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你這個監護人在我看來一點也不合格。”

    盧修斯對著我搖頭歎氣。似乎很是失望。

    “盧修斯,我還不是護犢的母雞,”我有些不耐煩這個話題。我已經被這個話題煩了很久了。還好普林斯小姐並不是很麻煩,事實上,她很獨立。除了昨晚有些狼狽的半夜跑到我家裏。

    她身上還穿著睡衣,披了一件袍子。我本來很是惱怒她的行為,不過在看到她沒有穿鞋的腳後,我意識到她是真的在害怕。

    “西弗勒斯,既然主人把她交給了你,那麽就表示普林斯家可以保存。也就是說普林斯家要麽交給你,要麽交給她。不論那一種,你們最好都不要有事。你要知道,現在盯著普林斯小姐的人家可不少,她會被吃得連皮都不剩的。”

    盧修斯的話讓我有些心驚,我轉頭看他,他給了我一個很肯定的眼神。他向我說了很多貴族間的小把戲,毫無疑問,照他說的,普林斯小姐如果沒有一個負責的監護人的話,她會吃很多虧。我忽然想起老普林斯臨終前說的話

    “艾琳和威爾都逃走了,卻要我的selia來承受這一切。”

    迴到家,我竟然又看到了普林斯小姐的身影。她對我的惡劣態度渾然不覺,隻是語氣稍稍的有些不滿。她遞給我一疊資料,說這是我應該要了解的。我隨手翻了翻,心忽然軟了起來。她加了很多批注,哪些是要了解的,哪些可以不必理會。她轉身離去的時候,我叫住了她。盧修斯說的對,我的不聞不問說不定會讓她本就坎坷的路更難走。如果母親還在,她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普林斯走向滅亡的。

    “我們住在一起?”

    不出我所料,她在聽到我的提議後驚奇的問我。我冷哼了一聲

    “請相信我,我對此同樣不滿。”

    我不知道她的性格是怎樣?但是毫無疑問,她幾乎從沒有對我的惡劣態度真正的生氣過,因為她從沒有因為我的惡劣語氣表現出激烈的怒氣。盡管我表示了我的不滿,她卻態度很好的對我說她隻是怕給我添麻煩。我的脾氣並不是很好,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但我卻總覺得麵對他,我幾乎發不起脾氣。因為我生氣的時候,她總是淡淡的說出她的意見,然後走開。

    再一次踏進普林斯莊園,心情有些不一樣。我是來接她的。她對我說‘西弗勒斯,千萬不要解開那些帷幕,不然畫像們的尖叫會讓人腦子都炸開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情很好,似乎可以這樣捉弄一下畫像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我不由得感歎她的快樂來得太容易。不過我顯然錯了,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發現她隱藏心事的本事太好。

    我等了許久也不見她下來,於是我朝樓上走去。在小精靈的指引下,我看到她正站在一間房間裏眺望著窗外。小小背影有一點孤單。

    她轉身看到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我道歉,說讓我久等了。我微微的點頭示意可以離開了。轉身的同時她卻叫住了我。她的語氣很淡,我幾乎聽不出她的心情。她說:

    “這裏是我父親的房間,他被趕出家後就沒有再迴來過。我時常在這裏透過窗戶看風景,想念的時候感覺會好很多。”

    這樣平淡的語氣我卻有些難受。她的父親和我的母親一樣,都是被趕出這座莊園的。我並不懷念我的童年,但是她的童年顯然也不輕鬆。我忽然間似乎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在莊園裏晃蕩的身影,在半夜因為恐懼而跑到她那位陰沉怪癖的表哥家,在老舊的沙發上安心的睡覺。

    我不知道這一刻要和她說什麽,因此隻是問她“所以……”

    “我是想問問你想不想看看艾琳姑姑的房間?”

    她笑著問我,眼神帶著詢問。我想她肯定可以深刻的體會我這一刻的心情,於是她很高興的帶著我去了我母親的房間。她很小心的推開雕花的木門,進入房間也是小心翼翼的。她說:

    “艾琳姑姑的房間和她離家的那天一模一樣。爺爺不讓動,他喜歡在這裏坐坐,然後又去我爸爸的房裏坐坐。”

    她的表情很真誠,在她稱唿艾琳姑姑的那一霎,我忽然有些不一樣的感覺。我看著這房間,想象著母親在這裏時的樣子。她會趴在窗口看風景,床邊的寵物籃子也許是給一隻小貓或者小狗準備的。想到這,我忽然為母親心痛起來。我對普林斯小姐說‘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可以走了。’我幾乎是逃跑般的走出了那間屋子,我的語氣很平靜,但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此刻是多麽憤怒於母親遭受的命運。

    有普林斯小姐的日子並不如我想象般的麻煩。當然一些小小的事件無可避免。比如說她那麵華麗無腦的鏡子時常對我冷嘲熱諷,這時普林斯小姐會極為生氣的指責鏡子的無禮。她那個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做樣子的,但是她很聰明,因為我總不能在她放下身段的同時還對她冷嘲熱諷。

    當然也會有小小的不方便。比如說盥洗室的使用,那次她驚慌失措的叫喊簡直讓我哭笑不得。既然知道這屋子有女士,難道我會那麽不小心嗎?在她捂著眼往外跑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她這樣子很好笑。在她被牆撞到後,我好心的扶了她一把。我幾乎可以看到她的臉都紅到耳根了。我不知道我怎麽想的,但是我的確起了一點逗她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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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在洗澡了?還是說你腦子裏期盼的就是這畫麵?”

    我慢慢的問她,果不其然,她有些惱羞成怒了。在她跑出盥洗室後,她又轉身從指縫中又看了看我,然後極為生氣的甩開了手,跑迴房間了。

    那一晚馬爾福家的晚宴後,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要心安得多。有時候她會主動幫忙給我打一下下手,我得承認,她是個合格的助手。當然她也會拿她遇到的一些難題來問我。她的愛好實在太詭異,當然她提出的問題也還算有水平。這樣的相處慢慢的竟讓我覺得很不錯,至少這房子沒那麽死氣沉沉了。而且在她的抗議下,我沒有稱唿她普林斯小姐了。

    佩妮的來訪是我意料之外的。但是selia的反應卻有些奇怪。按照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她很少會露出激烈的情緒。我不知道她是怎樣知道我和莉莉的事的,但是她在這件事上的反應卻有些奇怪。她的告誡是正確的,我也明白我和莉莉早已漸行漸遠,但是她在提到莉莉時眼中的鄙視刺痛了我。

    她知道我生氣了。但是她並沒有和我爭吵,她隻是看了我一眼‘蹬蹬’的跑上樓了。甚至故意的踩得很重,木質的樓梯輕顫著發出重重的聲音。晚飯後,莉莉的守護神似乎再次的惹到了她。我本想和她談談,但是在她說完那句‘討厭就是討厭,哪裏需要什麽特別的理由’之後,我卻打消了念頭。

    她說的對,喜歡與討厭,哪裏需要特別的緣由。我隻是有些生氣她對莉莉的態度,但是她並沒有錯。她從小接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而我,既然早已是過去的事了,我何苦這麽執著呢?

    selia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是在隨後的幾天裏在我的屋子裏活動了一下。我迴到家後總會看到樓梯上、門上以及所有的木質家具上有很多的小洞,那是她射箭留下的。小精靈們這兩天估計修複家具都快崩潰了吧?

    她去艾弗裏家參加聚會時很是高興,因為她不停的在鏡子麵前看她身上那套火紅的騎馬裝。但是下午小精靈卻抽抽泣泣的跑來告訴我說:

    “五月沒有照顧好小主人,小主人喝醉了。”

    一邊說一邊還猛撞我的壁爐。selia說五月的自虐行為比其它小精靈要好些,可是我一點也沒有看出來。我有些惱怒,既惱怒自己的計劃被打斷,也惱怒selia的行為。我趕到的時候她正高興的念詩,一邊念還一邊拿著帽子轉圈。應該慶幸她身邊的人都是可靠的朋友,因為在場的隻有三個人。克裏斯的弟弟,科克斯家的小姐,還有selia。

    我走過去拉起她,看到我的時候她忽然笑了。她對我說:“我不認識你,不過我允許你欣賞我的演出。”

    說完還搖搖晃晃的行了一個禮。我感覺到我的臉已經黑了。科克斯小姐拉過她,對我說道:“斯內普先生,請不要生氣。她隻是有些傷心。”

    我意識到不能讓太多人看到她的這個樣子,於是攬過她,跟科克斯小姐和威爾森道別後就走出了艾弗裏家的莊園。她這個樣子幻影移形和壁爐都不是離開的好方法,我可不想被她吐得到處都是。隻好帶著走出了莊園,叫小精靈架馬車過來。

    可是selia卻興致很高,她笑著掙脫了我的手,她這一刻的力氣有些大,我竟然拉不住她。她拿著帽子鞠了一躬,開始唱起了歌。她唱得並不清楚,可是我卻聽出了這首歌的調子。這是一首蘇格蘭的小調,確切的說,是一首很出名的情歌。醉酒的普林斯小姐對著我大唱情歌,我卻隻能任由她。唯一慶幸的就是她這個樣子沒被別人看到了。

    小精靈架過馬車後,我拉過高歌的普林斯小姐,把她塞進了馬車。但是她卻拉過我的手在臉上蹭了起來,剛剛還笑著的表情已經被難受取代。我試了幾次也沒能抽出我的手,在我抽出魔杖準備用咒語的時候,她卻露出了一種悲傷的表情,喃喃的問

    “媽媽,你可不可以不死?”

    我並不清楚她父母的事,可是她這一刻的軟弱卻讓我意識到,她淡然的外表下,其實也是一顆有傷痕的心。selia,就放縱這一次吧!不要讓別人看到你此刻的模樣,他們會狠狠的撕開你的傷口,再撒上一把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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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西弗勒斯,你表妹對你唱情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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