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勤是不是來過了?你們父子聊的怎麽樣了?”


    昨天顧塵剛打完電話,蘇淮山也就給安儒勤打去了電話。


    提前有了準備,安儒勤今天一早才會這麽早直蹦山頂。


    顧海江倒是也不在意這些。


    總是要聊,怎麽聊,聊之前有沒有準備,都不太可能改變已經過去的事實。


    “以後各自過好各自的生活吧。”


    顧海江和安儒勤確實也是這麽約定的。


    其實這麽多年過去了。


    對於兩個人來說,顧海江算是安儒勤的一個牽掛,安儒勤算是顧海江心中的一根刺。


    現在這根刺被拔掉了,顧海江的這個牽掛,也算是迴到了安儒勤的生活裏。


    雙方都沒什麽遺憾了。


    那就隻剩下各自過好各自的生活。


    對於安儒勤來說,顧海江今天能坐下和他好好說幾句話,已經很了不起了。


    別的他也就不奢望了。


    這個結果顯然和蘇淮山預計的不一樣。


    蘇淮山這個人,因為是當兵出身,所以不拘小節。


    對於他來說,父子沒有隔夜仇。


    不管是時隔多久,隻要把中間的誤會說通了,大家坐在一起喝一杯,任何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但是現在聽顧海江這麽說,顯然不是這樣。


    “什麽叫各自過好自己的生活?你不準備認迴他這個爹?”


    顧海江勾唇笑笑,“叫不叫這個爹,身份和血緣都是放在那兒,改變不了的事實,再說沒有必要刻意去搞溫情,以後不做敵人就好。”


    “海江,安儒勤他沒你想的那麽壞,他這個人就是被家族掣肘了一輩子,顧忌太多,所以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麵。”


    “掣肘時間太長,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空間,能控製現在局麵,能為自己做主,那就去幹一些自己想幹的事情,人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沒必要浪費在這兒。”


    顧海江認真的看著前麵的路,沒一會兒兩人就到了魚塘不遠的停車站點。


    顧海江停好車,剛準備下車,就被蘇淮山一把拉住。


    “海江,這件事情你不再好好考慮考慮了?如果你和顧塵能入了安氏祠堂,那……”


    “叔,你是不是介意羽喬的孩子以後姓顧?”


    蘇淮山沒想到顧海江想到了這兒,趕忙說:“你這是說什麽?我是因為慧怡的事情給我留了遺憾,我不想你們父子也和我和慧怡一樣,等有一方不在了,以後就隻剩下後悔了。”


    “而且,當初安家那些老頭都擋著安儒勤不讓你們父子倆迴去,現在你們就沒心思迴去給他們來個下馬威?”


    蘇淮山這種有仇必報的人,想的顧海江完全不是一個方向。


    顧海江搖頭,“不讓就不讓吧,反正我們爺倆也不稀罕那個,顧塵聽起來挺好聽的,姓安也不一定就是什麽好事。”


    說著,顧海江開玩笑看向蘇淮山,“您要是介意,以後羽喬生了孩子姓安我也沒什麽意見。”


    “嘖!”蘇淮山皺眉,“你這都說的點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是因為姓不姓安?再說姓安有什麽意思?你要是不介意,還不如姓我們蘇!”


    說完,蘇淮山直接下車,大踏步朝著那邊的魚塘走了過去。


    ……


    這邊,顧塵看時間還早,便自己開車出了別墅。


    剛出大門,就聽見路邊有人喊他。


    迴頭一看居然是陳維安。


    “你們還沒走?”


    後車窗緩緩降下,安儒勤從裏麵伸出一個文件夾。


    顧塵開門跳下車接了過來,就聽安儒勤說:“想好怎麽處理,隨時找我。”


    顧塵還納悶這是什麽的時候,安儒勤的車子已經開走了。


    有時候,顧塵是真的搞不懂安儒勤對他們爺倆到底是一個什麽態度。


    說是熱絡,想要原諒。


    可就算送了這麽一大套別墅之後,安儒勤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他們什麽,隻是淡淡的說這是送給蘇羽喬的禮物。


    現在也是,剛才和顧海江解釋完。


    轉頭給自己文件的時候就又變的這麽冷漠。


    真是搞不懂他。


    顧塵上了車,發動車子緩緩挪到路邊之後,便熄火拿起了那個文件夾。


    打開之前,顧塵以為是個什麽房契底氣5之類的東西。


    誰知打開第一頁,便是一份很完整的演示報告。


    之後是這個死者的生前資料。


    顧塵認識這個男的眼睛,這是害他出車禍差點死了的那個摩托車手。


    顧塵想都沒想,就拿起手機給安儒勤打過去了電話。


    “這是什麽意思?”


    “之前你出事,我一直都在找最後那個人到底是誰,但是因為他是當場死亡,所以死無對證,現在我找到了兇手,指使他的就是譚文軼的大哥。”


    顧塵隱隱知道這其中的聯係。


    “他們是想迴國?是想弄死我,還是想綁架我來威脅你?”


    安儒勤沉默了很久,久到顧塵以為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那個人已經死了,譚文軼的大哥現在也迴不了國,我想和你說的是這件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顧塵能聽出來,安儒勤是不想自己再去追究這件事情。


    譚文軼的大哥。


    就是那個出了事,借助安儒勤的力量逃出國的高官。


    顧塵輕笑一聲。


    就自己現在這個實力,安儒勤已經警告了,他再繼續追究,根本不會有什麽結果。


    但是安儒勤專門給他這個文件,讓他不要追究,那這件事就沒有那麽簡單。


    他沒有立刻迴絕,也沒有答應。


    “我知道了,先這樣吧。”


    說完顧塵便掛上了電話。


    這件事很明顯安儒勤是在保護什麽人。


    但是他保護的這個人絕對不是譚文軼大哥這麽簡單。


    要不要追究,還有沒有必要追究。


    顧塵覺得自己還是要查清楚比較好。


    他把放在腿上的文件扔到了一旁的副駕駛車座上。


    然後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安儒勤剛和顧海江懺悔完,現在立刻等著自己說了這件事。


    顧塵真的是越來越搞不懂安儒勤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對顧海江的懺悔,又有多少真情在。


    想到這,顧塵也沒有出去的心情,直接調轉車頭又迴了家。


    不遠處的街口,安儒勤的車子停在那裏。


    陳維安一臉凝重的看向遠處顧塵消失的地方。


    “老爺,按照小少爺的性子,這事情多半還是要查下去的。”


    安儒勤閉著眼靠在車座上,“那就給他做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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