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黑字,又有鄉約作證。


    任憑杜家主仆兩人說破喉嚨,也不可能騙得過任何人。


    杜家兩人看著這兩張契約上的簽字,滿臉的不可置信。


    杜公子失聲道:“不可能!為何上麵會有簽章?”


    杜管家也是一臉的驚慌,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喃喃道:“這……這是怎麽做到的?”


    台上的崔知府一拍驚堂木,冷聲說道:“你二人說當日並沒有完成簽約。”


    “如今鄉約作證,又有白紙黑字的契約在此,你們還敢狡辯?”


    杜公子也不再鎮定,他終於慌了。


    事情已經脫出了他的控製,明明他設計好了一切,他手中的契約上麵雙方都消失了。


    為何趙策和李鄉約手中的簽名沒有消失?


    趙策欣賞了一下這兩人驚訝到驚慌的表情變化,才淡淡說道:“不知道二位打的是什麽主意?”


    “我一再強調,當日我與你們家,在鄉約的見證下結清銀錢,白紙黑字簽好了契約。”


    “該不會說自己家真的要做慈善,銀子都沒拿到,就先與我把契約簽了?”


    當天簽約的時候,趙策就是看出了其中的古怪,所以也沒提按手印的事情。


    一般簽契約時,不識字的人,都是直接按手印的。


    識字的,可以直接簽字,手印按不按就看雙方要求。


    像他們這種有見證人的,一般也要求不算太嚴格。


    畢竟有三方落筆確認。


    即便杜家手中的那份契約不顯示,但是趙策和李鄉約手中的契約,依然是可以證明的!


    那日後來去牙行,趙策又試了一遍這李鄉約,就靜待著事情的發展。


    杜家兩人囁喏了一下,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們不理解,墨魚汁寫的字明明到時間是會消失的。


    他們手中的那份契約,上麵簽的確確實實都消失幹淨了,才敢鬧出今天的這麽一出。


    為何蘇逸和李鄉約手上的那份沒有消失?


    杜少爺看著李鄉約,失聲道:“那份不是我當日簽的契約,你誆我!”


    李鄉約怒道:“杜少爺你這說的什麽話?”


    “老夫乃是朝廷任命的鄉約,自受命以來,一直勤勤懇懇,力求對每一個鄉親們都做到公平公正。”


    “今日我在公堂之上,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拿出的契約上麵也確實有你確認後家奴的簽章。”


    “你若是不信,那盡管問何管事!”


    李鄉約一開始上公堂的時候,聽到杜管家口口聲聲的篤定那天簽約有問題。


    本著為自保考慮,雖然他說的是實際的情況,但是也不敢把話咬的太死。


    如今看到這份放置了幾天的契約確確實實沒問題,他才鬆了一口氣。


    卻不想這杜少爺居然血口噴人,說他捏造契約來誆他?


    能做鄉約的,都是一方德高望重之人,以後這杜家,休想在他手中占得一丁點的便宜!


    旁邊的何冠玉沉默了這麽久,冷不丁聽到李鄉約提起他,頓時就打了個冷戰。


    他出來之前,確實得到了叮囑,讓他幫著杜少爺說話。


    隻是來到公堂之上後,他也糾結了許久,一直不敢出聲。


    畢竟他這麽隨意改了一點小口供,可能趙策家裏受到的刑罰就不是小事了。


    如今明顯趙策這邊站著知府和欽差大人,還有錦衣衛在,他那被叮囑過後的話,是萬萬不敢說出口了。


    何冠玉隻能支支吾吾的說:“我、小民所見,與李鄉約一樣......”


    崔知府卻不滿意,直接“啪”的一聲說道:“一樣是哪樣?”


    “這白紙黑字,那當日他們是簽了約還是不曾簽約?”


    何冠玉支支吾吾道:“簽、簽了......”


    “簽完後,我還聽到趙公子說銀票三百兩,現銀四百兩。”


    “這杜少爺那邊好像、好像也確認了。”


    何冠玉說完,杜管家整個人都伏在低聲,抖如篩糠。


    而杜少爺則是臉色慘白,喃喃道:“這、這是冤枉......”


    趙策略略提高聲音道:“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不認罪?”


    “欽差大人與錦衣衛都在此,任你們空口白牙,使了一些小手段就想著來汙蔑我。”


    “我雖然隻是一個身份不高的秀才公,但是也不是能任由你們這些人欺辱的!”


    趙策一番話說完,旁邊的劉公公也輕輕“哼”了一聲。


    “趙義士是陛下欽封的義士,都還有人敢設計害他。”


    “若他隻是個普通百姓,豈不是要被人誣告致死?”


    他對著公堂上的崔知府說道:崔大人,這兩人膽敢誣告本府生員,為正民風,必不能輕饒!”


    崔大人點頭,正想說話,就看到一名錦衣衛走了上來,對著陸鬆耳語了幾句。


    坐在一旁的陸鬆聽後,點了點頭,站起來說道:“崔大人,本官是最先遇到來告狀的杜家之人。”


    “因著此事關乎朝廷欽封義士的名義,因此本官讓錦衣衛去小查了一番。”


    錦衣衛去查了?


    杜家主仆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用腳趾頭也能想出,這些錦衣衛是不可能幫著他們的。


    崔大人也不禁坐直了身子,說道:“不知道陸千戶查出了什麽?”


    陸鬆說道:“我們錦衣衛查到了,這幾日東市有些人得到了叮囑,特意掐著時間來找李鄉約,就是為了拖著他到府衙拿契約備案的時間。”


    此話一出,杜家兩人都癱倒在地。


    完了......


    這錦衣衛連這都能查出來......


    陸千戶說完,幾個官差帶著幾個商戶上門。


    這些商戶的口徑,基本都是他們得了叮囑,要他們這幾天有事沒事去找李鄉約。


    隻要一直拖著他出去辦事就可以了,其他的也不用做。


    他們也不知道這其中具體緣由,隻是想著這也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便照做了。


    卻不想,錦衣衛查的這般快,一下子就找到了他們這些毫不相幹的人身上。


    一群人說完,都戰戰兢兢的跪在公堂上。


    李鄉約聽著,也不禁擦了一把汗水。


    還好這杜家人為了這戲演得夠真,也怕他這個鄉約拒絕參與此事,並沒有事先找他通氣。


    不然今天,死的就是他家!


    李鄉約不禁狠狠的蹬了一眼趴伏在地,滿身冷汗的杜家主仆。


    事情到了這裏,這案子也水落石出了。


    崔大人手中驚堂木一拍,威嚴的說道:“大膽杜家,你們竟敢誣告本府生員。”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本府倒要聽聽,你們還有何狡辯之言?”


    杜家主仆二人,是一句話都說不出,臉上是慘白一片。


    崔大人也不廢話,直接判決道:“按大明律,無中生有誣告者,加等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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