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有七個孩子,舒言也曾經不止一次感慨原主能生。


    她剛穿來的時候,整日昏昏沉沉,隻見過自己那個老成持重的大兒子,家裏的老六自然是沒見過,隻隱約記著是個性子跳脫的。


    如今看到眼前這個滿臉淚光,鼻涕糊了一臉,但依舊英俊的男子,不知為何沒來由地歎了一口氣。


    舒言又看看將自己圍的水泄不通的白蓮教徒。


    “你認親難道不考慮一下場合嘛?”


    這個老六有些懵,還眨了眨眼。


    然而就在此時,那位白蓮聖母身邊的女教徒高聲說道:“恭迎聖父之母歸位!”


    話音剛落,舒言便被幾個白蓮教徒拉上了轎攆。


    舒言死死盯著白歸塵,白歸塵的手已經放到了劍鞘上,舒言趕忙給白歸塵做了個手勢。


    白歸塵方才放下手。


    舒言被人夾到轎攆上,由一個衣著極為單薄的女教徒看守著,那女教徒道:“聖父之母,請坐好。”


    這女教徒說話時中氣十足,顯然是個練家子。


    舒言坐下來,她狠狠瞪了那個老六一眼。


    轎攆繼續遊行,舒言坐在轎子上,當真是渾身不舒服,這睢縣應當也隻有十幾萬百姓,估計這條街上擠了大半。


    那些教徒撒完花瓣之後,就開始撒銅錢。


    舒言仔細看了,還是那個紋路的銅錢,而且應當是剛剛鑄造的。


    白歸塵一直跟隨著轎攆,往城中央走去。


    舒言坐在轎攆上,前麵便是老六,老六身子抖得厲害,卻也不敢說話。


    舒言此刻真想一腳把他踹下去。


    隻聽到這老六腹語道:“母親,我知道你很著急,但是你先別急……”


    舒言此刻不是很急,她就是想打他。


    隊伍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處極為豪華的院子,這地方以前應當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宅院,如今卻被改成了邪教大本營。


    連門都被拆了。


    舒言被人簇擁著下了轎攆,她牢牢拄著自己的拐杖,一旁的女教徒伸手想要將拐杖拿走,舒言立刻狠狠瞪了她一眼。


    “這可是聖父之母的法器,很危險地。”


    女教徒聽聞此話,嘴角微微抽搐,便不再言語。


    舒言跟著前麵的教徒一起進了宅院,整個院子都掛滿了白蓮教的旗子,到處都是白森森的,看著十分的詭異。


    白蓮聖母走的極為端莊,倒真有幾分步步生蓮的感覺,可那個老六卻一步一迴頭,生怕舒言丟下他逃跑一樣。


    舒言真實有些無奈,她心中吐槽,原主和陳老頭到底是怎麽生出來這樣的崽的?


    終於到了屋舍,白蓮聖母和聖父進入屋內,舒言則被要求在外麵等著。


    那女教徒道:“聖父和聖母要去拜見白蓮觀音。”


    舒言眼皮子微微一抽,這還是中西合璧呢,搞得這麽正式。


    過了兩刻鍾,聖母和聖父出來。


    白蓮聖母隔著厚厚的銅錢,幽幽地看了舒言一眼。


    女教徒說道。


    “聖父之母,您來此地,乃是命中注定。”


    這廝說完此話,便飄然離去。


    老六瞧見白蓮聖母離開之後,頓時散了渾身的架子,他抓住舒言的手,低著頭哭著說:“母親,這裏的人都是神經病,你快帶我走吧。”


    幾個教徒跟在舒言和老六身邊。


    舒言低聲道:“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娘我又不會飛,怎麽走啊?”


    老六抬頭看了看高高的院牆。


    “母親我好怕,那個白蓮聖母想對我行不軌之事,你說你為什麽要把生的這麽好看,好看到出個門都能被人看上。”


    舒言有些心梗,好不容易被這些教徒護送迴了聖父的寢宮,舒言把門一關,便瞧見這廝直接癱倒在地。


    老六無語望天道:“母親啊,你肯定是有備而來對不對,西涼王世子也在這裏,你是不是早就有計劃,你告訴我呀,告訴我呀。”


    舒言從這個老六身上跨過去,走到寢宮對麵的牆邊。


    牆上掛了一幅非常大的畫像,畫的是一幅地圖,上麵還標注了許多數字和小字。


    舒言又走的近了,方才看清楚,這是睢縣附近的一座山,還是一座銅山。


    舒言死死盯著這幅圖,沒看到老六爬到了自己的跟前抱住了自己的腿。


    “母親,你怎麽好像不認識我了?”


    舒言扭頭看著這個便宜兒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清澈的愚蠢。


    舒言靈機一動,她冷冷看向便宜兒子。


    “從你們把我丟在江南的那一刻起,我就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你是誰啊?你叫什麽?為什麽問我叫母親?”


    舒言這話說的半真半假,老六咽了咽口水。


    “我,我,我叫陳雲終,是江南陳家第六子,我母親叫王舒言,我父親叫陳昇之……”


    陳雲終說完之後,頓時哭了起來,他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


    “母親,我走到半道又迴去找你了,可是我遇到了亂軍落了水,吃了很多苦,方才找到你的,你不要不要我。”


    舒言看著哭的傷心的陳雲終,頓時歎了一口氣。


    “分明是我先找到你的,你那裏去找我了,你這個菜雞。”


    舒言一不小心說了一個比較現代的詞匯,可陳雲終卻沒有絲毫不理解的樣子,而且這小子反而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舒言有些不解。


    隻聽到這小子開口道:“母親,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舒言聽到這話頓時心虛。


    “怎麽不一樣了?”


    陳雲終又搖了搖頭:“不對,你是變得和以前一樣了,自從姨母走後,你就一直跟父親爭吵,對我們也不再親厚了,你都不罵我了,可你現在又罵我了,我好高興。”


    舒言頓時無奈。


    “罵你你高興?”


    陳雲終沒有迴答說話的疑問,而是一把抱住舒言。


    “母親,你千萬不要再和父親吵架了,也不要不要我們。”


    舒言聽得雲裏霧裏,她拍了拍陳雲終的背。


    “別抒發感情了,趕緊想想怎麽辦?”


    陳雲終鬆開舒言,他眨了眨自己水汪汪的眼睛,舒言此刻才確定,她對這個老六的評價非常中肯。


    他就是個花瓶菜雞。


    舒言輕咳一聲。


    “你同那個聖母現在到什麽地步了?有沒有那個什麽?”


    陳雲終睜大了眼睛,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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