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皇帝召見


    酒樓二層的雅座中,麵對陳平的這個問題,謝致遠和程誠都是一怔。


    謝致遠當即罵了一句:“好?好個屁!你小子被灌了迷魂藥了?真以為當什麽大儒就能獨善其身?”


    “我告訴你罷,且不說你沒那個能力,就算你真的成了大儒,也隻不過是能夠保全自己而已,你這些年的經營,你的家人朋友同窗故舊,哪個能保得住?”


    嘴上功夫謝致遠是不擅長的,不過有一個是特例,那就是罵人。


    這般犀利的言辭叫陳平苦笑不已,他聳聳肩表示自己才十八歲,還不想這麽早就過上隱居山林整日和青燈古籍為伴的日子。


    見自己被戲耍的謝致遠眼皮狂跳,作勢就要如往常一樣教訓教訓陳平,直到陳平一個躲閃並搬出自己如今是朝廷命官的說辭才悻悻作罷。


    就在兩人過招的時候,一旁的程誠卻沒有加入進來,他拄著下巴沉思著,眉頭愈發緊鎖,半晌後開口問道。


    “陳平,你講學的內容是什麽?與我說說可否?”


    本來已經不再尋思這事的陳平聞之瞬間呆住,他瞪著眼睛看向程誠,對上那雙真誠眼神後下意識地頷首應下。


    見到陳平答應程誠眉梢飛上一抹興奮,接著湊近了過來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細細聆聽的架勢。


    看到這一幕,陳平有些坐不住了,程師兄你這是要幹什麽?


    謝致遠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推搡起程誠來:“別胡鬧了,陳平那套理論我聽過,沒什麽...”


    程誠緩緩搖頭,一臉正色的拒絕道:“能使乾州與京城士子千人聞聽,絕不是什麽平平之學。”


    “我知道陳平你現在分身乏術沒什麽空閑,不過抽空與我這師兄講講總還是可以的吧?”


    陳平咽了口唾沫,試著起了個頭,這一起不要緊,程誠幾乎是一瞬間就入了神,那股專注讓他都有些自愧不如。


    他沒敢細講,隻是大體闡述了一下心學的基本概念,然而就是這樣也讓程誠為之心動不已了。


    到這一刻陳品發現,自己這位師兄貌似要轉變一下身份了。


    “喂喂喂,程誠你小子不會要拜陳平為師了吧?”


    謝致遠高聲唿道,程誠撓了撓頭也覺得有些古怪,但轉而堅定道:“也不是不可以...”


    陳平嗬嗬一笑,決定先讓程誠仔細考慮一下,如果他真的對心學有興趣,並願意深入學下去,自己肯定不會藏著掖著。


    至於拜師什麽的,都是同門師兄弟,哪有這樣亂輩分的?


    三人商量完畢後,程誠同意了陳平的意見,謝致遠則對陳平帶壞程誠的行為很是抨擊,畢竟程誠要是真的一心撲在經學上,那他以後出門就是孤家寡人了。


    “謝師兄該考慮考慮未來了,且不說你年紀漸長,就是現在的局勢也不容你繼續這般荒度時光了。”


    陳平如是說道,謝致遠被這麽一說,不免有些迷茫。


    讓他讀書那是不可能的,連他那在翰林院做承旨學士的老爹都管不了,可是跟著程誠一起研究經學?


    那更不可能了。


    “師兄我自然知曉,哪用得著你提醒?我早就有思路了!”


    陳平笑而不語,看到他這幅表情謝致遠心裏窩火,入!師弟們一個個這麽努力,反倒襯托我這個師兄越來越跟不上他們了。


    不行,本公子必須讓他們知道,一日為師兄,一生是師兄!


    在陳平與程誠觥籌交錯,品著香茗吃著點心的時候,他們沒有注意到一直以來樂觀開朗放蕩不羈的謝致遠,心態已是悄然發生了轉變。


    休沐的一天很快過去,陳平施施然迴到府中,在盤算著自己手裏的底牌時沉沉睡去。


    翌日。


    京城已至六月中旬,各地的麥稻都已收割歸倉,不知是不是上蒼憐憫,這一年至今風調雨順,夏糧取得豐收,以至於連糧價向來高昂的京城都降了不少。


    糧食豐收,國泰民安,這對京城百姓來說無疑是最高興的事情了。


    何況先前籠罩在百姓心頭的皇帝病危之事,如今似乎也煙消雲散,還能有比這更讓人安心的嗎?


    整個大譽朝,表麵上看起來幾乎是安穩如山,唯有在帝國朝堂上博弈的一批人才清楚,這恐怕隻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平靜。


    翰林院衙門,陳平掐著時間趕來上值,照例在翰林院內四處觀政,甚至是跑到教習庶吉士的房外轉了兩圈,就這樣優哉遊哉的度過了摸魚的一天。


    連著幾日如此,陳平隻感覺封建社會實在是太腐蝕人了,像他這樣的五好青年都差點淪陷。


    不過當他第四天繼續來翰林院上班摸魚時,卻在門口見到了兩個太監候著。


    “可是陳修撰陳大人?”


    “呃,是本官,敢問兩位公公,可是宮中有召?”


    陳平小心詢問道,沒等兩個太監迴答他就已經猜到這可能是天啟帝忍不住了,要讓他在早朝開火。


    “陳大人不愧是狀元郎,陛下有召,請陳大人入宮。”


    聞得此言,陳平擠出一抹笑容,衝兩個太監道了聲謝,然後囑咐衙門的小吏一聲之後,就跟著入了宮。


    翰林院衙門離皇宮不遠,沒過多久陳平就在勤政殿見到了天啟帝。


    “陛下,臣.....”


    “別浪費時間,朕聽說你在北嶽書院講了一通學?迴乾州的時候也講了,可是真的?”


    陳平頓了頓,怔怔點頭不明白皇帝問這個是什麽意思。


    “既是這樣,與朕簡略說說你講的東西吧。”


    天啟帝裹著道袍說道,他眼袋深沉,目光渾濁且灰暗,雖然氣色紅潤,但在陳平看來總感覺是一種詭異的不正常的紅潤。


    皇帝發話,陳平隻能老老實實把他那套以心學為主體輔以理學精華的學說簡要概述一遍。


    他也不知道皇帝什麽時候對儒學經史感興趣了,心裏疑惑叢生。


    而聽完陳平的論述後,天啟帝皺了皺眉,但很快便抒展開來。


    “你在翰林院也待了幾日了,今日開始上午去翰林院觀政,下午就到東宮去罷。”


    東,東宮?


    陳平瞬間呆住,東宮是什麽地方?那是太子的居所,是儲君的宮殿。


    在這個天啟帝病危初愈,朝政不穩的時候,東宮可以說就是火藥桶,就算是有意搏個從龍之功的人也不敢去。


    畢竟如果皇帝還能再撐幾年,或是皇帝對太子有所忌憚,太子或許會沒事,但圍繞在太子身邊的官員必會被清算!


    靠,這是什麽情況?!


    五章更新完畢。


    不知道80萬字後有沒有推薦。


    哎,給個推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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