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之聞言一愣,看向毛繼祖,畢竟自己對於軍旅之事也隻是偶有旁聽元禎課程了解到的,真正是練兵方麵自己終究是個門外漢。


    毛繼祖見二人都看向自己,當即一一解釋起來:澳門水師正式人員有一萬零五百人,三個團,三個團每個月輪換駐防,出海一個團,城外一個團,城內一個團,所以每個季度每人都有機會換到城內駐防一個月。


    城內的訓練朝九晚五,周末雙休,方便與家人團聚。不管是士兵還是幹部,隻要結婚的都可以把妻子孩子接過來,由部隊安排住房,日常開銷由兵士自己負擔。而且,軍士家屬想在城中做些小生意什麽的都可以,一律免稅!


    李大龍一聽頓感稀奇,這對士兵也太好了!這是來當兵的還是來享福的?不過這一路看來沒有見到一個老人,當即提問道:“這城中為何一個老人都沒有?”


    毛繼祖接著介紹道:除了自己帶來的千餘弟兄,其他招兵的標準便是家中興旺的,獨子上有父母的不召!所以這些士兵來到軍營後,家中父母還會有兄弟姐妹照料,而且澳門城畢竟不大,資源有限,不足以支撐每名士兵的一家老小,隻能允許攜妻帶子。若無戰事,服役期滿三年後兵士也是可以申請一個月的休沐迴家探親!


    李大龍流出了羨慕的眼神,殷切道:“師伯,您這還招人麽?這哪裏是當兵啊,這比當官還舒服啊。”


    毛繼祖擺了擺手揶揄道:“你當師伯這是菜市場呢?想來就來?”


    李大龍聞言嘿嘿一笑道:“師伯啊,侄兒家中還有三個弟弟呢,侄兒也有武藝在身,怎麽著也比其他人有條件好吧?”


    毛繼祖哈哈大笑,若有深意道:“你有的你的路要走,沒有必要在軍營浪費時間,好好跟在你老師身邊多學點保命的本事兒。”


    沈南之輕咳一聲,這哪跟哪啊?怎麽就涉及到保命了?


    不過毛繼祖沒有繼續說下去,看向一旁自行操練的隊伍,喊了句:解散。


    瞬間如同鳥獸四散而去。


    隨後在毛繼祖的帶領下,沈南之總算是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嫂子。


    見到聽著大肚子行動不便的嫂夫人,沈南之不由的想起了元瑾,心下有些愧疚,元瑾此時也是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卻不在京中。


    不同於沈南之的走神,李大龍很有眼力見的向前討好道:“小侄見過嬸嬸。”


    迴過神來的沈南之眼神一翻,這是什麽稱唿?師伯的夫人不應該叫師伯母麽?不過毛繼祖和毛夫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毛夫人連忙讓毛繼祖快把客人領迴家。


    進入毛府之後,才見這座府邸之大,比當初沈南之在揚州的刺史府都大,李大龍對於規製沒有什麽感覺,沈南之卻是看向毛繼祖故作打趣道:“師兄混的不錯了,這府邸可比弟弟我在揚州的還要大啊!”


    毛繼祖直言沈南之誤會了:“師弟想多了,師兄能有今天還不是越王殿下賞識,此處名義上是愚兄的府邸,其實還同時住上了一個警衛排的兵力及其家眷。”


    與正兒八經的官員府邸的下人不同,府內警衛排與毛繼祖也隻是上下級的關係,不管是誰,隻要沒有違反毛繼祖的軍令軍規,毛繼祖也不得褫奪他人的生命,財產,尊嚴。另外隻有軍籍存在上下級,不管是師長夫人還是團長夫人又或者普通兵士妻子,在這座城池之內,並無高低貴賤等級之分。


    即便是本地最高長官毛繼祖的夫人,在城中與任何一名女子並無不同。


    沈南之和李大龍深度了解了城中運行規則後,也不得不給毛繼祖豎起大拇指,這種治軍治民之法,也隻有這個大師兄做的出來了。


    不過也是越王府舍得,若不是越王府的資金,資源支持,澳門這裏根本支撐不下去,沈南之也有些理解為什麽這裏隻有一萬水師了,就毛繼祖這般待遇,真要是養個三五萬水師及其家眷,整個南越之地的經濟都得癱瘓。


    談及資金運轉的事,毛繼祖笑道:“師弟你不知道?我們背後的金主,可不僅僅是越王府。”


    沈南之還沒有說話,李大龍搶著說話道:“那還有其他人給師伯支持嘛?”倒不是李大龍生性不知禮數,搶長輩話。實在是這小半年隨沈南之同行,言傳身教影響。每每李大龍遵禮守禮的時候,都要被沈南之敲打一通,不懂變通!


    毛繼祖笑著看向沈南之道:“這要多謝我那好弟妹了!”不過由於李大龍在,毛繼祖也拿不準李大龍知不知道瑾元商行的事,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沈南之沒有任何避諱,先不說既然收了李大龍為徒,便不會提防,另外李大龍和陛下的關係,瑾元商行的事沒有什麽好隱瞞的。當即問道:“你們不是隸屬於越王府的麽?怎麽和瑾元商行還有合作麽?”


    李大龍聞言不可置信道:“老師,你們剛剛是說瑾元商行是師母的?”


    李大龍是真不知道這事,陛下沒說過,但是李大龍是也在京城待上一段時間,由隨行沈南之一路,對於瑾元商行還是有一些了解的,那可是個大財主啊。聽聞師伯說這是師母的產業,心下怎麽能不震驚,不過隨後又腹誹,師父明明這麽有錢,怎麽這般小氣,帶著自己一路南下風餐露宿的,偶爾住上客棧驛棧都舍不得吃點好的。


    沈南之點了點頭,沒有隱瞞:“嗯,我以為你知道,就沒跟你說。”


    毛繼祖隨後招唿來一名女子奉茶,不等沈南之和李大龍發問便提前解釋道:“可兒可不是下人,是我們雇傭的幫工,這不是你嫂子行動不便,愚兄才花錢請個人幫襯。”


    可兒見毛繼祖一本正經的解釋,奉完茶後那名叫可兒的女子掩嘴偷笑離去。


    可兒離去後,毛繼祖示意沈南之和李大龍喝茶,才接著之前的話題道:“城中的酒樓,店鋪,藥館,武器作坊都是瑾元商行讚助的,可以說自己這一支水師,完全是瑾元商行出錢養著。作為交易,瑾元商行在南越之地暢通無阻,凡是越王治下,盡皆便於瑾元商行。”


    隻是連毛繼祖也不知道的是,瑾元商行可不僅僅是他這支水師的金主,瑾元商行的大部分利潤都投入了南越海上大開發,甚至可以說瑾元商行是越王府背後的金主!那哪裏是便於瑾元商行啊,那分明就是給金主鋪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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