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你是來詛咒老夫的？
曹磊嚴詞厲色，猶如當頭一棒，淩術臉上的笑容直接僵住。
他顴骨狠抽了下，但還是恭敬先將東西放在桌上，才關切地說道。
“伯父何必這麽大火氣呢？淩某聽說您近來身體不適，心裏實在是不放心呐。”
“那你今日上門，是來詛咒老夫的？”曹磊直接懟了上去。
淩術心中暗罵幾句，麵上卻表現的不勝惶恐，急言辯解。
“伯父實在是誤會我了！我與火旺情同兄弟，對伯父您也是非常敬重，怎麽會詛咒您呢？”
“淩老板真是舌燦蓮花，可惜老夫不吃這一套！還有別叫伯父，擔不起！”曹磊聽他提起“火旺”二字，臉色越發難看，繼續懟：“我兒當年為你運貨北上，最後無緣無故丟了性命。你但凡有一絲情誼，就不該連吊祭都缺席！”
當年他兒子曹火旺說是給淩氏商行送貨，北上後遭遇劫匪客死他鄉，老來喪子是他一生的痛。
淩術聞言，瞬間神情沒落，幾滴眼淚應景滑出，哭訴道：“火旺兄英年早逝，我也是痛不欲生！故此才數年不敢前來拜訪，唯恐觸景生情！”
“那你今日來幹什麽？到老夫這兒哭喪來了？”曹磊望著他惺惺作態，覺得一陣惡心。
“在下深知愧對堂主，隻恨不能補償堂主之萬一。如今我手中有大批的貨物要運去北方，所以想請您幫忙一二......”
“打住！用不著你的假惺惺，我九龍堂自有貴人相助。”曹磊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淩術止住哭腔，連忙順勢問道，“貴人？莫非是近來跟堂中做生意的何家跟薛氏？還是天香閣？”
“嗬嗬，看來你很好奇嘛。”曹磊眼皮一抬，目露寒芒。
“這......您千萬不要誤會。在下與酒坊的薛仁乃是朋友。”
曹磊一臉嫌棄，道：“跟你交朋友，也是他倒了八輩子血黴。難怪托運的貨物，被人算計打劫了！”
淩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努力強忍著沒出聲。
“九龍堂不接你的生意。屁放完了，就滾吧。”
淩術抬頭還想再說什麽，二堂主一個箭步衝過來把他往外推。
“我們老大要用晚膳了。淩老板趕緊走吧，別壞了他老人家的胃口。”
“你們......”淩術邊退邊喊道，“好心當作驢肝肺！”
老不死的，遲早有你好受的！
他一甩袖子掉頭離開，剛要邁出門檻，忽然聽見後麵喊道。
“慢著！”
一迴頭，幾個紅色的物件從眼前飛過，直接砸在腳尖。
二堂主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輕蔑道：“拿走你的東西。我們九龍堂不缺這三瓜兩棗的。”
淩術用力地吸了口氣，將東西一腳踢開，掃了眼冷汗直流的小廝。
“還不快牽馬車來，愣著幹什麽？！”
小廝嚇得一抖，連忙轉身。
淩術自從成為乾州第一大酒行的當家人，何曾被人這麽奚落過，臉上火辣辣的，跳上馬車一腳踹在廂壁上，罵道：“不識好歹的老匹夫，活該你斷子絕孫！”
二堂主靠著門冷笑，待淩術馬車走遠後，這才轉身迴了正堂。
曹磊靜靜坐在堂中，情緒有些低落。
“老大。”二堂主心下一歎，走上前去，“那淩術不懷好意，你千萬別動氣。”
曹磊冷哼一聲，木然望著門口，聲音嘶啞道。
“我生他的氣幹什麽？我隻恨當年未曾及時阻止火旺，才讓他整天跟這奸商花天酒地的混在一起，最後竟然......唉！”
“少堂主自小聰慧，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這不怪您。”
曹磊苦笑的自責，“怎麽不怪我？是我溺愛太過......溺愛太過啊！”
二堂主見他觸景生情，連忙轉移了話題，“不過淩術今日來得突然，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說是送生意上門......”曹磊起身，背過手沉吟半晌，說道。“但當我提起有貴人相助，他似乎很積極的在打聽。”
二堂主心領神會，“他還想對我們的生意下手？”
“不，他沒那麽蠢。”曹磊眯起了眼，“雖然董狐狸幹的事八成是他挑唆的，但明麵上他還不會跟我們撕破臉。他應該是在打聽陳平、薛仁他們的事情！”
他坐迴座位上，細細思量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半晌後吩咐道。
“你明日親自去一趟江夏書院，把陳平請過來！”
淩術做事素來謹慎，這次卻忍著顏麵掃地也要來此一趟，可見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麽內情。
若不把事情問清楚，曹磊實在有些不放心，畢竟他不想再跟淩術有什麽瓜葛。
.......
竹園東側最深處的涼亭內，陳平假意在撫琴，琴聲斷斷續續的。
趙瑾靠在亭下暗處，未露出身影，低聲說道。
“昨日我聽九龍堂的人說，原來曹磊曾經有個兒子，還跟淩術的關係極好。”
“曾經？”陳平敏銳地抓住重點，“後來出事了？”
“不錯。他的兒子叫曹火旺，是老來子，死前也就二十多歲。聽說定了親但還沒成婚，北上運貨期間死於非命，屍體還是淩術運迴來的。”
“怎麽死的？”
“據說是遭遇了劫匪，一行人全死了。”
陳平心下一怵，後怕地問道：“那淩術跟曹磊......”
趙瑾搖搖頭，“淩術跟曹火旺關係是不錯。但曹磊一直不待見他。曹火旺死後，兩邊漸漸的也沒怎麽聯係了。”
北方、運輸、淩術，莫非曹火旺的死另有蹊蹺？
陳平問出心中的疑惑，趙瑾猶豫了下才迴道：“曹火旺是九龍堂的少堂主，平日就要跟多方打交道，他死前那一趟究竟是走什麽貨、為誰走的貨，這就不得而知了。曹磊從未提起。”
這是九龍堂的機密，也是曹磊的心病。
曹火旺的事漸漸無人提起，也是眾人不想讓曹磊觸景生情。
“聽說昨日淩術上門拜見曹磊，最後灰溜溜地走了，具體談的什麽不清楚。當時隻有曹磊和二堂主在場。”
“噢？按理說淩術運迴了曹火旺的屍體，算是有情有義的。為何他們會鬧僵呢？”
但如果曹火旺的死真跟淩術有關，以曹磊的脾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陳平琢磨半晌，沒想透其中的緣由，或許曹磊單純就是看不上淩術吧。
趙瑾緊接著又說道：“那曹火旺死亡的時間，也是天啟八年！”
“什麽？？？”陳平臉色巨變，轉頭對上趙瑾的目光，欲言又止。
這時，遠處傳來程誠的聲音。
“陳平就在裏麵，我帶你過去吧。師弟，有人找你！”
兩人反應過來對視一眼，趙瑾立刻退身消失在竹林中，很快沒了身影。
陳平站起身走出涼亭，就看到程誠帶著二堂主快步前來。
“陳公子，”待走近後，他抱拳道：“我們堂主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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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顴骨狠抽了下，但還是恭敬先將東西放在桌上，才關切地說道。
“伯父何必這麽大火氣呢？淩某聽說您近來身體不適，心裏實在是不放心呐。”
“那你今日上門，是來詛咒老夫的？”曹磊直接懟了上去。
淩術心中暗罵幾句，麵上卻表現的不勝惶恐，急言辯解。
“伯父實在是誤會我了！我與火旺情同兄弟，對伯父您也是非常敬重，怎麽會詛咒您呢？”
“淩老板真是舌燦蓮花，可惜老夫不吃這一套！還有別叫伯父，擔不起！”曹磊聽他提起“火旺”二字，臉色越發難看，繼續懟：“我兒當年為你運貨北上，最後無緣無故丟了性命。你但凡有一絲情誼，就不該連吊祭都缺席！”
當年他兒子曹火旺說是給淩氏商行送貨，北上後遭遇劫匪客死他鄉，老來喪子是他一生的痛。
淩術聞言，瞬間神情沒落，幾滴眼淚應景滑出，哭訴道：“火旺兄英年早逝，我也是痛不欲生！故此才數年不敢前來拜訪，唯恐觸景生情！”
“那你今日來幹什麽？到老夫這兒哭喪來了？”曹磊望著他惺惺作態，覺得一陣惡心。
“在下深知愧對堂主，隻恨不能補償堂主之萬一。如今我手中有大批的貨物要運去北方，所以想請您幫忙一二......”
“打住！用不著你的假惺惺，我九龍堂自有貴人相助。”曹磊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淩術止住哭腔，連忙順勢問道，“貴人？莫非是近來跟堂中做生意的何家跟薛氏？還是天香閣？”
“嗬嗬，看來你很好奇嘛。”曹磊眼皮一抬，目露寒芒。
“這......您千萬不要誤會。在下與酒坊的薛仁乃是朋友。”
曹磊一臉嫌棄，道：“跟你交朋友，也是他倒了八輩子血黴。難怪托運的貨物，被人算計打劫了！”
淩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努力強忍著沒出聲。
“九龍堂不接你的生意。屁放完了，就滾吧。”
淩術抬頭還想再說什麽，二堂主一個箭步衝過來把他往外推。
“我們老大要用晚膳了。淩老板趕緊走吧，別壞了他老人家的胃口。”
“你們......”淩術邊退邊喊道，“好心當作驢肝肺！”
老不死的，遲早有你好受的！
他一甩袖子掉頭離開，剛要邁出門檻，忽然聽見後麵喊道。
“慢著！”
一迴頭，幾個紅色的物件從眼前飛過，直接砸在腳尖。
二堂主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輕蔑道：“拿走你的東西。我們九龍堂不缺這三瓜兩棗的。”
淩術用力地吸了口氣，將東西一腳踢開，掃了眼冷汗直流的小廝。
“還不快牽馬車來，愣著幹什麽？！”
小廝嚇得一抖，連忙轉身。
淩術自從成為乾州第一大酒行的當家人，何曾被人這麽奚落過，臉上火辣辣的，跳上馬車一腳踹在廂壁上，罵道：“不識好歹的老匹夫，活該你斷子絕孫！”
二堂主靠著門冷笑，待淩術馬車走遠後，這才轉身迴了正堂。
曹磊靜靜坐在堂中，情緒有些低落。
“老大。”二堂主心下一歎，走上前去，“那淩術不懷好意，你千萬別動氣。”
曹磊冷哼一聲，木然望著門口，聲音嘶啞道。
“我生他的氣幹什麽？我隻恨當年未曾及時阻止火旺，才讓他整天跟這奸商花天酒地的混在一起，最後竟然......唉！”
“少堂主自小聰慧，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這不怪您。”
曹磊苦笑的自責，“怎麽不怪我？是我溺愛太過......溺愛太過啊！”
二堂主見他觸景生情，連忙轉移了話題，“不過淩術今日來得突然，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說是送生意上門......”曹磊起身，背過手沉吟半晌，說道。“但當我提起有貴人相助，他似乎很積極的在打聽。”
二堂主心領神會，“他還想對我們的生意下手？”
“不，他沒那麽蠢。”曹磊眯起了眼，“雖然董狐狸幹的事八成是他挑唆的，但明麵上他還不會跟我們撕破臉。他應該是在打聽陳平、薛仁他們的事情！”
他坐迴座位上，細細思量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半晌後吩咐道。
“你明日親自去一趟江夏書院，把陳平請過來！”
淩術做事素來謹慎，這次卻忍著顏麵掃地也要來此一趟，可見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麽內情。
若不把事情問清楚，曹磊實在有些不放心，畢竟他不想再跟淩術有什麽瓜葛。
.......
竹園東側最深處的涼亭內，陳平假意在撫琴，琴聲斷斷續續的。
趙瑾靠在亭下暗處，未露出身影，低聲說道。
“昨日我聽九龍堂的人說，原來曹磊曾經有個兒子，還跟淩術的關係極好。”
“曾經？”陳平敏銳地抓住重點，“後來出事了？”
“不錯。他的兒子叫曹火旺，是老來子，死前也就二十多歲。聽說定了親但還沒成婚，北上運貨期間死於非命，屍體還是淩術運迴來的。”
“怎麽死的？”
“據說是遭遇了劫匪，一行人全死了。”
陳平心下一怵，後怕地問道：“那淩術跟曹磊......”
趙瑾搖搖頭，“淩術跟曹火旺關係是不錯。但曹磊一直不待見他。曹火旺死後，兩邊漸漸的也沒怎麽聯係了。”
北方、運輸、淩術，莫非曹火旺的死另有蹊蹺？
陳平問出心中的疑惑，趙瑾猶豫了下才迴道：“曹火旺是九龍堂的少堂主，平日就要跟多方打交道，他死前那一趟究竟是走什麽貨、為誰走的貨，這就不得而知了。曹磊從未提起。”
這是九龍堂的機密，也是曹磊的心病。
曹火旺的事漸漸無人提起，也是眾人不想讓曹磊觸景生情。
“聽說昨日淩術上門拜見曹磊，最後灰溜溜地走了，具體談的什麽不清楚。當時隻有曹磊和二堂主在場。”
“噢？按理說淩術運迴了曹火旺的屍體，算是有情有義的。為何他們會鬧僵呢？”
但如果曹火旺的死真跟淩術有關，以曹磊的脾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陳平琢磨半晌，沒想透其中的緣由，或許曹磊單純就是看不上淩術吧。
趙瑾緊接著又說道：“那曹火旺死亡的時間，也是天啟八年！”
“什麽？？？”陳平臉色巨變，轉頭對上趙瑾的目光，欲言又止。
這時，遠處傳來程誠的聲音。
“陳平就在裏麵，我帶你過去吧。師弟，有人找你！”
兩人反應過來對視一眼，趙瑾立刻退身消失在竹林中，很快沒了身影。
陳平站起身走出涼亭，就看到程誠帶著二堂主快步前來。
“陳公子，”待走近後，他抱拳道：“我們堂主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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