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忽然又想起上次為了這狗狗,自己在他麵前哭的眼睛紅腫的,那樣子一定有些醜吧?明璿想著,臉微微有點兒紅,更加幽怨了幾分。


    相比之下,明瓊就更直接一些,她看一眼唐玉琦的臉,眼睛飄忽了幾下,然後便掃遍唐玉琦周身,最後鎖定在他腰件的玉佩上。那玉佩是雙麵雕吧?她隻看清一麵是駿馬狂奔圖,另外一麵雕的是什麽呢?隻這麽目測就覺得那玉色十分的晶瑩水潤,一定值不少錢吧?


    下麵的課各女都基本定格在淑女形態中,安靜,有著微微的害羞?反正動作都比較拘謹了,讀書時誰也不肯再搖頭晃腦了。隻明玫又點著腦袋做了n遍“米”字操。


    感受著室內悄悄醞釀著的奇怪味道,明玫暗暗懷疑:冬雪才融,春天,提前到了麽?


    ☆、第29章


    致莊院,晚間。終於忙完了一天的事情,大太太靠在榻邊小憩,薑媽媽笑眯眯地走過來,輕輕給她揉按著肩膀。


    “這麽多年了,還是你的手藝好,一上手就是不一樣,我立刻就覺得身上鬆泛多了。那些個小丫頭子們,給人捶兩下捏兩下,和尚念經似的,根本不用心嘛。”


    薑媽媽笑道:“倒不見得是老奴的手藝好,可能是這麽多年了,太太習慣了老奴的手藝,心裏偏愛,才會覺得舒服的。也有些小丫頭子,那手藝可真是不錯的。”


    薑媽媽比大太太大六七歲,是從小跟到大的大丫頭,後來出嫁了,做為陪房帶來賀家。人十分的穩重妥貼,這些年,大太太偶有心急浮燥,都少不了薑媽媽的提點才按捺下來,讓理智迴籠,大太太十分依重薑媽媽,但有煩難,定找薑媽媽商議。府裏另一位媽媽史媽媽從前是大太太做小姐時的小丫頭,小大太太好幾歲,一向也是大太太的得力臂膀。


    主僕二人閑話著,薑媽媽就把今天唐玉琦在西院私塾裏的事兒講了一遍。大太太笑道:“這個琦哥兒,倒有閑心玩鬧。”然後有些嘆息道,“琦哥兒是個實在厚道的孩子,又是個能坐得住的,素喜讀書,請了老師習文哪裏不好,偏爹爹讓他習武,也不想想大嫂就這麽一個嫡子,滿口滿心都是他,一天到晚地可著勁兒摔打怎麽能不心疼。”


    薑媽媽道:“老太爺也是為了琦哥兒好,將來要接手偌大個唐府,可不是容易的事兒,怎麽能不辛苦些。”長房就這麽一個嫡孫,未來都是定好了的,現在能不好好打磨嗎。二房事事爭強領先,嫡庶都不論了,搶著生了長子,生了長女,那又怎樣呢,還不是出不了頭。老侯爺心明眼亮,怎麽會讓堂堂昌壽侯府亂了規矩。


    大太太點頭:“所以說這富貴榮華,哪是那麽好享的。就是我們琛哥兒和琨哥兒,沒享著大富貴,那現在讀書也是十分地辛苦的,何況咱們唐家那樣的人家。”


    “琛哥兒和琨哥兒懂事乖順又上進,哪裏有讓太太操心過,將來定是有大出息的。”頓了頓道,“也不用多久的將來,眼瞧著也就到了,到時金榜題名,跟我家老太爺似的力拔頭籌......”


    大太太忙打斷道:“快別提老太爺了,老太爺那是狀元公,哪能隨便拉出來比的?若不是有老太爺上頭在前頭比照著,琛哥兒琨哥兒能有那般刻苦?哥兒們自己心裏已經很有壓力了,咱們可別再給孩子添負擔。隻要上進走正道,多少名都是其次,以後人生長著呢,要樣樣周全才行的,可不是靠這一時的名聲。”心裏想說的是,賀老太爺倒是狀元高材,可惜連身體都沒養好,翰林院倒是清貴,卻也清貧清苦清寒,為人呢也沒交好些同僚好友,最後還不是讓妻兒落得淒涼。


    薑媽媽聽了就道:“太太提醒的是,是老婢看著哥兒們努力,一時想起了老太爺的狀元美名來,竟是順嘴就說沒想齊全。自此可記下了,萬不敢到哥兒們麵前去提的。”然後笑著轉了話題,“這迴府裏怎麽是遣琦哥兒來捎話,以前不總是婆子們過來的嗎?”又不是什麽機密大事兒,竟勞動主子爺們兒。


    “還不是青芝那丫頭心急,不過聽說了這麽個人,就託了二哥那屋的桂姨娘去找二哥打聽,萍丫頭也託了琦哥兒幫著在外間打聽,所以二哥才幹脆讓琦哥兒來迴話兒。”


    青芝就是二姨娘,姓佟,也年紀一把了,本該叫聲佟姨娘或二姨娘的。隻是大太太叫習慣了,還總是丫頭丫頭地叫著。薑媽媽似沒聽到,輕輕笑著順過了話題:“提的那人太太覺著可合意?”


    大太太搖頭道:“我瞧著,十分不妥當。那焦恩贊,是焦國公府的嫡二子,前頭才死了嫡妻,人長的很是貌美,上麵一個哥哥立了世子,家世好,世子又是同胞哥哥,以後也會照應著些,這是好的方麵。可是年紀大子女多且不說,據說此人非常的風流,成親前就曾長住到ji院裏幾個月不迴府過,後來成親後嫡妻給她生有一兒一女,如今兒子八歲了,女兒也有六歲了,還有二個庶子一個庶女,姨娘好幾個,通房丫頭就更不說了,就這樣家裏也留不住他,成親有子了雖收斂些也好不到哪兒去。後來還包養著戲子做外室,那外室懷孕了想入府,可惜當初名聲太大路人盡知,想遮著掩著那名聲都遮掩不住,因此焦家不讓入門,偏那焦恩贊十分喜歡,竟和老焦國公鬧起來,那戲子也三天兩頭上門,不是趁著那正頭夫人出門堵在路上就是一托二托的托人送信到府裏頭給夫人添堵,竟就纏著那前頭夫人鬧起來,鬧得那前頭夫人門都不大肯出了。那焦恩贊還為著那戲子不能進門和夫人吵,一天一激動竟推了前頭夫人一把,竟就把前頭夫人推倒暈厥了,請了大夫來看才知道這夫人也懷孕了,隻是月份小,原來不曾察覺,竟因此小產了。那前頭夫人自此一病不起,不過幾個月光景竟撒手去了......”


    薑媽媽嘖嘖嘆息,真是作孽呀,二條性命啊,為個外室,竟不顧自己正頭夫人親生的了。


    “這樣的人,如何能成良配。璐丫頭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也從小長在我身邊。我們又不是賣兒賣女的人家,何必上趕著去攀這麽門親,隻是時間緊了些,不然以璐丫頭的樣貌品格,不說高攀了,門當戶對的如何不能尋個適合的人來。便是嫁個寒門祚戶,隻要夫婿品性好,一樣有日子能過出來,何必跟著這樣虎狼人物。”


    薑媽媽聽著就連連點頭附合,這種男人,如何是居家過日子的人啊,不能要不能要。“隻怕佟姨娘是看中焦家府第出身,國公府嫡出,到底是好看又好聽。那焦國公府,定然也是赫赫揚揚,又風光又旺盛的。”


    大太太的外祖家就是宋國公府,薑媽媽是跟著去過不少趟的,那份眼界見識還是有的。


    大太太撇嘴道:“國公和國公可不一樣。那焦國公雖也是原等襲爵,可這些年下來,幾輩子孫中都沒有出息的人,不過靠著祖宗功勞啃著罷了,隻怕內裏,早就成個空架子了。不過旺盛倒是旺盛,一窩子枝枝蔓蔓數不清的子孫,可文不成武不就,這些年可曾聽過他焦家出過什麽有名堂的人物?如今倒是出了一個,竟是個因著死了老婆後改邪歸正的風流浪子。改好了又怎樣,是下武科場比試還是進文科場科考?不過靠著恩蔭臉麵,做了個小吏,過了幾天正常日子而已,便宣揚的不得了了。焉知不是焦家為了自家名聲可勁兒鼓吹出來的?”


    唐家宋家都是勛貴,也都是繁榮景象,就是賀家,也日子大好。薑媽媽對敗落大戶人家便了解不多,想像不出便是敗落了,又能不堪到哪裏去,男人她覺得是不好,可大太太對於府第的這種說法,她倒不是十分的苟同。總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是了,哪能真過不下去日子?她心裏不以為意,嘴上卻不說什麽,隻點著頭道:“還是太太想的細緻,裏裏外外都替璐姐兒考慮著呢。隻希望佟姨娘也能想得明白,莫覺得這是個香餑餑舍不下,辜負了太太的恩情。”


    都是往日自己的丫頭,渾熟了一時嘴順就會逾點矩,大太太也沒有多說什麽。什麽辜負不辜負的,璐丫頭可是她名下的女兒呢。至於那些高門大戶,掩映在風光排場之下的各種汙穢,真是說也說不盡,心腹是用來辦事兒的,那些汙糟事兒,就沒必要一一提了。


    大太太便也打住了話,道:“等迴子讓個丫頭去萱香院傳個話,讓七丫頭明天跟著去鄭府赴宴去,衣著鞋襪穿戴首飾上都用著心些,可不能弄的拿不出手去。”


    薑媽媽答應著:“何必讓小丫頭子們跑,等一下我出去時過去傳個話也順路。”因又笑道,“太太倒是慈悲,對七丫頭越來越關照了,竟是讓她跟著出頭去。”


    大太太也笑了起來:“往日裏你們總勸我軟和著些,萬事不放在麵上,是我總沒聽進去。現在靜下心來仔細想想,才發現是我一直想的窄了。一個小丫頭子,她縱有能耐,在這賀家後院,還能給我翻了天去不成,她能礙到我什麽?將來不過費一副嫁妝送出去罷了。若真是個有本事的,在夫家混的好,將來也是琛哥兒琨哥兒的幫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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