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內彌漫著血腥味。


    如果說以前的陳晟之勉強還算是個麵容出眾的中年人,如今便隻能用可怖來形容了。


    可舒言卻直直盯著麵容可怖的陳晟之,她從這個男人的眼裏發現了些許試探。


    舒言突然明白了,這老頭在試探自己。


    舒言笑著說道:“我不是仙人,這世上哪裏有什麽仙人。”


    陳晟之自然不信,便繼續開口問道:“若不是仙人,為何會這麽多奇奇怪怪的玩意兒,夫人可知道我的傷是如何得來的?”


    舒言看著陳晟之這身慘不忍睹的尊榮,她低聲說道:“莫不是馬兒踩到了地雷。”


    陳晟之聽完之後頓時大笑起來,甚至還牽動了臉上的傷口,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我曾經懷疑你不是她,可有時候我也分不清……”


    陳晟之臉上出現些許迷惘之色。


    此刻老管家帶著大夫進來,給陳晟之換了藥,舒言也趁此機會到外麵透透氣,她一出臥室,便瞧見陳雲禮站在門外,一副不滿的模樣。


    陳雲禮見到舒言之後,也顧不得什麽母子情分,直接揪住了舒言的衣領,惡狠狠地看著舒言:“是你教給邱士傑做地雷的技術,你害的父親丟了一條腿。”


    舒言聽到這話,頓時一喜。


    居然炸掉了這老頭的一條腿,方才這老頭身上蓋著被子,也看不太清楚。


    當真是意外之喜,陳雲禮瞧見舒言臉上的喜色,頓時怒從膽中生,他將舒言往上提了提,卻在下一秒被阿修羅直接拿刀抵住了脖子。


    阿修羅這孩子從來都是一擊必殺,陳雲禮瞬間嚇得鬆了手,舒言坐在地上,趕忙對阿修羅說道:“放了他吧,他隻是太激動了,還看不清眼前的形勢。”


    阿修羅鬆開手,陳雲禮雙目猩紅的看著舒言,倒恨不得把舒言給吃了一般。


    舒言輕笑道:“你父親年紀大了,受了這樣的傷,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你可別忘了,這太原城中,可還有一個小皇帝呢。”


    陳雲禮頓時一愣。


    舒言繼續說道:“那小皇帝是誰,他是我的孫兒,你是誰?你是我的兒子,你和陳晟之是一家人,和我也是一家人啊。”


    陳雲禮怒吼道:“你不是我母親,你答應過我的,要告訴我母親的蹤跡,你答應過我的!”


    此刻陳雲禮趴在地上,看起來倒像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一般,舒言走到陳雲禮跟前,伸手摸了摸陳雲禮的腦袋,然後笑著說道:“我說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舒言說完之後帶著阿修羅離開了這裏,陳雲禮慢慢爬起來,瞧見一身血汙的老管家從屋內出來,老管家臉上帶著一絲不讚賞。


    “四公子,老夫人現在不能動。”


    陳雲禮抬頭看向老管家。


    “這是父親的意思?父親難道還沒發現嘛,她根本就不是母親,母親不會這麽無情,母親看到父親受了這麽重的傷,怎麽可能還笑得出來。”


    老管家冷冷看向陳雲禮。


    “是與不是又有什麽區別呢?”


    老管家拍了拍陳雲禮的肩膀,而後轉身準備離開,陳雲禮卻又出聲叫住了老管家。


    “父親的身子如何了……”


    老管家臉上露出些許欣慰的笑容。


    “四公子放心,攝政王不會有事的。”


    舒言迴到自己的屋裏,坐在雕花大床上想了許久,方才在陳晟之院中的時候,未曾仔細看。


    若是陳晟之死了,她的計劃可就要改變了。


    舒言對著阿修羅和小魚兒說道:“你們覺得東邊的那個老頭能活下來嗎?”


    阿修羅定定地看著舒言,他開口說道:“阿奶,他不會死的,他的味道不是將死之人的味道。”


    舒言忍不住多看了阿修羅幾眼,她伸出手摸了摸這小娃娃的腦袋。


    “你居然還有這樣的功能,以後可得多開發開發。”


    阿修羅有些不解,可還是很享受舒言的摸頭,小魚兒則對著舒言說道:“阿奶,剛才秋月姐姐稟報說,玉安哥哥想見你。”


    舒言頓時一愣。


    此刻秋月帶著一個小太監走入院中,秋月神色十分的淡然,看不出情況。


    “那陳老頭肯讓我見他?”


    小太監低眉順眼地說了一句。


    “這是皇上的意思。”


    舒言笑了笑,帶上了阿修羅跟著這小太監一路到了皇城外。


    小太監為舒言和阿修羅掀開車簾。


    外麵下起了小雪,一片片雪花在朱紅宮牆的映襯之下,顯得分外的漂亮。


    阿修羅好奇地看著巍峨的宮牆,他懵懵懂懂地問了一句。


    “阿奶,這就是玉安的家嘛?”


    舒言頓時一愣,她倒是不明白,阿修羅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為什麽會覺得這裏是玉安的家呢?”


    阿修羅看向舒言,他低聲說道:“一個人來自那裏,那裏不就是他的家嘛?”


    兩人說話間已經入了皇宮,舒言卻還在想阿修羅的這句話。


    昨天便下起了雪,若是往日,肯定是要全部清掃幹淨的,可是皇城裏的皇帝卻說他想看看這些雪,宮人們便隻掃出一條小道來。


    舒言和阿修羅到了皇宮裏,便被人安排著坐上了轎子。


    阿修羅抬頭望著漫天的雪花,突然對著身邊的舒言說了一句話。


    “阿奶,這裏很漂亮,可是我覺得這裏像個巨大的籠子。”


    舒言看向阿修羅。


    “這個籠子把玉安給圍住了,他失去了自己的自由。”


    阿修羅卻定定地看著舒言。


    “阿修羅覺得,這個籠子圍住的不是玉安,而是其他人,所有人都沒有了自由。”


    舒言頓時一愣。


    她覺得阿修羅這孩子,似乎真的有那麽一絲絲哲學家的風采,又或者按照他們這邊人的說法。


    佛性。


    舒言伸出手摸了摸阿修羅的腦袋。


    “也可以這麽說,等見到了玉安,我們好好問問他。”


    兩人經過一個破落的宮殿旁,那宮殿裏傳出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似乎是個年紀很小的小女孩。


    小太監瞧見舒言往那邊看去,小太監便說道:“想必是靜安公主又開始責罰奴婢了,老夫人不必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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