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波讓微微一愣, 胸中平白燒起一簇火來,額角青筋暴突,牙關咬緊, 腮邊肌肉顫抖絞住。但他很快用力捏了捏拳頭,讓指甲掐在濕漉漉的掌心,留下一個深刻的月牙痕跡, 深吸一口氣, 麵色平複下來。

    “你說的對, 我一個人很難完成館長的命令, 因為我本來就完全沒有接觸過這一切, 在得到眷顧之前, 我隻是個大頭兵, 唯一的不同之處是受到了「絕望女士」的詛咒。我需要其他人的幫助。但是我不能聯絡館長,隻能在未來館長聯絡我,如果你不介意,那我們……合作愉快!”

    身後的替身散發出一股細微的寒意, 這讓拿波讓渾身微微打了個寒戰, 變得更加冷靜。

    沒錯,那個惹人生厭的老東西、資本家說的話一點沒錯,他自己想要努力奮進, 可某些東西不是自己想做就能做到的。

    除了替身, 他什麽都沒有,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和眼前這個人合作,以此讓他在被館長下一次召見時, 能夠被對方欣慰的發現他做到了發下的任務。

    哼……想要獲得「長生」?活得更久?

    老東西也想得太美了!

    等他拿到了那些資源, 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再次見到館長之後, 到底是否向對方遞話,也是他說了算。

    就算他一句話不說,難道阿諾特能知道?

    “你是個聰明的人,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合作愉快。”阿諾特露出微笑。

    他無法保證拿波讓會老老實實的訴說一切,但是他現在的身體還能再支撐一年左右,他已經做出決定——

    假若一年之後他還沒有得到任何迴複,就直接毀了眼前這個男人,破壞對方要做的一切,與收藏館之後的勢力徹徹底底的撕破臉。

    反正作為一個老人,除了死亡,他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哪怕之後會遭受報複又怎樣?

    那時候他早已將死去了,受到報複的,也隻是他的家族,他那些自視甚高的兒女,這個國家乃至這個星球而已,有什麽可怕的呢?

    腦海中思索著殘酷的對策,阿諾特的臉上卻依然掛著年邁之人特有的慈祥笑意。

    “現在起,你是我的侄子了……剛剛從艾特利來到這裏,現在又要離開,經常全世界旅遊的侄子。讓我想想……你就叫巴瑞克吧。巴瑞克·阿諾特。”

    這個沒有窗戶的空蕩蕩的房間中,視頻裏的老人說完了最後一句話,整個視頻便驟然漆黑下去,徹底沒了聲音。

    與此同時,鎖住的門發出輕微的哢嗒聲,一個管家打扮的男人推開了門,向拿波讓露出彬彬有禮的微笑:“這裏請,巴克瑞少爺。”

    門外有一輛低調的黑色汽車正靜靜停靠在僻靜的路邊,兩個保鏢模樣的男人站得筆直。

    ……

    華國,a省。

    賀琪從一輛保時捷內鑽出來,車外等著一個迎接他的女性,看上去二十七八歲,鼻梁上架著厚重的眼鏡,笑容客氣禮貌。

    “您好,我是賀琪。”

    “賀先生,我是考古隊的實習生,趙雅。我們的人正在裏麵等您,請進。”

    兩人簡單寒暄自我介紹之後,跨入趙雅身後那棟位於偏僻無人地界,被一群訓練有素的軍人防護著的「雨燕」研究室。

    室內布置幹淨莊重,穿過會客區順著走廊轉了三個彎,來到地下一層門口,進行了基本的清潔程序,而後推開了地下實驗室的大門。

    幾個研究人員正忙活著記錄數據,三三兩兩的閑聊。他們都是負責研究「平安劍」的實驗人員,不過目前實驗暫且告一段落,等著賀琪到來,看看他的到來能否帶來某些變化。

    賀琪向在座的人問好,趙雅道:“賀先生,麻煩您進去,接下來希望您用這張紙上寫的方法按照順序一一嚐試。”

    趙雅遞給他一張寫滿字的紙,賀琪粗略一看,頓時頭有點發暈。上頭列出了足足三十二個方法,包括但不限於念誦咒語、滴血認主、抱劍睡覺、歌頌宋後主等……讓賀琪不禁懷疑這群腦袋聰慧的研究學者們是不是在他來之前的這段空閑時間看了某些不靠譜的yy小說。

    “行……”他無奈道。

    賀琪進入其中正式被鋼化玻璃包裹著的內研究室,這裏空空蕩蕩,隻有儀器閃爍的光點,最中央的台上橫放著一把入鞘長劍,劍鞘被處理過隻顯得輕微有些鏽蝕,隱約能看見上頭雕琢著一些模糊的字跡,他不認得寫的是什麽,隻能聽見自己胸口碰碰直跳的響亮聲音。

    血往耳垂臉頰上湧,賀琪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了那把劍。手有點抖,劍鞘咯著掌心,這可是據說最可能是超凡物品的劍!他現在把這玩意捏在手裏了。

    賀琪慢慢將劍出鞘。

    “錚——”

    劍刃發出龍般清越的低鳴,讓人心神一震。

    這和電視劇裏那些特效搞出來的劍鳴聲截然不同,帶著一種金戈鐵馬般的冷銳與淩厲。

    賀琪苦著臉將劍全部抽出,秋水般的劍刃倒映著他的眉眼,再換一身衣服,指不定他還以為自己在片場拍古裝劇呢。他看向外頭,趙雅伸手給他比了個一。

    認命地低頭去看紙上的第一個辦法……好的,是念咒。賀琪深吸一口氣,覺得在眾人圍觀下,最後還要路程視頻送到上頭去看,實在有點丟臉,但來都來了,做吧!

    從第一個辦法一直試到第十二個辦法,劍刃和賀琪都被折騰的不輕,但平安劍依然沒有半點動靜。他繼續往下看,這次是「滴血」,賀琪覺得沒什麽可能,但還是請外頭的趙雅給他切了一下手指——他自己下不了手。

    一滴血落在劍刃上,滴溜溜順著劍鋒往下滑,半點不沾染,連著滴了三四滴,依然沒什麽動靜。

    賀琪包紮了一下手指,認命的看下一個,他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麽愈來愈不靠譜了?”

    “上麵的字好幾個寫錯啦。”一個陌生的、清朗的男聲道,那聲音仿佛貼在他耳邊。

    “啊?沒錯……啊……草!誰!?”

    賀琪猛地反映過來,整個人一下子轉過身去,他手中的劍刃微微發燙,令賀琪有些不知所措。身後沒人,但在賀琪轉過頭一位自己是幻聽時,他看見了鋼化玻璃外那群研究者們目瞪口呆手舞足蹈連連比劃的姿態。

    內研究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他隻能看見那群人嘴唇張張合合,從趙雅震驚的表情以及口型,他勉強辨認出這些人的意思,自言自語道:“看、你、左、邊……?”

    賀琪下意識朝自己的左側一瞥。

    一個人正站在那裏。

    他身姿筆挺,穿一襲古代青衫,袖口收緊,劍眉星目,俊朗英武,個頭比本就高挑的賀琪還高小半頭,發絲的末端與腳掌的後方卻好像融入了空氣中一般,帶著一種半透明的不真實、古怪的虛無感。他正以一種十分好奇的表情掃視著周圍,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

    這人什麽時候進來的?

    賀琪的後背開始情不自禁的冒汗,口舌發幹,拿著劍的手臂酸軟起來。

    如同與猛虎近距離接觸,那種源自生理的敬畏的恐懼刻在了基因中,讓人類退化的危機感重新尖叫起來。

    賀琪的腦子有點亂,似乎他呆呆的凝視起了效果,猶在四顧的青年轉頭與他四目相對。

    青年的眼睛黑而亮,亮得嚇人,被看一眼,仿佛被針紮了一下,全身都不禁微微悚栗。

    “你是誰?”那個清亮的男性聲音又出現在他耳邊了,但賀琪盯著青年的嘴唇看——兩片嘴唇壓根動都沒動!

    ……這是什麽情況?難不成這個青年是、是這把劍的劍靈什麽的嗎?而且他的聲音,難道是直接傳進自己腦子裏的?!

    賀琪驚了,外麵的研究者卻沒呆,他們顯得非常興奮,甚至隱隱有些狂熱。

    “視頻錄下來了嗎?”

    “沒有漏過一點!剛才經過慢放,能確定旁邊的古裝男性是一瞬間站在那裏的。”

    “問問賀琪現在什麽感覺!那個青年是誰,他怎麽不說話?”

    “稍等,我們得加幾層防護,免得受傷!”

    好在之前賀琪也算是見識過超凡存在的人了,他定了定神,試探著道:“我叫賀琪,不是什麽壞人,你是……?”

    腦海中的聲音迴答他:“我是劉平安。”

    ——劉平安!

    那個「萬人敵」?那個少年將軍?!

    “你說,「你是劉平安」,那麽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的樣子?”賀琪刻意將自己聽見 ,對方的迴答說了出來,並且繼續詢問。

    “我原先的確是人,但後來我死了,就變成了這樣。先前我在劍裏休息,一直睡了很久,直到最近感覺有些吵,才慢慢的有些清醒。今天你的行為讓我徹底醒來了,於是我就出來了。你別怕,我也不是壞人。”

    賀琪一愣,啼笑皆非中又稍微放鬆了點。這個自稱劉平安的「劍靈」看上去不太嚇人,說話似乎也不怎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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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次寫神馬遊戲呢,大家想想主意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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