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百真心實意。”唐譯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想學藝術的人就是比普通人難纏。


    “那好,為了證明你的真心實意,你來當我的親友團團長吧。”


    唐譯登時滿頭大汗,委婉地拒絕:“我才疏學淺,團長,團長這麽重要的職位恐怕不能勝任……要不,要不就團員吧。”


    趙明顏切了一聲,撇了撇嘴說:“既然當了我的親友團,那可就要為我搖旗吶喊了。咱們明晚見。”她笑嘻嘻跟唐譯揮手再見,用手扶著鼻子搖搖晃晃走了。


    唐譯迴去便跟夏文倩說趙明顏厲害。夏文倩問她哪裏厲害。她睜大眼睛說:“無理取鬧,偏偏你又拿她沒辦法,這還不夠厲害?”


    第二天晚上,唐譯不得不逃了晚自習,拿著螢光棒和氣球給amie組合加油打氣。來到親友團方陣中,一眼看去,凡是她認識的人全來了:陳上,範從思,李喆,何先勇……粗略一算,摸約有上百人。她摸著鼻子感嘆:“真是聲勢浩大啊。”捅了捅旁邊的範從思,“你怎麽來了?”他因為連日來的感冒,沒有主持複賽。他戴著口罩無奈地說:“別說是感冒,就算是一腳踏進鬼門關也得看完趙明顏的比賽再咽氣。”說的唐譯撲哧一聲笑出來。


    比起以轟台娛樂為主的預選賽,複賽是一場真正高水平的視聽盛宴,選手們的實力相當不俗。比賽結果當場就出來了,amie組合順利殺進決賽。趙明顏一高興要請客,替她喊啞了嗓子、拍紅了手掌的眾人也不客氣,一窩蜂跑到學校附近的“避風塘”,一夥人把樓下半個大廳都占了。


    大家吃東西的吃東西,打牌的打牌,玩“殺人”遊戲的玩“殺人”。趙明顏開了一個包間打麻將,點名要唐譯一起玩。陳上、範從思加了進來,四個人湊成一桌,要了一些啤酒飲料。一開始氣氛很和諧,你來我往的點炮,玩的很開心。


    輪到唐譯坐莊,她剛要扔骰子,趙明顏忽然按住她的手,一臉認真地說:“這把要是我胡了,你就把阿上還給我。要是你胡了,阿上就是你的,我再也不來找你的麻煩,如何?”


    其餘三人麵麵相覷看著她。唐譯看她的神情,知道她不是說笑,指著陳上和範從思說:“那,那要是他們胡了呢?”


    趙明顏聳了聳肩,不怎麽在意地說:“那就算了,賭約取消。你放心,我賭品是所有品德裏最好的,說一不二,願賭服輸。你敢不敢?”


    唐譯從她眼睛裏看到挑釁還有輕蔑,一聲“好”不由自主說了出來,手裏的骰子跟著甩了出去。


    陳上把壘好的牌往前一推,站起來說:“我不同意。”


    趙明顏瞟了他一眼,“你同不同意,根本就不重要!這是我跟她之間的較量,是成是敗,全憑天意。”打開門沖樓下喊:“李喆,你上來一下。”


    眾人麵麵相覷,見她黑著臉一言不發,沒有人敢勸她。


    李喆代替陳上坐在麻將桌前,而陳上則搬了把椅子遠遠坐著。隨著抓牌、打牌的聲音,氣氛像一根弦一樣一點一點繃得緊緊的。


    範從思的牌早就聽了,但是他沒有胡。他自然希望趙明顏贏,這樣的話,自己還有一線機會;可是他又不忍心看到唐譯傷心,因此一直猶豫不決。唐譯見趙明顏把牌往桌上一扣,知道她聽了,心裏很著急,等了這麽久都沒有自己要的牌,大概是沒機會了吧?她伸出手去抓牌,拇指在下麵一摸,翻過來咚的一聲往桌子中間的牌堆裏扔去,大喝一聲:“自摸!”


    趙明顏臉色立馬變得慘白,抓起桌上的麻將牌哐當哐當往地上砸去,猶不解恨,又用腳去踹桌子,踹的自己疼的連聲吸氣,好半晌才說:“你贏了!”


    陳上從椅子上跳起來抱住唐譯,咧嘴笑說:“你贏了我,以後不能隨便丟掉哦。”


    趙明顏抓起一把麻將朝他扔去,“你還要來氣我,還要來氣我!”李喆走過去往陳上肚子上不輕不重打了一拳,“你把顏顏氣得哭成這樣,你自己說,該不該打?”陳上連連點頭,討好地說:“該打,該打。顏顏,我再讓他打兩拳給你出氣”


    趙明顏朝他身上吐了一口口水,恨恨地說:“我呸!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拿起包頭也不迴走了。


    範從思呆呆地坐在那裏,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李喆推他,“發什麽傻,大晚上的,還不快去追。”見他一動不動,隻得穿上衣服跑出去。外麵又冷又黑,十盞路燈倒有五盞是壞的,哪還有趙明顏的蹤影。他忙掏出手機,“喂,說好了你請客,錢還沒付就這麽走了,我們怎麽辦?你還不快迴來。”


    電話那頭傳來趙明顏心灰意冷的聲音:“我才不迴去呢。你先替我付吧,迴頭我再給你。”


    “那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李喆跟陳上打了個電話,要他別擔心,又敲詐他買單,安慰趙明顏去了。


    陳上半強迫地摟著唐譯從“避風塘”出來,夜裏風寒,他嗬了口氣說:“你耳朵露在外麵,冷不冷?”說著把自己的帽子戴在她頭上。帽子太大,遮住了她的眼睛。唐譯拿下來嗅了嗅,“什麽味道?哪個女人戴過?”


    陳上笑嘻嘻說:“除了你還會有誰。”


    她晃著手裏的帽子說,“你敢肯定趙明顏沒戴過?”


    陳上撓了撓後腦勺,“帽子這麽大,她哪戴的了。”


    “那你還給我戴!”唐譯把帽子往他頭上一扣,扔下他一個人走了。


    臨近期末考試,唐譯去圖書館借書,正好碰見範從思。兩人喝著熱咖啡站在窗前說話,十二月的陽光飛絮一般照進來,窗簾被暖氣的風吹得時不時地飄飛。


    “你都借了什麽書?”唐譯把一次性咖啡杯放在地上,翻看他腳下放著的書。


    “都是一些閑書,你不看的。”


    “你怎麽知道我不看?”


    範從思笑而不答,“對了,有件事一直想問你。那天晚上,你胡的是什麽?”


    “六條。怎麽了?”唐譯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提到這個話題。


    “六條嗎?你確定?”


    唐譯慢慢抬起頭來,看著他不說話。


    範從思用他特有的不疾不徐的語調說:“我記得當時桌上出了兩張六條。”


    唐譯“哦”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我手裏拿著一對六條。”


    砰的一下,唐譯打翻了手邊的咖啡,手忙腳亂去撿紙杯。


    範從思見她如此慌亂,沉聲問:“你是故意的?故意詐胡?”


    唐譯低著頭站起來,“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


    “我知道你要六條。”他一直扣著沒有打。原本以為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哪知結局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本來就不公平。趙明顏料定我打麻將打不過她,才設了這麽一個局,李喆又幫著她。我,我,我氣不過,才,才會——”唐譯越說越沒底氣。


    他輕輕吸了口氣,握著她冰涼的雙手說:“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唐譯點了點頭,對著他調皮一笑。


    第 23 章


    寒假即將來臨,學生們都忙著應付一年中最後一次考試,而天氣也越來越冷,凍雨夾著寒風已經持續了將近半個月。陳上曾抱怨說:“這鬼天氣又不是寡婦,一天到晚擺一張臭臉,我都聞不見太陽是什麽味兒了。”


    期末考試就在緊張的備戰中過去了,天氣依然不見轉晴,時不時下一兩場小雪點綴點綴,不等落到地麵就化了。唐譯興沖沖提著行李準備迴家過年。陳上跟在她身後,怏怏不樂,“唉,你能不能過兩天再走?” 好不容易考完了,總算有時間跟她說話,而她卻要走了。


    “當然不行,火車票都買好了。”唐譯歸心似箭,把行李放在後備箱裏,催促他說:“你動作能不能快點?我怕堵車。”陳上開車送她去火車站。兩人來得早,坐在肯德基裏喝飲料。他不滿地說:“你走了,剩下我一個人,怎麽辦?”一整個寒假都不能見麵,兩人還沒有分開,他已經有“一日三秋”的感覺。


    “什麽怎麽辦,你以前怎麽辦現在就怎麽辦嘍。”


    陳上控訴道:“唐譯,你怎麽能這樣?一點都不關心我!”


    唐譯因為可以迴家心情大好,安撫他說:“好啦,好啦,我一迴家就給你打電話,這總行了吧!”


    某人還是悶悶不樂,忽然發脾氣說:“你為什麽非要跟沈飛奇一塊迴去?”


    唐譯終於明白過來他這一路氣的是什麽,白了他一眼,笑說:“我跟他是鄰居,不跟他一塊走,難道跟你一起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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