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薄聿熙殺伐果決鐵拳手腕,誰的麵子都不給。


    榮真真現在就切實的體會了一把,手都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再想到上午明暢園的事情,她內心又悲憤又委屈。


    她出身高雅,碰到的男人無一不對她傾心,但她卻始終覺得現在隻有聿熙能配得上她。


    可為什麽現在他為了維護一個村婦用如此冷冰冰的話語對她?


    這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聿熙!!”薄母見榮真真臉上染上委屈,立刻把榮真真拉到身後,無奈的瞪了薄聿熙一眼。


    她最了解這個兒子,這樣子顯然是動怒了。


    為了溫懷書這樣一個鄉下來的三年內毫無交集的所謂的妻子,對世交家的女兒出言斥責?


    薄母內心有一股慍怒無處發泄。


    她隻好將矛頭引向溫懷書:“懷書,真真也是把咱們當一家人才會說這樣的話,你識大局,給她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哈?


    人是薄聿熙懟的,怎麽擦屁股的事情輪到她了?


    她識大局也不能這麽背鍋吧?


    太離譜了!


    泥人還有幾分性子呢,薄母簡直是不把她當人看啊!


    溫懷書被氣樂了,皮笑肉不笑道:“媽,榮小姐不是被我氣到的,隻怕我跟她道歉也沒用吧?”


    薄母從沒被人如此頂撞過,更別說這人還是她十分看不上的溫懷書。


    她聲音都尖銳了不少:“溫懷書,真真才是我一直認定的薄家未來女主人,你今天能在這個位置也隻是當年為了衝喜罷了!我可以當你進門,也可以把你掃地出門!”


    榮真真沒有迴國之前,薄母尚且可以為了薄聿熙的身體忍耐。


    如今薄聿熙身子已然大好,事業也蒸蒸日上,榮真真也迴了國,一切都在迴歸正常。


    今天真真切切的見識到了溫懷書的無知和見識淺薄,薄母實在是忍不了了。


    無知,太無知了,還十分沒有教養!


    榮真真被薄母的態度嚇了一跳,連忙安撫:“阿姨,你別生氣,我剛剛也隻是隨口一說而已。溫小姐怎樣都行,聿熙喜歡,他開心就好了。”


    低頭時,烏黑的長發落下,擋住了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容和幽暗的眼神。


    再抬頭時,又是溫溫柔柔體貼大方的榮家大小姐,隻不過眼底帶著一些委屈:“聿熙,你就當我剛剛什麽都沒說。”


    嘖,茶,真茶。


    溫懷書瞥了一眼榮真真,撇了撇嘴角。


    但薄母就是見不得榮真真受一點委屈,她今天勢必要讓薄聿熙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複!


    “聿熙,你難道要跟這樣的女人過一輩子?”


    薄母信誓旦旦,知道薄聿熙心中知道該選哪個。


    但薄聿熙的話卻狠狠的打了她的臉:“婚,我是不會離的。”


    客廳瞬間寂靜無聲,另外三個人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薄聿熙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對他的事情指指點點,來指揮他做事。


    這三年來,她也老實本分沒惹出什麽事情,他也不介意家裏養著這樣一個安分的花瓶。


    更何況他現在對他這位表裏不一的小妻子,興趣頗濃。


    “婚姻不是兒戲,溫懷書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嫁了進來,三年以來沒抱怨過一句,現在我有責任照顧她。”


    知母莫若兒,如果再留在這裏,隻怕也沒個安生。


    薄聿熙拉起溫懷書的手,快速道:“既然你有真真陪著了,那我跟懷書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然後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薄家,即便薄母在後麵出聲挽留,他也依然半點麵子都不給。


    不歡而散。


    坐在車上,溫懷書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明明他們已經提交了離婚申請了,最多再有二十多天,離婚證就到手了,怎麽現在薄聿熙卻……


    “薄聿熙,你……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這男人該不會不想離了吧?


    那她的五千萬怎麽辦?!她的大別野怎麽辦?!


    溫懷書心中跟被貓抓一樣,根本坐不住了。


    “字麵意思。”


    溫懷書的心稍微定了一些,但仍然想要他一個準話:“那就是說,離婚照舊對吧?”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變起卦來可不逞多讓。


    聽著女人語氣中的期待,薄聿熙突然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直接把車開到了路邊,停車熄火,狹長幽深的眸子中映出溫懷書今天知性文雅的打扮,語氣從未有過的認真:“溫懷書,你很希望咱們離婚?”


    她這麽想離開他身邊,難道是有了別的男人?


    有那麽一瞬間,薄聿熙對自己的人格魅力產生了懷疑。


    薄聿熙有些生氣,溫懷書聽出來了。


    但她不懂。


    這男人有病吧?該不會精神分裂?他自己說的話自己都忘了?


    “離婚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這女人怎麽如此……難辦!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薄聿熙愣了下。


    他往下扯了扯領帶,落下車窗,唿出一口氣:“你現在可以說出你自己的真實想法,不必我說什麽是什麽。我知道,你沒這麽聽話,薄夫人。”


    尾音上挑,唇線上揚,眼角是不可探究的深意。


    轟。


    溫懷書大腦有一瞬間死機。


    那一晚酒吧放縱的畫麵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嘲諷!


    赤裸裸的嘲諷!


    他知道她都是裝的!


    在反擊和繼續隱忍之間,溫懷書沉默了一會。


    她選擇了第三種做法。


    “薄先生,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我所有的選擇都是身不由己罷了,就連嫁人都由不得我自己,還有什麽是我能做主的呢?溫家那邊自然不希望我離婚,離了婚迴去我不會好過,可是你媽媽的態度你也十分清楚了,她看不上我,在你家我也不會好過。”


    她看向窗外,若有若無的歎氣:“既然結果都是一樣的,那我在哪家都一樣,就無所謂了。反正這麽多年,我孤身一人,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命運了,被動,接受,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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