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信的口袋裏,阿楓找到了一張紙。阿楓早就知道他們一定會有這樣一張紙的,因為有阿耀和阿凱的毒藥陷阱在,阿信和阿中一定要知道毒藥和陷阱的具體位置,否則自己人打自己人就不好了。

    這是一張毒藥和陷阱位置示意圖,阿楓仔細地看了看,大概明白毒藥和陷阱的位置了,現在問題是如何把阿凱引出來。

    阿楓找到了一處陷阱,是一個老套的陷阱,就是人踩到繩圈裏會被倒吊起來,阿楓又看見了旁邊有一個銨鈕,阿楓摸了摸,說:“這麽簡單,還有一個解除銨鈕啊!”

    忽然,阿楓不小心踩到了繩圈裏,被倒吊在了橫梁上。這時,一陣狂笑,“阿楓啊!馬失前蹄了,你殺了他們三個,卻敗在我的手下。”阿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不斷地拍著手。

    阿楓:“看來我也活不長了,隨你怎麽辦吧,最好趕緊殺了我!”

    阿凱:“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我折磨死你。”說完,掏出一把槍,指著阿楓,然後側身去按那個銨鈕,看來,是要把阿楓放下來再折磨阿楓。

    “啊!”

    忽然,阿凱慘叫一聲,原來銨鈕上有一個毒針,阿凱按到了毒針上了。

    “這不可能,啊耀沒在這裏放毒的。”

    “是我放的。”阿楓已經被放了下來,正在用刀割斷捆在腳上的繩索,“我在門把手上發現的,就拿了下來,剛才借摸銨鈕的機會,放了上去,其實,你的每個陷阱我都知道,怎麽會中計呢?告訴你吧,我隻是想引你出來,用你的驕傲殺死你自己,最可悲的是,你還死在自己好朋友的毒針下,好好享受這友情吧!”

    阿楓離開了正在痛苦掙紮的阿凱,來到了貨倉的中間,大聲喊道:“那個聽說很厲害的人,該你了!”

    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大門口,緩緩走來。

    阿楓突然感到天塌了下來,不相信這是真的。

    最後的人是傑。

    傑走到阿楓的麵前,阿楓不斷搖著頭,眼淚已經流出來了,“不可能,……不可能!怎麽會是你!為什麽要我殺你,為什麽!”

    傑默默了好一會兒,說:“很不幸,就是我,我很強的。”傑笑了。

    “我不會殺你的!”阿楓轉身要走。

    “那我就會殺了你!”傑大喊,阿楓停下了腳步。

    “記不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故事,”傑撫摸著阿楓的頭說:“就把你當作那個年輕人,把我當作那個老殺手,除非你殺了我,要麽就自殺吧。”

    “可是你沒有殺我的父親!”

    “我就是殺了你的父親!”傑吼道。

    “不可能。”阿楓搖著頭。

    “當年,有人托我殺你的爸爸,你爸爸是個好人,我殺了他以後我就後悔,所以辭了殺手,幹上了教官,其實我們兩個是同時來到這個學校的,隻不過身份不同而已。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誰,因為我在樓上開槍殺死你爸爸後看見了你在他的身上哭了好久,我覺得很後悔,我一定要贖這份罪,從照顧你那一天開始,我就等這一天,你把我殺了,我的罪也就贖清了。不要問要我殺你爸爸的人是誰,我不會說的,這是一個殺手的素質,就把我當作你的殺父仇人好了!”傑大聲吼叫著,眼神充滿殺氣。

    阿楓憤怒了,抽出軍刀向傑砍去,傑迅速躲開,也抽出軍刀來,兩個人開始了第二次的廝殺,一定是最後一次廝殺了,因為一定有一個人會死。

    阿楓和傑的實力不相上下,兩個人殺的都很拚命,不一會兒,兩人身上滿是傷痕了,但都不是致命傷。

    “幹嘛讓著我。”傑笑著對阿楓說。

    “你也讓著我啊。”阿楓反駁道。

    接下來的廝殺中,傑不斷露出破綻讓阿楓攻擊,但阿楓每次都放棄,傑忽然停了下來,阿楓也隨著停了下來。

    “你爸爸會怎麽想,麵對殺父仇人卻下不了手的兒子,有什麽臉活在人世,你爸爸死的活該!”傑扔下刀子,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阿楓漸漸握緊了刀。

    傑閉上了眼睛。

    一道快速的白光劃過傑的頸部。

    傑沒有去按那流血的傷口,不過卻漸漸失去了力氣,癱倒在地上。

    阿楓沒有去幫助傑,隻是冷冷地站在一邊。

    “其實,他們不想知道你是否打得過我,他們隻想知道你敢不敢殺我,殺一個與你最親近的人,你現在夠冷,是殺手之王,我不行,殺了你爸爸之後,我就不幹了,隻殺那些生性心壞的學生。但是,我隻想你能開始一個新的生活,不要再冷……。”傑斷斷續續地說。

    “我也很滿足,可以贖罪了嘛,不要去想報仇的事了,你現在是個自由的人,去你該去的地方,做你該做的事,不會做錯了……。”傑再也說不出話了,眼睛也失去了光彩。

    阿楓轉身離去,可是眼淚卻不斷地流,胸口不斷起伏,到了門口,阿楓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地呐喊著,這一生最震撼的呐喊。

    “你不會脫離學校的,你是最厲害的殺手,學校怎麽會放你走呢?是不是?”校長在辦公室裏對著阿楓不斷說著,桌上放著阿楓企圖恢複身份的申請。

    “誰告訴你可以自由了,當個殺手,就永遠是殺手,誰也脫不了過去的,醒醒吧,給你介紹個好活…。。”

    校長話都沒說完就倒在了辦公室上,脖子流出的血染紅了申請書。阿楓擦了擦刀,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接下來,不斷有殺人事件產生,死的大部分是殺手學校的負責人和金門的教師和部分學生,包括阿楓叔叔一家人,全部都是被利器割喉致死,殺手手段殘忍縝密,警方沒有一點線索。

    過了幾個月,社會上出現了一個叫冷的人,有人說他很能打,有人說他從來不說話,有人說他是從菲律賓偷渡過來的殺手,總之,有人看過他,但沒有人認得他,因為他對什麽都很冷。

    阿楓這一年20歲,就是阿楓自殺的10年前。

    2007年7月21日,雨停了。

    李堯文在家中睡了很久,他不停地想,不停地想,想了很多,從他入警校開始一直到現在,想他的錯事,想他的過去,阿楓告訴他很多很多,可阿文本來也能告訴阿楓很多很多的,可是阿文知道自己說了也挽迴不了什麽,因為連阿楓都挽迴不來。

    阿文緩緩地站起身來,舒展一下疲憊的筋骨,他太累了。從昨夜開始,他知道了許多,又看到了阿楓的死,阿楓的死不代表阿文為阿倫報仇的成功,而是代表著警隊消除體內垃圾的開始,阿文知道這一切的開始全部緣於那些內奸,不知道身邊是否還有內奸,阿文感到一絲害怕,不是對這群內奸的懼怕,而是對阿楓的話勾起的那段迴憶的懼怕。

    阿文整理了一下,他要去和精神還是很低迷的水穎道個別,然後去度假,其實像阿楓說的,去戒毒。

    敲開水穎家的門,阿文本以為會看見一張無比憔悴的麵容,但卻看到了依然美麗動人的臉龐,阿文很驚訝,難道阿楓死沒有對水穎造成任何打擊嗎?

    水穎很客氣地邀請阿文進來,並且十分周到地招待阿文。阿文很不自然,隻是客氣地寒暄著。

    過了好久,阿文開口說:“水穎,阿楓的死……”

    “我們不要提他好嗎?那種卑鄙的人提他有什麽用?”本以為這是氣話,但卻在水穎臉上看不到一點悲傷。

    “我想你已經從別人那裏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了,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阿楓真的是在悔罪,還有,他殺的……”阿文忽然停了下來,不說了,因為他看見了劉洛軍的遺像。

    “是,他殺的都是內奸,但我爸爸已經死了,你們還想怎麽樣啊?”水穎大聲哭喊著。

    “水穎,你是不是真的相信阿楓說的,他是為了殺你爸才會和你在一起的?”阿文問道。“是,我相信,話是從那個小人嘴裏說出來的,你還不信嗎?說什麽愛我,全是騙人!”

    “那他給你的那條短信……”

    水穎停頓了一下,又大聲地喊著:“也是騙人的!”

    阿文閉上了雙眼,說:“阿楓殺了人,但我認為他沒錯。”

    “什麽?沒錯,人隻要做錯了事,就一定會受懲罰的。”

    “是,你說對了,誰都要受懲罰的,包括你父親,你知不知道你父親這十幾年來害死過多少人,阿楓的父親也是你爸殺的,你爸本就該死!”阿文仿佛對水穎的冷漠發火了。

    “你是聽阿楓說的吧,一個殺人犯為了讓自己更有殺人理由,說過多少謊話,你知道嗎?”

    “在阿楓說了之前,我就知道了,在十年前就知道了,當時阿楓叫做冷,我認得他,後來他上了警校,這麽多年名字也變了,樣子也變了,直到昨天,我還不知道阿楓就是冷。十年前,我就知道了劉洛軍的勾當了,因為我也曾是個臥底。對不起,你爸爸真的不是一個好警察。”

    水穎開始不說話了,一句話也沒有。

    “對了,人做錯了事就要受懲罰,是,但阿楓沒錯,他在十年前就愛上了你,那時,他還不知道劉洛軍這個人。他愛你沒有一點仇恨,後來他知道劉洛軍,也就是你的父親,是殺父仇人時,他也很痛苦,他為什麽三年以後才動手,他是在選擇,痛苦的選擇。水穎,你什麽都不知道,好了。我走了,以後也許也不會看見我了,我是該受懲罰的。”阿文出了門,仰望了一下天空,好美麗!

    記憶迴到了十年前。

    那時阿文24歲,剛剛從警校畢業,雄心勃勃,有一個女朋友叫做蓮。阿文很愛蓮,在上警校時就愛,畢業後依然深愛著。準備當警察的阿文終於可以實現自己兒時的夢想了,也可以和蓮廝守在一起了。可是這一切簡單美好的夢想在警局麵試那一天全部崩裂。

    麵試的警官是現在的刑偵科長,阿文看見科長第一眼就覺得科長的臉色陰霾,仿佛溶下了天下所有的秘密。

    “你覺得當個警察怎麽樣?”科長語速不緊不慢。

    “驕傲!”阿文還好似像個大孩子一樣。

    “如果我告訴你,你不能當警察了,你會怎麽樣?”

    “沒事啊,隻不過警局少了個人才而已。”阿文表麵上很平靜,其實內心緊張得不行,因為這是他畢業的夢想。

    “你警校各科成績都是優秀,當個警察可惜了,不如做個黑幫吧!”科長的眼神很迷離。

    “您的意思…。。”阿文已經有所察覺。“我少了個臥底,有沒有興趣啊!當臥底一年相當於當警察十年,況且我們需要一個優秀的臥底啊,我認為這是一種榮譽,你呢?”科長漸漸地站了起來。

    阿文明白當個臥底意味著什麽,意味著自己雖然是個警察,但卻隻有他和科長知道,連蓮都不能知道。阿文這時想說自己隻想做個 普通警察,但科長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隻做三年,三年後你馬上是個警長級,我保證。”科長用手指輕輕擦了擦阿文帽子上的警徽。

    三年,三年!三年就可以實現別人十年都做不到的事,這不正是自己的夢想嗎?阿文開始動心了,又看到科長的眼睛充滿了誠懇,阿文此刻忽然感覺到了那種美夢成真的自豪,也許三年後,蓮會明白的,現在,夢想最重要。阿文點了點頭,科長隨後拍了拍阿文的肩膀。

    往後的日子,阿文很難受,故意篡改他人警校畢業成績而被開除警局,被安排到一個迪廳做保安被人懷疑是臥底打得遍體鱗傷,最難受的是蓮。剛開始,蓮還一直勸他,安慰他,可是漸漸地,蓮發現阿文根本沒有悔改之意,對阿文又氣又恨,最後離開了阿文迴到了老家。臨走時對阿文說:“什麽時候變好了,再來找我。”其實,阿文不想蓮走,但夢想對於阿文來說太誘人了。阿文隻能等,等到三年後,一切都會好的。

    阿文從此與蓮失去了聯係。

    科長要阿文到一個叫大保哥的人手下做事,因為大保哥是個危險人物,幾乎是本市各種犯罪集團的負責人之一,但沒人見過他,就連幾個和大保哥經常聯係的人,也沒見過他,隻是與他電話聯係。表麵上看,大保哥根本不存在。阿文的任務就是查清大保哥的身份。

    此時,阿文要做的隻是等,等一個機會,讓大保哥的人看到他,收他作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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