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求首訂)趙老師的要求


    這時,趙文和才看向陳平,但手中還握著戒尺。


    “你就是陳平?”


    饒是陳平膽大,作揖時腳肚子也有些發軟。


    “是,學生陳平,奉師命前來拜見。”


    陳平心裏雖有些緊張,臉色略顯拘謹,但說話卻仍不疾不徐。


    “學生五日前出發,今日方至,此外還有李老師的一封書信,托學生帶給您的。”


    陳平雙手將書信送上長案後,便站在竹台邊等候。


    趙文和將手中戒尺鬆開,取了書信迅速瀏覽一遍,微微挑眉。


    信中大多都是老友問候托付之詞,唯有一句令人意外。


    “吾與葉兄所教之徒,難免有些跳脫活潑,望遠舒兄多多擔待。”


    趙文和抬起頭,視線緩緩在陳平正額掃過,摸了摸胡須問道:“這迴縣試得了案首,覺得自己考得如何?”


    陳平不知道這一問的含義,倒也沒過於謙虛,躬身迴道。


    “學生年幼學淺,尚有許多不足。但能盡己全力,答其所問,已無愧於心。”


    “我看過你的答題,包括你曾經在華庭書院所做的解題。”趙文和站起身,“在你這個年紀,的確已經強出不少人。”


    陳平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趙文和背著手走下竹台,停在陳平身邊,寬大的白袍履地而下。


    “聽聞你不擅長詩文,但考場上那首詩倒很不錯。”


    陳平連忙說:“此乃學生急智所作,非是平日水平。”


    趙文和聽罷,竟笑了一聲,“看得出來。”


    陳平臉上一熱。


    “以後稱我為老師。”老友早已相托,自當收為弟子,趙文和說道,“東西帶上吧,你的房間已經收拾妥當。”


    他邊說邊向內走去,“往後你就在竹園居住讀書,除居住外上課及三餐飲食皆與其他學生一樣,隨為師來。”


    陳平哪敢多問,把行囊往屋裏一放,趕緊快步跟上。


    江夏書院環境優雅,地勢平坦開闊,與南方水鄉庭院頗有幾分相似,井然有序。


    一路走下去,時時能夠看見學子們在假山、水亭、走廊等各靜雅處自學。


    “你初來乍到,上課便與程誠一起,進玄字閣。”


    趙文和停在一處走廊,不遠處便是四間極為開闊的房間,布局與縣試考場竟別無二致。


    唯一不同的是,裏麵有字畫書籍、香爐擺設。


    陳平好奇的問道:“老師,這些字閣有何不同?”


    趙文和看他一眼,“你若是不認真讀書,天地玄黃四閣並無不同。你若力圖上遊,日後可通過小考進入天字閣。”


    也就是說,考得好的都集中在天子閣,這不就是前世的精英班麽。


    趙文和收迴目光,慢條斯理地說:“但萬事有利有弊,你若考慮好自己的路,往後便要下定決心,越發不可懈怠。”


    “學生明白。”陳平鄭重地說:“學海無涯苦作舟,一日也不能鬆懈焦躁。”


    “你有此心便好。”


    走廊盡頭,有幾名青年不知為何,正爭得麵紅耳赤。


    不想一迴頭,卻見趙文和出現在眼前,幾人頓時打了個寒顫,當即側身站定。


    “趙老師好!”


    趙文和點了點頭,直接走了過去。


    “江夏書院中教書先生大多都為科舉出身,文采斐然。我知你擅算學之術,但這於科舉入仕之上並無多大加成,因此本院並不重算學。”


    “學生早有準備,請老師放心。”陳平毫不意外。


    在縣試考場之上時,他就已經發現,自己的算學派不上多大用場。


    趙文和微微點頭:“除此之外,禮樂射禦書數不可缺一。所以琴棋書畫、吟詩作對,你要多加學習。”


    詩也就罷了,還要學琴棋畫?


    陳平臉色明顯抽一下,囁嚅道:“學生鬥膽,請教老師,雖然古人讀書好六藝,可琴棋畫於考場似乎與數一樣......”


    趙文和打斷反問:“你當那些官宦子弟、同場考生,都隻知道死讀書嗎?”


    “讀書見長不是什麽難事,詩文詞句信口拈來又如何?死記硬背的書袋子更是多如牛毛。”


    “你日後若入官場與人相處,別人談起,你卻一問三不知,隻會被人恥笑。多學一些總是好的。”


    趙文和這話在理,且不論古來聖賢,隻說朝堂之上的官員。


    誰沒個好畫擅棋的愛好,至少提起這幾樣皆能侃侃而談。


    “況且文人學六藝,那是為了修身養性。你不要一門心思鑽進科舉場,卻忘了出來了。”趙文和意味深長地說道。


    科舉場不過是人生一小劫,下了考場入官場才是真正的挑戰。


    陳平立刻閉上了嘴,虛心受教,“學生愚昧,多謝老師指點。”


    趙文和未置可否,轉了一圈後便帶著陳平迴到竹園。


    為了盡早適應江夏書院,陳平接下來幾日都是跟著程誠轉悠。


    先領來了書院的課程,為了趕上進度放課後還閉門自習,儼然又恢複了縣試前的狀態。


    三日後清晨,陳平正在洗漱,就見程誠從窗口冒頭。


    “小師弟,你還讀書呢?”程誠咂舌,“這還沒正式開學,今日師哥帶你出去耍耍。”


    陳平搖頭拒絕,“師哥,今日我已有約,要去見朋友。”


    程誠撇嘴道,“什麽朋友?帶師哥也見見唄。”


    “我是去他家登門拜訪,帶著師哥怕是不便,下次介紹你們認識。”


    陳平說完一愣,猛拍額頭,“哎呀!這幾日隻顧讀書,忘記備禮了。”


    何家商賈之家,一般禮物怕是不能入眼,太貴重的陳平也送不起。


    可初次登門拜訪,豈能沒有備禮,那實在太無禮數了。


    陳平思索半刻,匆匆從桌上抽出空白的字畫卷軸。


    然後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在卷軸中寫下了一首七言絕句。


    文抄公這事,做多了也就不心慌了。


    程誠挑眉上前,卻隻看見前幾行字。


    陳平幹脆利落地把卷軸一收,“師兄想看?”


    程誠心高氣傲,當即抬起下巴,“老師說你在詩詞一道不過爾爾,有何可看的?”


    “既如此,那師弟就先走了。”陳平連忙拱手,“告辭!”


    程誠表情平靜,原地未動。


    待陳平離開小院後,忽然大步衝進入趙文和房間。


    “大早上的瞎跑什麽?”趙文和沉聲喝道,“還不去好好練字!”


    “老師!老師!”程誠滿心好奇,氣喘籲籲地湊上去問道:“您聽說過一個叫元好問的詩人嗎?他是不是有首詩叫做《京都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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