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壽寧侯府。


    壽寧侯張鶴齡和建昌伯張延齡兩兄弟,正聽完張管家的稟告。


    張鶴齡眯了眯眼睛,說道:“永西伯?”


    張管家一隻腳不知道為何,還有些隱隱作痛。


    他苦著臉說道:“是啊是啊!”


    “老爺,這個永西伯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都搬出了咱們壽寧侯府的招牌來,他居然一點麵子都不給!”


    “還口口聲聲說我是冒充壽寧侯府的管家,要汙蔑老爺你們的名聲!”


    “老爺,你要為小的做主啊!”


    “小的為了壽寧侯府而去,卻被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伯爺給侮辱了。”


    然而張鶴齡的注意力,卻全然不在張管家受的委屈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確認道:“你方才說,這永西伯說我們兩兄弟,都是賢良有德之人?”


    張管家愣了一下。


    張鶴齡旁邊的張延齡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說話啊,是不是?”


    張管家:“額......這永西伯確實是這麽說的。”


    “不過小的認為,他這是在......”


    張鶴齡一拍大腿:“想不到這永西伯雖然是個窮鄉僻壤來的,但還挺有眼光啊?”


    張延齡讚同的點頭:“是啊是啊!”


    “想不到我們兩個隱藏的這麽深的美德,都被他發現了。”


    張家兩兄弟,這幾年或被動或主動,實在做了不少的壞事。


    朝廷禦史彈劾他們的奏折,不說一百也有幾十。


    雖然這些奏折都被弘治皇帝壓了下來,他們也因為張皇後的緣故,從來沒受過什麽處罰。


    但是那些朝廷的官員,但凡是個以正直不阿標榜的,看見他們都要在背後噴上幾句!


    這麽多年來,他們也被噴麻了......


    橫行霸道這種東西,誰做誰知道,確實是爽的無法停下來。


    好人他們做不成,罵他們的人要真說起來,這排隊可以從他們家門口排到皇宮去。


    但是在這些文人中,卻有這麽一個人,居然說他們是賢良有德之人?


    張鶴齡頓時覺得這個不肯把銀骨炭生意交給他們的永西伯,充滿了好感。


    至於旁邊的張延齡,隻是一個複讀機。


    張鶴齡怎麽覺得,他便隻有四個字“是啊是啊”。


    在他們麵前站著的張管家,也被自己家主人的智商感動哭了。


    他小心的說道:“老爺,這他可能隻是隨口一說呢?”


    “隨口一說?”


    張鶴齡眯著眼睛,用一種危險的眼光看著張管家。


    “你的意思是,我們兩兄弟,不是真正的賢良有德?”


    張延齡:“是啊是啊。”


    張管家也不是一個有多少骨氣的。


    見到自家老爺發怒,他趕緊跪了下來。


    “老爺老爺,小人不是這個意思!。”


    “小人的意思是,這永西伯既然這般傾慕老爺你們,那他為何還不願意把銀骨炭的生意交出來?”


    “銀骨炭生意不交出來,說明這個人,必定是別有用心的!”


    張鶴齡頓了頓,覺得張管家說的也確實有道理。


    他有些不高興的說:“你說的都是真的?”


    張管家趕緊道:“老爺,我是張府的家生子,是姓張的,怎麽會欺騙老爺你們呢?”


    “這永西伯明著讚兩位老爺,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誠意。”


    “這人的人品實在不怎麽樣!”


    張鶴齡陷入了沉思。


    張延齡看著他哥陷入了沉思,自己也思考了一番。


    終於,張鶴齡想通了一點。


    他覺得張管家說的話,確實挺有道理的。


    這永西伯,人品還真的不怎麽樣!


    雖然自己人品更不怎麽樣,但是他不允許別人對自己人品不好!


    張鶴齡說道:“那你覺得要怎麽辦好?”


    張管家見終於說服了自己的老爺,他都忍不住想要擦一擦這感動的淚水了。


    想了想,張管家說道:“老爺,小人聽聞,這永西伯買了孔家的煤山。”


    “他在那邊新建了炭窯,最近一直在挑選京城外的流民過去幫忙。”


    “既然他不肯把這生意交出來,那我們便讓他也做不成才是!”


    銀骨炭的生意,以趙策現在這麽小的規模,都能賺這麽多的銀子。


    說不眼饞,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作為弘治年間最大的奸商,壽寧侯兩兄弟也不是非這個生意不可。


    先前各州府孝敬他們的餘鹽,他們可是賺的盆滿缽滿的。


    就連那些山卡拉的鹽場,為了巴結他們,都運了不少的鹽過來。


    既然這永西伯不肯與他們合作,那他也別做了!


    張鶴齡點頭,讚同的說道:“對,那便讓他也做不成!”


    張延齡:“是啊是啊!”


    張管家聽到這話,知道自己目的也就達到了。


    他眉開眼笑的說道:“老爺,小的有一計,這便說給老爺聽。”


    ......


    煤山那邊要趕著開工,炭窯也在趕著進度搭建。


    趙策也來不及想太多的事情。


    信在寄給劉大夏那邊後,便找了城裏的木匠和鐵匠商量著機器的事情。


    商量好後,趙策見時間尚早,便準備出城去煤山那邊看進度。


    洗煤的機器雖然還沒有出來,但是原煤和帶煙囪的爐子,卻是可以先製作的。


    而且退一萬步說,這被挑選出來的原煤,其實也是可以用的。


    有一句話叫做“拋開劑量談毒性,那都是耍流氓”。


    古代窮人的房屋,基本都是四處漏風的。


    隻要在使用的時候,把煤放到通風的地方去,基本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隻要在賣的時候,告知注意事項,其實也都是可以使用的。


    如今趙策有銀骨炭這生意兜著,賺來的錢雖然不多,但也足夠他前期製造機器和開發了。


    要大量的開發,趙策尋思著還得要找一個合夥人。


    坐在馬車上,趙策一路在想著煤山的事情。


    馬車行了一段路,卻突然停了下來。


    駕車的陳亮問:“前麵的怎麽了?”


    “抱歉,我們家馬車陷在了雪地裏,可否幫忙推一下?”


    趙策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前麵的路。


    一輛豪華的馬車陷在了雪地裏,幾個侍衛打扮的人,正在使勁的推著。


    這馬車極大,看起來便不像是一般大戶人家能用的。


    這樣陷在雪地中,把趙策前行的路都擋住了。


    趙策說道:“走吧,去幫忙推一下。”


    陳亮點頭,直接走過去,幫著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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