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收拾幹淨了果果,又耐心給她紮上小辮子。


    雖然比不上許青纓紮的好看,但好歹不披頭散發了。


    隨後,就著昨晚還剩下的紅燒牛肉,做了牛肉湯麵。


    果果哧啦哧啦吃了一碗,小肚子又鼓鼓的。


    李長生見許青纓還睡著,舍不得去喊她,便蓋好鍋蓋悶著。


    “果果,爸爸現在就帶你去鎮上趕集,怎麽樣?”李長生抱起果果道。


    “好!”果果開心得手舞足蹈。


    從清平村去往小河鎮,隻要沿著村的主路一直走,走上五公裏路就到了。


    不過鑒於許青纓並不信任自己,而且她舍不得花錢,叫醒她說帶孩子去鎮上買東西,她肯定不同意。


    李長生便打算找紙筆留個字條,結果沒找到這些東西,他便用石塊在地上留了句話,說自己帶果果去鎮上了,飯菜在鍋裏熱著,他們很快就迴。


    留完言,李長生便帶著孩子出發了。


    自從重生以後,感覺有使不完的力氣。


    抱著瘦小的果果,腳步輕快,很快就到了鎮上。


    附近村莊的農副產品,一般都會挑到小河鎮上來賣,所以小河鎮每天早上都會有早集,十分熱鬧。


    果果有了縣城的逛街經曆,再看鎮上的早集,確實顯得淡定很多,但畢竟是小孩子,看看花花綠綠的世界,還是時不時興奮的大叫。


    李長生找到了一家賣服裝鞋子的店,給果果挑選了一雙淡紫色的布鞋。


    這年頭工業不發達,好一些的鞋子挺貴的,迴力這種後來都沒多少人愛穿的低端係列,這個年代都要賣到10塊錢左右,好一些皮鞋更是4-50,甚至過7-80。


    李長生現在隻買得起普通小店裏的鞋,這些鞋沒有貼牌,出自一些小作坊或是家庭作坊,便宜也耐穿。


    果果換上了新鞋子,左看右看,喜歡得很。


    “大小合適嗎?”李長生摁了摁果果的鞋尖,稍微還有點空隙。


    “合適!”


    果果腳踩著軟乎乎的鞋底,小臉笑得跟朵花似的。


    “老板娘,這雙要了,同尺碼再來一雙紅色的。”李長生說道。


    “行!”老板娘翻找起來。


    “爸爸,果果一雙鞋子就夠了!”


    果果聞言,緊張起來,對著李長生的耳朵小聲道。


    “沒關係的,爸爸帶錢了!”李長生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毛票,都是昨晚去了小賣部剩下的零錢,還有八塊六呢!


    “不行!”果果還是很緊張,堅持不要那雙大紅色的。


    “布鞋便宜,沒那麽貴,爸爸有錢,爸爸努力工作,就會有很多很多錢。”李長生為了打消女兒的顧慮,問道,“老板娘,多少一雙啊?”


    “一塊一雙,不還價。”老板娘說道。


    李長生卻笑道:“我多買,能便宜不?”


    “買幾雙?”老板娘停下手裏的活。


    “四雙,兩雙孩子的,兩雙大人的。”李長生迴道。


    “那算你九毛一雙,再沒得還價了,最便宜了!”老板娘退一步道。


    李長生拿出從家裏帶的布條,那是給許青纓量的腳碼尺寸,遞給老板娘道:“這個腳長,女式布鞋,你看看挑一下大小。”


    “這是誰的腳啊?怎麽不自己來穿?”老板娘笑問。


    “我老婆的,趕集太早,我出來買也是一樣的。”李長生解釋道。


    “看不出來哦,小夥子還挺心疼老婆的,我給挑個時興的顏色!”老板娘笑著打趣。


    一雙粉色繡花,一雙黑色有金屬扣帶一點跟,都是好看的款式。


    果果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拉住李長生的手道:“爸爸,你不買新鞋嗎?”


    李長生倒是沒想到,年幼的果果還能注意到這樣的細節,就解釋道:“爸爸的鞋子還能穿,先不買。”


    說著,還給果果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底,比起娘倆的,確實厚實一些,看著還能撐一段時間。


    老板娘笑道:“小夥子你下次換鞋來我家買,一雙也給你九毛的價!”


    “那就謝謝老板娘了!”李長生道謝。


    他注意到了店裏還有些時興的衣服,很想給娘倆繼續買買買。


    不過,今天這錢不能再花了,再花他另外一件東西就買不了了。


    隻能等下次賣出錢來,再來消費了。


    剛走出店,李長生還想逗逗果果呢,誇誇她的新鞋子。


    沒想到一迴頭,看到她又穿上了那雙舊的布鞋。


    “果果,你怎麽又穿上了?這雙可以扔了!”李長生彎腰要去脫。


    果果一下子躲開,義正言辭道:“這裏很髒的,新鞋子穿髒了不好看!”


    李長生一瞧,可不是,路麵上菜葉、瓜皮都有,這一路走過去,幹淨鞋子也能蹭髒。


    “沒想到你個小屁孩,還挺愛美呢!”


    李長生刮了一下果果的鼻尖,將她鞋子換成新的,然後一把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脖子上。


    “這樣,不就不髒了!”


    “哈哈!爸爸好聰明!”


    果果也高興起來,小短腿晃悠晃悠的,腳上的新鞋子格外的顯眼。


    李長生帶著果果,找到了一家農具店,買了五米防水的篷布。


    老宅屋頂是用稻草蓋的,時間長了肯定會漏雨。


    昨晚李長生就想了,蓋上防水篷布,再整理一下瓦片,就完全不漏雨了。


    爺倆慢慢悠悠地逛著街,享受父女相處的時光。


    他們全然不知道,此時在清平村,一個女人差點瘋了。


    許青纓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些恍惚,在家裏晃了一圈沒看到果果,一下子慌張了起來。


    “果果!果果你在哪?”


    “李長生?李長生!”


    許青纓找了一遍又一遍,怎麽都找不到人。


    雖然看到了地上的字,但一個不好的念頭在她心裏浮現。


    那就是:李長生死性不改,把果果治好了以後,偷偷把果果帶出去賣人了!


    “不,不可能!”


    許青纓嘴裏說著“不可能”,可身體卻很誠實,衝出屋子滿村滿壟找起來。


    “果果!”


    “李長生!”


    任憑她怎麽喊,都沒有人迴應。


    這時,王大娘拿著長豆角從地裏迴來,見到她說:“李長生帶著你女兒往大路上去了。”


    “他真的去鎮上了?”許青纓抓住王大娘的手,激動地問。


    “誰曉得呢?你去鎮裏找找,找不到就可能去縣城了吧,他不是認識縣裏的人嗎?”王大娘嘲諷道。


    許青纓哪裏顧得上這些譏諷,衝著大路就跑。


    不知道是不是太心急了,一個沒注意腳下,就被石頭絆了一跤,重重地摔了出去。


    “啊!”


    許青纓的左膝蓋磕在冒尖的石頭上,鮮血一下滲出來。


    左腿一瘸一瘸的,可她不敢停留,得趕緊去鎮上找人,要是找不到,那就說明李長生留言是騙她的,她得趕緊坐車去縣城。


    不管怎麽樣,她一定要找到果果!


    李長生拿著買的東西,背著果果往家走呢,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果果,那是不是你媽媽啊?”


    李長生還有點不敢認。


    果果到底是新號,眼睛好使著呢,一瞧就肯定道:“那就是我媽媽!咦?媽媽走路怎麽怪怪的?”


    李長生心裏一咯噔,定睛一瞧道:


    “不好,你媽腳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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