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棕熊仰頭接住,在大嘴哢嚓哢嚓咀嚼起來。下一刻,它的臉擰成了麻花。太難吃了。


    王九鱗重新取來一塊鹿肉放在篝火上翻烤。


    林靈溪抱著膝蓋,久久盯著王九鱗被火光映照的側臉。心中落寞,這男人要是他就好了,也不用老娘這麽糾結啊。


    她不是為了救王九鱗才跟時魚白打起來的,最起碼說隻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是她看時魚白不爽!


    王九鱗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將她從時魚白手裏救了出來,剛才又再次救了她,還幫助其擊碎心中魔障。這份大恩不可謂不大。


    林靈溪拿起樹枝在地上畫著一個又一個圓圈,朱唇輕啟,好奇的問道:


    “你是怎麽把我從時魚白手裏救出來的?”


    王九鱗翻動著手裏的肉串,答道:“自然是把他打跑了,然後帶你躲到這的。”


    林靈溪聞言昂首,眼神緊緊盯著王九鱗。


    “你認真的?”


    “自然。”


    王九鱗說著,將烤好的肉串遞過去。


    林靈溪呆愣愣的接過,放到嘴裏。


    味道還是那麽好。


    “那你...怎麽知道我有心魔的。”


    王九鱗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我本來就知道。”


    這個問題很簡單,明顯是心理疾病中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稍微看一點有關的心理學書籍都懂的。


    恰好,王九鱗在全國旅行時會帶上幾本書打發時間。


    林靈溪眼神猶疑的盯著王九鱗,幫人破除心魔可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她感覺這男人身上藏著許多秘密,撓的心癢癢。


    “我想吃熊掌。”


    “不行!”


    “為什麽?”林靈溪一臉傲嬌。


    “這兩隻熊救了我們兩個的命,你確定還要吃?”王九鱗語氣悠悠。


    “哦。”


    “那它們有名字嗎?”


    王九鱗思考了一下,才抬頭說道。


    “紅的叫熊大,黃的叫熊二。”


    “好奇怪的名字。”


    談話間,兩人的關係不知不覺間親密起來。


    兩隻棕熊並排躺在地上,圓滾滾的大肚子露了出來。吃飽了躺著就是舒服。


    黃棕熊低吼了一聲,“兄長,你說這兩隻兩腳獸在幹嘛?”(熊語)


    紅棕熊用爪子撓了撓腦袋,語氣不確定道:“可能在調情?公的和母的在一起不都做一件事嘛。亙古以來都是。”


    黃棕熊點點頭,原來他們在生崽啊。


    夜色漸沉,林靈溪長長打了個哈欠,走到她一個人的角落裏躺下。宛若一個不想睡覺的女孩提著無禮的要求。


    “哎!你能不能給我講一個睡前故事?”


    王九鱗沉吟了片刻,方才點頭答應。


    “從前有個地方叫狗熊嶺,裏麵住著兩隻狗熊。另一邊,住著一個光頭。天天想破壞兩隻狗熊的家園。...”


    ...


    “好假的故事,哈哈哈。怎麽會有人打不過狗熊呢?”林靈溪笑著笑著睡著了。


    這幾天的疲憊、委屈、恐慌隨著夢影一同消失。


    當她失去宗師實力的那一刻,無窮的危險包裹著她。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相伴的隻有恐慌,膽怯,害怕。這些深深藏在心底。沒人知道,沒人會懂。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


    林靈溪此刻心神格外的寧靜,明明隻是一個剛認識的男人,跟記憶裏的那道身影相似罷了。可卻給了她相似的安全感,能讓她毫無防備的安睡。


    王九鱗手掌一揮,撲滅了篝火。


    這女人是好看,但趁人之危這種事王九鱗不屑去做。而且,她是個宗師,還是閻王殿十主,一個搞不好腦袋就沒了。


    王九鱗靜心修行,實力才是硬道理。自古以來不變的道理。澎湃的玄冥真氣快速積累,幹枯的丹田正緩緩充盈起來。


    殘月憂鬱,星夜靜謐


    時魚白陰沉著臉,大步登上台階。一屁股坐在白骨寶座之上。


    這幾天他思前想後,睡覺都睡不安穩。


    閻王殿除了十位殿主,上麵還有一個閻王--真正的統治者。


    每次閻王都是從十位殿主中選出的,實際上大都是五殿閻羅王接任閻王之位。


    因為有條不成文的規定,五殿殿主都是閻王的親信擔任。


    可一屆不同,這一任的閻王好像格外偏愛二殿殿主。


    時魚白自感自己的閻王位置不穩,趁著二殿殿主杜禦寒做任務重傷之時偷襲了他。


    這如果讓其他人知道的話,他會死的很慘。閻王殿不準獵殺自己人。


    粗壯的骨節敲在骷髏頭上,清脆詭異的響聲迴蕩在空曠的大殿中。


    杜禦寒我親眼看著他死的!而且那個山頭被我一掌震碎了。根本沒人能發現杜禦寒的屍體!時魚白在心裏安慰著自己。


    可是惹了那瘋婆娘怎麽辦?她是出了名的難纏,睚眥必報。


    要不搬家吧。


    時魚白眼前一亮,對啊!躲著那婆娘就好了啊!


    “來人。”


    台下忽然閃出一道身影,那道人影單膝下跪行禮。


    “參見殿主!”


    “收拾一下,搬家。”


    手下明顯怔了一下,難以置信的抬頭確認。可當他抬頭之時,好像看到自家殿主嘴角腫了一塊。很像是被人打了。


    一個恐怖的念頭在手下的腦海裏冒出,殿主被人打了!還被逼迫搬家?


    “怎麽了?”時魚白語氣冰冷,如同寒冬刺骨。讓人不寒而栗。


    手下哆嗦了一下,他知道自家殿主的脾性。迴答讓他不滿意,腦袋就要沒了!修羅鬼已經換了好幾個了!


    手下急中生智,想起前幾天的擱置的任務,隨即快速說道:


    “迴殿主,屬下並無異議。隻是還有一事。”


    “何事?”


    “那王九鱗一事,任務都擱置好久。沒有殿主的命令,屬下沒有擅自派遣新的殺手。”


    時魚白摸著嘴角的好幾天都消不下去的傷,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重新定價,黃金萬兩!”


    手下悚然昂首,不敢相信這話是真的!刺殺七品武者隻是白銀三千兩。黃金萬兩可是刺殺宗師的價格!還是幾十年不出一次!


    閻王殿的信譽是有江湖公認的,這個價格一傳出去。王九鱗必然成為眾矢之的。殺一個七品武者就等於殺一個宗師!無數追逐名利之徒會對王九鱗窮追不舍。


    手下糾結片刻,此舉會毀壞閻王殿聲譽的!他鼓起勇氣說著。


    “殿主,這是否...”


    “還要我再說一遍?”


    “屬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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