的人住的地方都安排妥當,房建才徹底放下心。郝建軍是他多年的朋友,也是他最信任的人,比自己的父親房愛國都信。

    房建告訴過王玉蘭,他從高中開始就自己養活自己,但他沒說怎麽養活的。房老太把房建送到豐城,是覺得男孩子大了,總要跟著父親學著怎麽做人。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房愛國經常在外地,一待就是半年一年,房建能看到他的時間有限,家裏的所有事情都是許桂梅管著。

    在房建與自己的孩子之間,不用想也知道許桂梅會怎麽選擇。她不虐待房建,給他吃給他喝,但不給錢,理由是怕他學壞。這話能說得通,讓房建受不了的是,許桂梅天天給他冷暴力,自己不理他也不讓孩子理他。放學後,許桂梅就把房玲和房城關在一個屋裏,督促他們學習。對房建卻基本不管,愛幹什麽幹什麽。

    還是半大小子的房建很鬱悶,放學之後不願意迴家,天天在街上亂晃,晃著晃著就遇到了郝建軍,兩個人的友誼一直持續到現在。

    房建躺在床上看媳婦,娶得不容易啊,這些年攢的老底兒都填進去了,整整小二十萬哪。就這,王玉蘭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自己天天死纏爛打的才算娶迴家。

    王玉蘭累的不清,睡覺都在吹泡泡。房建扯開被子,把兩個人卷一個被窩裏。郝建軍覺得他瘋了,背後嘀咕王家在賣女兒。房建也覺得自己奇怪,不知道為什麽,直覺上就想著把姑娘圈自己家裏。一天看不到王玉蘭,他就沒著沒落的,隔著半裏地能聞到她的味兒,看見她就覺得心裏安寧。他想這應該就是緣分,老天看他太孤單,所以送個王玉蘭。

    房建跟房愛國說要訂婚的時候,房愛國不同意,他知道兒子不會聽,就提出讓兩人先處著看看,後麵可能還會遇到更好的呢。反正兒子打光棍也這麽多年,多一年不多少一年不少。房家沒這麽多規矩,結婚還要排個順序,讓小兒子房城先結婚也不是不可以。

    房建知道父親打心眼裏看不上王勝這個親家,雖然都是平月人,但房愛國是豐城公路局的總工程師,王勝是平月賣肉的屠戶,兩人差距在那裏,兩親家湊一張桌子上根本話都接不上一句。房愛國看不上一家子文化水平都不高的王家,想讓兒子娶個學曆高點的兒媳婦,覺得這樣才算門當戶對。

    但房建就是看王玉蘭順眼,看見姑娘生氣都高興,老婆當然是娶自己滿意的。所以在訂婚這件事情上,父子倆根本沒統一意見,當聽到房建要把家安在平月的時候,房愛國幹脆氣的什麽都不管了。

    不管正好,這對房建來說根本不是事兒,他長了這麽大,早就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安排,別人安排的他還不滿意呢。所以整個結婚的安排,全是房建自己找人安排的,雖然有些小的疏漏,但還是順順利利的過完了這一天。

    房建瞧著王玉蘭,越看越滿意,自己也算是有媳婦的人了,相信以後的日子肯定比單身好,他幸福的歎了口氣,貼著王玉蘭慢慢睡著了。

    王玉蘭睡得迷迷糊糊的,覺得有隻手在身上亂摸,睜眼一看,房建的大臉都要貼鼻子上了,正衝她呲牙樂呢,“老婆,今天可是大日子,時間可別浪費了,先讓我給你檢查檢查身體。”

    王玉蘭不知道別人的新婚之夜是怎樣的,但她過得一點都不舒服,房建跟個毛頭小子似的,恨不得把她啃個遍。王玉蘭怕癢,一邊躲一邊嘰嘰咕咕的笑。

    兩個人熱熱鬧鬧的過了新婚第一夜,第二天日上三竿還沒醒。房老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房愛國和許桂梅昨天晚上也睡在家裏,三個人早飯吃完灌了一肚子茶,該說的話早就說完了,新房還沒動靜,要是房玲和房城來了,房建兩口子還沒起來,也太不像話了。

    房老太看看低著頭不說話的許桂梅,又看看皺著眉盯著茶碗的房愛國,站起來,拄著拐棍來敲門,“小建,起來吃飯吧,今天還有事兒呢,都十點多了。”

    兩口子趕緊起來,本來累的要命,中間還醒來折騰一陣,這不就起晚了。王玉蘭很不好意思,今天可是她進房家門的第一天,這事兒鬧得。

    還沒梳洗完呢,房玲和房城結著伴從賓館裏也迴家了。房建翻新院子的時候,給房老太和房愛國各留了一間房,但沒有房玲和房城住的地方。

    房玲拉著丈夫先給房老太道喜,然後扔下李涵自己腳步沒停直接到新房參觀,後腳跟上的房城則領著張蘭坐在張桂梅邊上說話。自己孩子來了之後,許桂梅沒了剛才的沉默,人對了她的話也挺多的。

    房老頭活著的時候是個精明人,別人是四件正房加個院子,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把東邊鄰居家的兩間房給占了,單獨隔了個小院種菜。

    房建把新房就安在多出來的兩間房子裏,為了住起來舒服,他把圍牆拆了換上矮矮的花磚,還是個獨立的院子,就是小了點。房老太和房愛國被安排在北邊正房裏,西邊和南邊的配房沒住人。房建給自己建房子很用心,院子裏養花種草的地方都規劃的有模有樣,他還在家裏裝了個小鍋爐,冬天自己燒暖氣。

    房玲在院裏轉了一圈,這院子寬敞。她嘴裏嘖嘖歎,“哥,你這院子弄的真好,花不少錢吧。”

    房建順手歸置一下院裏的東西,“小地方,花不了多少,就是用了點心思。蘭蘭,我胃不舒服,做點軟和的。”

    “行,給你熬點小米粥吧。”王玉蘭有些發怵跟這麽一堆房家人打交道,正好有個做飯的借口躲開,“你待會別喝茶,我單獨給你泡。”

    “喲,嫂子,你們起的夠晚的啊,哈哈。”房玲笑的曖昧。王玉蘭就當沒看見,心想笑p啊,老娘剛結婚,這個點起還是早的呢,管得著麽。

    她衝著房玲笑了一下,先給房建泡了杯健胃茶。兩個人訂婚之後,房建曾犯過一次胃病,什麽都吃不下。王勝當時很後悔,一個男人,年紀輕輕身體不好,再能賺錢又能怎麽樣。

    其實也不怪王勝,王家人體質都好,各個能吃能睡,跟牛犢子似的,沒想到房建一個正當年的小夥子會吃不下飯。後來王玉蘭找中醫院的老醫生專門給房建號了個脈,結論就是胃病是房建長身體的時候底子沒打好,饑一頓飽一頓落下的,現在慢慢調理還不晚。

    王玉蘭有些可憐房建,想了半天,沒給他喝中藥,而是從飲食上慢慢入手。這種方法雖然見效慢,但比吃藥健康。從那以後,房建有了vip待遇,吃的喝的都是王玉蘭專門特製。

    還真別說,有王玉蘭在邊上看著,結婚這麽大事兒,房建一件件安排下來,熬心費力的,胃病硬是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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