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莉猶豫:“今晚我可以吃完了雪糕再來幹活麽?”


    李瀚眉尖微皺,心想。


    現在的於莉已經學會主動表達意願了。


    “你先吃吧,等幹完活它就融化了。”


    他的心思細膩,對莉的理解一向準確。


    這似乎是在揭示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觸——熱與冷的強烈對比。


    於是他得將牛奶加熱一下。


    聽到這提議,於莉不禁笑了笑,料定了李瀚會答應。


    接過她剛拆開的冰棒一口咬下,那種冰涼直透至全身每個細胞,緊接著她屈膝跪地享受這份冬季的獨特美味。


    寒冬臘月裏品味冰淇淋,別有一番風味。


    十分鍾過後。


    吃完冰淇淋的於莉又喝了一杯李瀚溫熱的牛奶,寒涼與熱乎交織讓她感到無比過癮。


    接下來便開始了正式的工作。


    經過半小時,她完成當日的任務,衣筐裏積累了許多髒衣物。


    “於莉,你真能幹。


    快到小年了,這些都是糖果,你拿去享用。”


    說著,他遞給她一大把大約有半斤的糖果,這讓她十分驚喜。


    的確,為李瀚做事,他從來都不會讓人空著手離開。


    於莉離開後,身心舒暢地睡下了。


    時光荏苒,眨眼間,已經是臘月二十三日,民俗諺語曰:“二十三,糖瓜甜。”


    每當此時,孩子們笑聲不斷,因為這是他們期待一年的糖塊和蜜漬食品(如麻糖)的日子。


    這一天標誌著正式跨入年的節日氣氛之中。


    根據北京老城的習俗,自從小年夜(廿三)直到除夕之夜(三十),這段時間被稱之為”掃房日”


    ,也叫做”迎新春”


    之時。


    家家戶戶紛紛清掃家園,以迎接新年新氣象的到來。


    今日又是公休,李瀚一早外出,計劃前往北新橋百貨看看能否有所收獲。


    沒想到他在人群中看到閻解娣身邊圍著一堆小孩子。


    仔細一看,閻解娣手上正捏著幾片糖紙。


    她吃完了糖果卻沒有丟掉糖紙,而是拿出來向鄰居的孩子們顯擺。


    一眼認出了這些糖果,顯然出自於莉之手。


    這時,一個小家夥一把抓走了糖紙,然後飛奔離開。


    閻解娣驚喊道:“賈當,你這小偷,還我糖紙!”


    她在賈家四處尋找,指向賈當大聲指責:“小偷!快把糖紙還給我!”


    賈當連忙藏身於賈張氏背後,避開閻解娣的怒火。


    看到賈張氏受閻解娣這般指責,她心中一腔氣憤。


    對於自家孩子,她尚可教訓幾句,對外人卻不能放任不管。


    “閻解娣,你還想闖我家來找事?”


    胖大的賈張氏圓臉肌肉抖動,眯起的眼眸中充滿淩厲,讓閻解娣一時之間無從應對。


    賈當朝著閻解娣吐舌頭,顯露出一絲竊喜。


    閻解娣卻委屈地掉了淚花。


    賈張氏冷笑一聲,毫不留情:“還以為是何寶貝,不過就是幾張破紙。


    連這點都偷,有誰稀罕啊!”


    她不明白糖紙對孩子們而言是珍貴的收藏品。


    聽到如此挖苦的話語,閻解娣淚如雨下。


    麵對這種困境,有賈張氏出麵撐腰,她更是無力反抗。


    賈當則在賈張氏背後不停地對閻解娣擠眉弄眼,嬉皮笑臉的樣子十分惹人生厭。


    “那糖紙好漂亮,我要用來貼筆記本,讓賈當還我……”


    閻解娣嗚咽著說道。


    然而,賈張氏瞪起她那猶如三角錐的眼眸,道:“閻解娣,我們家糖丟了,準是你偷的!小當拿走糖紙是討迴公道,你再哭哭啼啼,當心真讓警察把你抓起來!”


    她有意嚇唬對方。


    “胡說!那些糖是我的於莉嫂子給的,並不是你家的!”閻解娣雖然心中恐懼,卻並未妥協,被無端指控偷竊讓她感到十分委屈。


    “於莉給你的糖果?你們嫂子那樣不檢點,肯定是跟她那死變態李瀚偷偷摸摸做了些什麽才換來糖果的。”


    賈張氏惡意說道,讓閻解娣更是哭得淒切。


    李瀚正好騎行自行車經過庭院 時,聽到賈張氏刻薄刺耳的話語,心裏不由得升起一股憤怒。”老女人賈張氏就愛嚼舌根,嘴巴臭透了,看你還怎麽說!”


    他心中暗自念著,隨即周圍忽然湧出了三、四隻大老鼠。


    “老鼠,大的!”


    賈張氏嚇得猛然起身。


    賈當也被巨碩的老鼠嚇得四處躲避。


    賈張氏驚恐失措,一邊大喊:“秦淮茹,快進來抓老鼠,很多隻!”


    秦淮茹被叫聲引來,一看到混亂中的鼠群,同樣嚇得尖叫連連。


    “廢物!讓你 老鼠,不是叫你看戲,啊,它們還會跳啊!”賈張氏叫喊連連。


    傻柱聽到唿救聲急忙趕來。”秦姐姐,發生什麽事了?”


    然而話音未落,他就差點被一隻竄出來的大老鼠咬傷。


    大出意料,老鼠跳到了賈張氏身上。


    因體型肥胖的她來不及閃躲,被咬住嘴唇後快速攀爬。


    驚惶之餘,賈張氏用力揮動手臂打老鼠,卻發現老鼠緊緊咬住,毫不放鬆。


    秦淮茹與傻柱目瞪口呆,這還是他們認識的老鼠嗎?竟然會主動攻擊,而且咬得緊緊不放!


    賈張氏痛不欲生,拚命想把嘴上的老鼠拽掉,但是痛得她無法掙脫。”秦淮茹……快來幫我!”


    她急切地懇求,但老鼠越咬越狠。


    這時,傻柱連忙迴應:“張大媽,不要亂動,我幫你弄下來。”


    他試圖穩定住賈張氏以施救。


    可是,當賈張氏靜止下來,剩餘的三隻老鼠也一擁而上,再次同時咬住了賈張氏的嘴唇,隻見四隻大老鼠圍繞在她的嘴邊,景象異常詭異。


    賈張氏疼痛難耐,不禁嗚咽抽泣。


    隔壁鄰居們聽到動靜都過來看熱鬧,目睹這一幕無不愕然。”賈張氏這是想用嘴抓住老鼠,真夠拚命的……”


    “別瞎說,這隻是賈張氏在跟耗子親密接觸罷了,真不愧是個耍雜技的呢…”


    “那些耗子真是奇怪,怎麽咬得這麽死纏爛打呢…”


    “我在廁所見過那麽大的老鼠,難道是賈張氏平時吃太多了髒東西,讓它們認為可以在她口中找到美味?”


    鄰裏間的猜想越來越荒誕離奇。


    賈張氏淚如雨下,嘴裏不停地發出痛苦的抽噎聲。


    但沒人能幫忙解圍,哪怕是微動作也會引得老鼠緊抓不放。


    李瀚滿意地笑了笑。


    賈張氏嘴臭,而這 耗子偏偏喜好惡臭,兩相逢,可謂”珠聯璧合”


    。


    此時,閻解娣向於莉通風報信,提到了賈張氏辱罵人的事情。


    怒氣勃發的於莉趕到後院,眼前卻是賈張氏四隻碩鼠咬住她的口角的畫麵,原本滿腔憤怒頓時化為驚歎。


    “李瀚,怎麽迴事,賈張氏怎麽會遭遇到這個?”


    於莉問道,滿麵疑惑。


    李瀚笑答:“我猜可能是這些耗子對她的臭嘴巴有所迷戀,想要在裏麵築巢安家吧。”


    他的話語中滿是開玩笑的成分。


    於莉被逗笑了,”那四四隻耗子幹嘛都掛在嘴裏不肯進去啊?”


    “它們都想進去,不過都不想讓別人先行,就僵持在那裏了。”


    李瀚一本正經胡扯。


    於莉道:“我相信了你的推理。”


    “那當然,我什麽時候失算過嗎?”


    說完,李瀚故意眨了眨眼,引得於莉臉紅羞澀,匆匆趕迴家中。


    走到門口時,李瀚注意到一輛jeep車緩緩駛來,停在大院門口。


    不像上次官員們的座駕,它看上去要隨和得多。


    駕駛員下了車,詢問:“這位同誌,請問您是否知道李瀚先生?住在這個大院子裏的那個?”


    李瀚略感詫異,這駕駛員竟然會找自己?便迴答:“我正是李瀚。”


    司機欣喜異常,介紹道:“原來是您!我們柳主任邀請您去家中做客,快請上車。”


    “你說的是柳主任,柳小娥?”


    李瀚確認道。


    聽到肯定的答案,他鎖好自行車並將其置於大門口。


    這裏人進人出,鎖上自然不必擔心丟失。


    “師傅,帶路。”


    隨即,李瀚坐上吉普車。


    看來柳小娥請他過來,可能就是為了共享牛奶,他的儲物室存有很多。


    這樣的誠意邀請,不去就太失禮了。


    jeep車載著他來到了一所獨門獨院前。


    李瀚記憶中的原著中並未有這座小院記錄,應該是柳小娥 生活的住所而非她父母的地方。


    院子不算寬敞,李瀚踏步進入。


    忽然,柔和低沉的旋律飄來耳邊。


    “莫非是交響曲?——命運?”


    他認出了這首經典之作。


    果真沒錯,就像原故事中的情節一樣,柳小娥在離開了許大茂後,開始思索命運這樣的哲理深沉的主題。


    李瀚慢慢走近那個發出樂曲的房間,看到柳小娥閉著眼聆聽留聲機,旁邊一張八仙桌上放置一架唱片機。


    唱片在唱片機上旋轉,樂音隨之起伏:有的溫婉輕盈,有的激越振奮,或是深沉,或是嘹亮。


    沉浸在音樂之中,李瀚悄然無聲地看著這一切,慢慢地被美妙旋律所打動。


    幾分鍾後,樂曲演奏完畢。


    175章 婁曉鷗緩緩地睜開眼睛,心還沉溺在那部世界名曲的奇幻氛圍裏。


    忽然間,她的目光一亮。


    她看見了門邊的李瀚。”李瀚,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她坐直身問道,走出了屋外。


    “剛剛,隻聽到一半的‘命運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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