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全是套路啊


    京城,大譽最為繁華昌盛之地。


    南方的絲帛、西域的寶石、東海的珊瑚,還有北方的毛皮,皆匯集於此。


    大街上熱鬧非凡,送信的小廝在人群中穿梭,很快來到明府門前,將書信交給管家。


    小榻閨房,珠簾翠幕。


    二女相對而坐,一人朱裙羅擺,杏眼含潤,一人青色長裙,唇角帶笑。


    朱裙女子打趣道:“謝公子真是有毅力啊,明詩姐姐難道還未動心?”


    明詩輕笑,望著信封上熟悉的字跡,忍不住嗔道:“他這人雖然有些莽撞輕佻,但有一樁好處,能外出走動,見識到不少有趣的東西呢。”


    “姐姐想出京城?”朱裙女子問。


    “你就不想出去?”明詩抬了下眼簾,嫣然一笑,“以你蘇依依的性子,沒有家裏管著,怕是早飛出去了吧。”


    蘇依依俏臉微紅,撒嬌道:“姐姐胡說,我可是乖巧的很。快看看,這次他又到了哪裏?”


    明詩好笑的搖搖頭,邊說邊將信拆開,能感覺到此次書信很薄,“看來他這些時間無趣得很,往常都得寫厚厚一疊。”


    她展開手中的信紙一看,臉色有些怔住,緩了緩神,才迴道:“他在正興府。”


    “乾州?那裏先前不是在鬧幹旱蝗災嗎,有什麽可玩的?”


    “是去見他昔日的同窗,”明詩咬了咬嘴唇,把信遞過去說道,“不過這次我竟有些看不懂了,你瞧瞧。”


    “三秋恨三秋感舊,三春怨三春病酒,一世害一世風流……”蘇依依細細品讀,竟從中覺出幾分刻骨銘心的思念,幽怨之情與傷感之意躍然紙上,不由得說道:“我從前隻當他與姐姐玩鬧,不曾想他心中竟如此思愁?可這詩句與往日大相徑庭,不像是他能作出來的。”


    明詩眼波微動,心中也是有疑惑:“不僅這詩不像他所作,這封信也隻有寥寥數語。他不會.....出事了吧?”


    蘇依依想到謝致遠的脾性,頓時恢複了幾分清醒:“沒準是在故弄玄虛,上迴還‘卿卿儂儂’的呢。再者說,他可是謝大人的獨子,乾州官員怎會允許他在自己的地界上出事。我看他八成是得了高人相助,劍走偏鋒,故意引姐姐你注意呢。”


    明詩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緩緩點頭道:“希望如你所說就好。”


    蘇依依俏皮的靠近,低聲問道,“怎麽了,姐姐當真擔心他啊?”


    明詩臉色微紅,忙將信收起,“哪有,隻是可惜沒看到有趣的事而已。哎呀,不說這個了,昨兒送來了幾匹江南的綢緞,你過來瞧瞧,若有喜歡的就帶迴去......”


    ......


    “沒有迴信,都一個多月了,她還是沒有迴信!”


    謝致遠捶胸頓足,眼神幽怨,癱坐在院內竹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程誠無語的瞟了他一眼,“人家迴過你嗎?習慣了就好。趕緊走,別吵我們學習。”


    “那怎麽能一樣!”謝致遠憂心忡忡地高喊道:“我上迴寫的信就跟訣別書似的,萬一明姑娘當真了怎麽辦?”


    其實上次信剛寄出他就有些後悔了,奈何實在沒別的辦法,隻好放手一搏,哪兒知道還是如此結果。


    陳平瞧著謝致遠的黑眼圈,不由得搖搖頭,還真是個癡情的人兒。


    果然世間唯有情字最折磨人。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能感受到謝致遠是個性格直爽愛憎分明之人,平時也不擺架子,幾乎每日都來竹園纏著陳平聊天。


    既然已是朋友,理當出手相助。雖然自己也沒有實操經驗,但是紙上談兵還是有點料的。


    陳平放下手中的書,走出房間,“謝師兄莫慌!時間剛剛好,今日可以寫第二封信了。”


    此話一出,竹台上兩人頓時坐直身體。


    “這迴寫什麽?”程誠感興趣地問。


    “看你的書吧,剛才練字的時候沒見你這麽積極,”謝致遠樂嗬嗬地開始研墨。


    “謝師兄與那明姑娘之間傳信已久,這法子有些劍走偏鋒,別人輕易用不得。”陳平這話是說給程誠聽的。


    謝致遠得意洋洋,“聽見了沒,這是我跟明姑娘之間才能用的方法!”


    “嘚瑟什麽呀。”程誠撇撇嘴,一臉不屑的表情。


    但他耳朵卻豎了起來,萬一日後用得上呢?


    “上迴已做好了鋪墊,這迴咱就加把火。”陳平意味深長的咧嘴一笑。


    謝致遠不覺明厲,神色肅穆的鋪好宣紙做好準備。


    “先打個招唿,就寫......”陳平想了一下,“離京已有兩年,未曾得以再見姑娘,甚是掛念。”


    謝致遠點點頭,提筆寫下。


    “上月來到乾州,恰逢七月初七,正興府街上熱鬧非凡,眾人成雙雙對,而唯我形單影隻。不禁又讓我想起初見你時的情景,如幻夢一般,而今大夢將醒......”


    謝致遠手上動作一停,“這話不對吧?聽起來好像是要分離。”


    程誠盤坐在竹台邊,也覺得有些古怪,“師弟,七姐誕的時候不是正鬧蝗災......”


    “聽我的,就這麽寫。”陳平淡定的說道:“繼續!迴憶姑娘芳容,難掩心緒,每逢月下,茫然不知何所往。客居他鄉,亦不知何日才能返迴京城。隻能遙祝,願姑娘安好。”


    “然後呢?”謝致遠寫完問道。


    程誠細細的品了一下,詞句雖然平平無奇,但不知為何給人一種莫名的傷感。


    “沒了。”


    “沒了?!”兩人異口同聲,“就這?”


    “意思表達清楚就行了。”陳平看了看信紙,“你要覺得不夠,那就再加一句:我在乾州一切安好,勿念。”


    程誠大為不解,“師弟,這些話語是何用意?”


    陳平笑了一笑,挑眉道:“欲擒之,故縱之。”


    二人搖頭還是不明白。


    “就比如,你爹平日總是非常嚴厲的督促你讀書,期盼有一天能夠金榜題名。突然某日性情大變,告訴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好好的活下去就行,還有不要太掛念他。這時,你們會怎麽想?”陳平隻好舉例說明。


    那兩人頓時倒吸口氣,眼神立刻變了。


    “若是如此,”謝致遠喃喃道,“那我爹肯定是出事了。”


    程誠語氣複雜,“如此一來,對方肯定會擔心,沒準還會來問一問?”


    陳平露出笑容,“孺子可教,這就叫製造氛圍。”


    謝致遠總算心領神會,豎起大拇指,用力拍了拍陳平。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辦法,不愧是詭計多端!”


    陳平無言以對,咱就說誇人能用點正麵點的詞嗎。


    程誠則在一旁喃喃自語。


    “套路,全是套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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