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易變的,尤其是鄺玉書,花心慣了,更是翻臉如翻書一般。


    他對鄒蕙蘭冷了心,在章清雅這兒,卻因為她的欲迎還拒而動了興致。費了好些水磨工夫,才終於尋著個機會,挨著章清雅的身。這一夜的旖旎,不必多說。


    隻鄺玉書也沒想到,竟象是枯木逢春一般,積蓄太久的熱情迸發出來,竟是如初出茅廬的小夥子似的根本就無法控製。


    更讓他驚喜的是,章清雅的表現,讓他隻能說四個字——無可挑剔。


    一夜縱情,**蝕骨。


    自此之後,鄺玉書就覺得,似乎在別的妾室身上,都找不到昔日的激情,隻有在章清雅這裏,象是上了癮一般,讓他無法舍棄。


    時候一長,妾室難免有些不滿,隱隱約約抱怨他的不濟事,縱是不明說,可鄺玉書卻是能感受到的。他心裏也犯嘀咕,但每每一到章清雅這兒,立即就能找迴往日雄風,拾迴男人的自尊心。


    章清雅在枕邊稍加撩撥,便讓鄺玉書漸對幾個妾室都生出厭惡之心,覺得是她們欲壑難填,況且也沒一個象妻子這般知情識趣。留在上房的時候,於是就越來越多了。


    章清雅心下歡喜,這一隻金鐲,花得簡直是太值得了


    隻是鄺玉書不,在鄒蕙蘭耳邊,聽到一個消息,嗯……也是關於他某方麵的。


    鄒蕙蘭畢竟年輕,難免心裏就有些疙瘩,與鄺玉書之事,就不了了之了。可她的終身大事一日不解決,肯定一日就不能消停。


    匆匆又過數日,潘雲豹今日終於可以迴家了,心情是格外的高興。


    今天,是夫馮遇春給擺滿月酒的日子,因為今天肯定是不能上書院去聽課,所以小豹子很自覺的在上一次旬假裏,在書院呆了一整日,足足上完了兩次的課。


    他的那幫很講義氣,反正都來陪他了,也跟著一起多上了一堂課,隻打發人迴家報了個信。


    幾家人聽說求學用功,那是好事,雖是牽掛,但想著再過十日,就能迴家好好住一日,便也就安下了心。


    謝尚贄見這個一向令人頭痛的外甥現在居然有了這樣的自覺,甚覺欣慰,就是教得再辛苦,他也願意。


    胡浩然他們幾家原本是準備了厚禮,送了束修的。但全給謝尚贄退了,“隻要你們幾個肯好好上進,將來等你們長本事,出人頭地了,就是送座金山銀山給我,我也沒不好意思收下的。隻是現在,功未成名未就的,就是送了來,也不是靠你們真本事,一樣沒意思。”


    幾這是激勵他們上進,也不多說,埋頭苦讀吧。要不這位夫子罵起人來,那真是夠人喝一壺的


    潘雲豹迴家的時候,張蜻蜓不在。


    她上鋪子裏去了,準備再撈幾隻豬腳,挑些好肉,給家送去。這迴的賬她都想好了,還是賴在她弟弟身上。反正胡浩然迴家,董少泉肯定也是要挑些好煲湯燉燒的。


    當然,陸真也會買,就一個外甥,她說歸說,罵歸罵,一樣是跟眼珠子一樣心疼的。隻是她的便宜張蜻蜓可不敢占,柿子要撿軟的捏,張大姑娘還是很懂這個道理的。


    小豹子進了家門,依例是先去向長輩們請安問好。


    別人倒沒,隻是潘高氏嘴碎,拉著他說了半天潘雲祺把張蜻蜓一個丫頭收房的事情。還揶揄著,“你的丫頭,倒讓你弟弟占了去?你不上他那兒也占一個?”


    這事張蜻蜓已經寫信告訴過潘雲豹一聲了,所以他心裏是有底的,也不多話,隻嘿嘿憨笑著,任由奶奶取笑一番,就去給小謝見禮。


    小謝倒是對潘雲豹流露出諸多埋怨,那意思好似就是張蜻蜓沒把身邊的人看牢,反倒讓她的犯了,背了黑鍋。


    奶奶笑話他,潘雲豹不惱,可是繼母批評,小豹子有些惱了。


    忍半天迴了一句,“就算是有,可也得怪雲祺不爭氣。難不成,還是那丫頭強了他?”


    隻這一句話,就慪得小謝無話可說了。半晌迴過味兒,假意抹著眼角,遮掩窘態,“我,你現在人大了,也有主見了,娶了就忘了娘了你弟弟是人你能不麽?最是純良不過。若不是那丫頭三番五次的勾引他,能作出這樣事來?外人這麽說倒也罷了,連你也這麽不信你弟弟,這竟是把他當作人了?”


    潘雲豹不該說。他忽然,這個繼母變得他越來越看不懂了。從前的她,順著,慣著,雖然張蜻蜓說是繼母對他沒安好心,成心把他往歪路上領,可是小豹子是不願意的。他還是願意認為,繼母是有幾分真心疼他的。


    可是現在,他看到了?明明是雲祺不爭氣,勾搭了的丫頭,小謝卻要把罪名安在的頭上,好象雲祺就不會犯,犯的就是旁人。這未免也太武斷了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記得從前的也時常會犯,可小謝在替他擋下罪責之時,卻不會否認他曾經犯過的,那,對於她親生的,她就想方設法要逃避呢?


    潘雲豹不想跟繼母爭執,隻解釋道,“我並沒有娶了就忘了娘,我一直記得娘把我養大的辛苦。隻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怪罪誰也沒意思。清者自清,雲祺是個樣的人,了解他的人都。”


    小謝萬沒有想到,一向乖順的繼子居然能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待要再駁,潘雲豹卻懶得聽了,“一會兒還要去夫家赴宴,我先迴房更衣了。”


    他掉頭就走,把個小謝氣得怔怔無語,在房中發脾氣,指桑罵槐的說養了一隻白眼狼。


    潘雲豹自然聽不見,迴頭去看了大嫂。


    上迴她差點流產的事情,盧月荷不讓張蜻蜓跟他說。因為她,這個小叔雖然脾氣不好,但內心卻是極柔軟的一個人。小謝帶了他這麽久,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如果給潘雲豹了繼母如何不堪,恐怕他的心裏是極不好受的。


    但是張蜻蜓在這件事上,卻沒有聽從大嫂的意見。她覺得,一個人要懂事,就不能太護著他,不讓他人間這些醜惡。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造成了極嚴重的後果,你潘雲豹不是老說繼母好麽?三弟人也不麽?那就讓你看看他們的真麵目,也省得你心裏老把他們當好人。所以瞞著盧月荷,張蜻蜓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在信上寫了。是非對,你去想吧


    對於這件事,真讓小豹子如鯁在喉,無法去想象小謝作此行徑的動機與目的,所以方才在見到小謝時,他之所以會出言頂撞,也有這方麵的由頭。


    此時見到盧月荷,小豹子倒是沒有問起這件事,隻是關切的詢問大嫂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勸她寬心休養,說事家裏還有他,讓她不要太擔心雲雲。


    盧月荷瞧著小叔漸漸成熟的臉上,那日趨剛毅起來的輪廓,心中一暖,竟是覺得眼眶都有些潮潮的。盼了多少年,才盼得他開始懂事,雖然遲了這麽些年,總是令人欣慰的。


    知他今日有事,問過幾句軍營裏的事,就讓他準備了。


    潘雲祺聽說二哥今日了,打發人來請他去,潘雲豹剛見過小謝,實在不想再去麵對他,隻推說晚上再說,就迴了房。


    進門立即命人打水洗澡,在軍營裏不方便,做不到多講究,上小舅舅那兒,他們書院裏一樣艱苦,更沒個說讓學生們來伺候他的。這都快二十天沒洗澡了,可憋死他了。


    小豹子還是很愛幹淨的,泡在幹淨的熱水裏,任那熱氣把心裏的煩悶一點點泡出來,倒是讓他心情好不少。


    把頭埋進水裏,憋到無法控製的時候才冒出頭來,長出一口氣,仿佛把所有的煩惱都給拋光了,舒坦還是家裏好啊,金窩銀窩都比不上自家的狗窩,何況還有個這麽體貼的兒,他今兒必是要洗澡的,一早就讓人給他準備好了熱水和幹淨衣裳,還有他愛吃的點心小菜,就擺在手邊,小豹子可以很愜意的邊泡澡邊吃吃喝喝,又過迴他從前無憂無慮的紈絝生活。


    小豹子在這一點上,可以說他沒心沒肺,也可以說他腦子裏天生就少了根弦。要是指望他被事情糾結死,那恐怕是要失望的。


    等著吃得差不多了,渾身的皮膚也泡得發紅了,潘雲豹這才開始拿著絲瓜瓤左搓搓右揉揉,瞧著浴桶裏搓下來的一層泥,嘖嘖感歎,真髒


    他正在這裏認認真真做著清潔工作,那頭,張蜻蜓已經割了一大籃子豬肉,了。兩口子去赴宴,總要同去才象話。


    張三姨也要迴家梳妝打扮,換身衣裳,這絕對不是為了想早些見到那頭小豹子,絕對不是


    洗澡的房間在他們內室的隔間裏,誰要用提前說一聲就行。因為房間夠大,裏麵還有屏風擋著,換了衣服出來,也沒尷尬的。所以張大姑娘明知小豹子在裏麵洗澡,還是推門進來了。而小豹子嘩啦嘩啦水聲拍得正響,完全沒有聽到外頭的動靜。


    “噯我跟你說……”當張蜻蜓興衝衝的進來,想告訴某隻小豹子,她家的小外甥有多可愛的時候,就見到一個人,唔……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正好從浴桶裏站起來,瞧這動作,應該是想拎著旁邊備用的小水桶,衝洗。


    而因為這樣的動作,所以拎水的人就不可能看到門邊已經目瞪口呆的站了一個家夥,大睜著兩隻桃花眼也不非視勿視。還彎腰撅臀,貌似很豪邁的拎起水桶,嘩啦一聲,從頭淋下,就圖一個痛快


    等痛快完了,小豹子大手抹一把臉上的水,想縱情高歌一曲,從浴桶裏出來的時候,終於查覺到不對勁了。


    前方明顯出現可疑人物,脖子一擰,果斷的轉頭看去。可是——這,這還不如不看


    小豹子嗷地一聲慘叫,瞬間沉進浴桶,聲音抖得不象話,“你……你進來了?”


    其實……小豹子真的是多慮了。浴桶很深,就是他站了起來,水還是會浸到他的腰間,遮住某些重點部位的。


    就是剛剛背對著彎了下腰,也隻露出半邊屁股,再加上他泡了許久,屋子裏水氣氤氳,所以張蜻蜓並沒有看到太多的重點內容。


    至於說張蜻蜓會睜大了眼睛,咳咳,那隻是一時失察,真不是她故意的。


    此刻,見小豹子窘得滿臉通紅,跟被人調戲的大姑娘似的躲在水裏,正宗的大姑娘張蜻蜓,嘿嘿,忽地在心頭生出個極為惡劣的念頭,咬著唇偷偷一樂,不說退避出去,反而迎上前來。就著他剛才的話,說了下去。


    “我進來是想告訴你,我家小外甥生得可愛極了。軟軟的,肉肉的一團,就象個小湯團對了,我給他起了個小名兒叫春來,紀念他是春天生的,也有一層意思,是說春天來了,凡事都是朝氣蓬勃的好運道。”


    你說歸說,幹嘛步步進逼?潘雲豹困在水桶裏,全身緊緊的蜷縮在一起,兩腿並得密不透風,以最合適的角度,遮住的私密之處。上身也極不自然的半扭著,連個香肩……啊不,是肩膀也不敢露出水麵,緊貼著桶壁已經退無可退了。


    真是……太過分了,幹嘛這樣接近?害得他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個不停,明明浴桶裏的水已經漸漸冷卻下來了,但他卻覺得越來越熱。


    “是……是嗎不跳字。


    等張蜻蜓劈裏啪啦說過癮,離浴桶隻有一步之遙了,小豹子才勉強迴了一句。幸好桶邊就搭著塊洗澡用的大汗巾,他偷偷的勾勾手指頭,想把它一點一點的扯起水裏,好歹是塊布,總能遮著羞吧?無小說網不少字不過,最要緊的還是,讓出去


    “你……你先出去吧,我換……換好衣服就出來。”


    張蜻蜓瞅著小豹子低著頭,恨不得把臉都埋進水裏,整個縮成蝦米的窘樣,很不厚道的堅決不走。不僅不走,還絮絮叨叨繼續扯起了閑話,“我跟還送了好幾迴豬腳,有我這豬肉鋪子,往後嫂子生的時候,也不愁沒得吃了。”


    這種事你跟我說?小豹子想再度提出抗議,你能不能先出去?


    “啊”張蜻蜓突然提高嗓門來了一聲,嚇得潘雲豹一驚一乍的,這又是了?


    “我突然想起來了”張蜻蜓突然衝到桶邊,很是興奮的兩手還搭在桶沿之上,身子微微前傾,眼光灼灼的看著他,“鋪子裏有些老師傅說,豬身上是吃哪兒補哪兒。你天天在軍營裏這麽辛苦,手腳肯定都是酸的,要不我明兒也給你拿幾隻豬腳燉一燉?”


    如果這個時候,小豹子敢抬頭,就會看到,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除了戲謔,並沒有往水麵下多看一眼。


    隻是小豹子人老實,沒想到那麽多,隻覺得被看光了,看光了,看光了根本羞得頭也不敢抬起來,耳朵燒得都快冒煙了。也就無法正確的查覺到目前的形勢,隻能用那唯一殘餘的理智勉強答話,“……我就迴軍營了,不在家……”


    所以吃不到豬腳,你也不必跟我再談這個問題了


    “是哦”張蜻蜓似是後知後覺的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認真的點了點頭,“你就走了,那該辦呢?”


    小豹子欲哭無淚,“二迴我你再做吧,今天……還是算了吧。你要不要……”先出去?


    可是這句話又給打斷了,張蜻蜓皺著眉頭,似是碰到一個極其棘手的難題,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不斷重複,“這可辦?這可辦呢你一次多不容易啊,能不給你好好補養補養?可是現在再去鋪子裏已經來不及了,咱們迴頭還要上夫家吃酒去。等到,也不知是時候了。”


    小豹子頭一迴,發覺也甚有嘮叨的潛質。你還有完沒完的?忍無可忍,毋須再忍


    就在潘雲豹瀕臨崩潰,即將爆發的邊緣,張蜻蜓終於找到解決那個可惡豬腳的良方了,“家裏,必是燉了有多的,到時我多討幾塊來給你吃,這不就行了?”


    小豹子快吐血了,這一迴,他再不給任何打岔的機會,果斷而直接的請她,“出去我要起來”


    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露給你看


    眼見小豹子快抓狂了,張大姑娘才似是才察覺到不妥,故作羞澀的以袖掩麵,“呀差點忘了,你的水都快涼了吧?無小說網不少字我走了你放心,我都沒看,真的,都沒看到”


    張蜻蜓逗弄完了人,心情一派大好,果然轉身,一溜小跑的走了,還不忘迴手把門給關上。這才躲到床上,拿被子捂著臉一通狂笑。


    小豹子等她出了門,這才忿忿的一拳頭砸在水麵上,他……不能問候這是,問候她的長輩就是侮辱。可是,他真的覺得好憋屈啊


    啊啾一個響亮的噴嚏適時打響,似是在提醒小豹子,就是在心裏動了問候長輩的念頭,老天爺也是的。


    強壓下心頭的滿腔憤恨,小豹子從浴桶裏爬出來,穿衣服。


    不過想,心裏頭別扭。等著裏衣外裳一一套好了,小豹子突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不分明是在調戲麽?


    一旦調戲這個念頭在心裏冒了出來,怒火就無法扼製的有小豹子心頭熊熊燃燒。她能這樣?自古隻有男的調戲女的,她就能來調戲我呢?


    可是,已經被調戲了,那就是現實了,那該辦?小豹子下定決心要報仇,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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