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雨抬起頭來,見李若天和何淑清並肩站著,登時怔住了。她原隻想在這裏喝茶歇息,沒想到竟碰到許久未見的師姐何淑清,更沒想到她跟李若天在一起。


    三人相視無言,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店小二臉上堆著笑,試探道:“幾位……認識?”


    何淑清道:“再拿兩隻杯子,其它不要。”


    店小二唱個喏,下樓去了。


    李若天存了許多話,此刻突然見到王朝雨,霎時間心頭湧上千百種滋味,竟連一句都說不出了。何淑清走到王朝雨對麵,拉開凳子坐下,軟鞭放在一邊,問道:“朝雨,你怎麽在這裏?”


    王朝雨不迴她,歪頭望著李若天,神情肅然,眼神似在質問。李若天走到桌邊,小聲道:“王姑娘,你瘦了。”


    何淑清笑道:“之前你是怎麽喊她的,怎麽這會兒改稱唿了?”


    李若天神色窘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何淑清轉頭道:“師妹,這小子偷聽本派秘密,還跟我作對,我要殺他,他說你會為他報仇。我不信,特地找你問一問,沒想到竟在這裏遇著。”


    王朝雨一聽是這麽迴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臉上綻出笑來,對李若天道:“你怎麽不坐?快坐!”


    李若天見她對自己笑,心都要化了,連忙坐下。


    何淑清慍道:“師妹,你怎麽不迴答我?”


    王朝雨問道:“他聽到什麽了?”


    何淑清道:“他竟然知道咱們是星雲門弟子,你說,他該不該死?”


    王朝雨沉吟片刻,道:“算了吧,師姐。紙包不住火,江湖上的人遲早會知道。”


    何淑清冷哼一聲,道:“你果然向著他!”隨即笑道:“師妹,你這麽袒護他,還教他七星步,迴頭我告訴大師兄,就說你在外頭不幹正事,隻顧著談情說愛……”


    王朝雨伸手輕拍桌麵,正欲發作,小二送來兩隻杯子。王朝雨拿起茶壺,倒了半杯,推到李若天麵前,再把自己那杯添滿。何淑清見她隻給李若天倒,竟有吃醋的感覺,冷冷地道:“師妹,你為什麽不幫我倒?”


    王朝雨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笑道:“師姐,你不是不喝茶麽?”


    何淑清哼了一聲,道:“今天我偏要喝。”


    王朝雨拿起茶壺,為她倒茶。


    李若天一路上沒喝水,口渴得很,舉杯一飲而盡,小聲問王朝雨:“你既是星雲門弟子,肯定也有個像天樞星、開陽星那樣的綽號對不對?你是什麽星?”


    王朝雨道:“我是倒黴星!大仇未報,還攤上這麽個師姐,你說倒不倒黴?”


    何淑清正要喝茶,忽然聽到王朝雨編排自己,嗔道:“我怎麽了?我把你的情人帶到你麵前,你還說我不好!”說完,噗嗤一笑,低頭抿茶。嘴到杯邊,隻聽王朝雨叫道:“別喝!水裏有妖精!”何淑清白眼一翻,道:“胡說八道!茶裏怎麽會有妖精!”王朝雨一臉嬉笑,努了努嘴,道:“你自己看呀!”何淑清向杯中望去,隻見一小片茶葉靜靜漂著,水裏朦朦朧朧映著自己的麵容。她愣了會兒神,忽然醒悟過來,怒道:“你罵我是妖精!”手一甩,杯子向王朝雨麵門飛去。這一甩用的是揮鞭的手法,內勁十足,柔中帶剛。隻見茶水在杯口上方連成一條線,形狀就像鞭子一樣。


    王朝雨抬手翻掌,真氣微吐,往旁邊輕輕一撥。這一掌使足了巧勁,用的是避實就虛的技法,正好起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那杯子連著茶水忽然調轉方向,向樓下飛去。隔了片刻,隻聽啪的一聲,那杯子掉在地上,摔個粉碎。何淑清道:“朝雨,這杯子是你摔的,待會兒你賠店家。”


    話音剛落,樓下傳來一聲暴喝:“瞎了眼的王八羔子!給老子滾下來!”


    何淑清小聲道:“朝雨,人家叫你滾下去呢!”


    話剛說完,隻聽樓梯傳來“咚咚”腳步聲。三人向樓梯口望去,隻見一名禿頭老者氣唿唿地沖了上來,頭上濕答答的,顯然被茶水澆了一臉。


    李若天見那人是許久不見的蔣玄,正想著如何化解這場誤會,隻聽蔣玄大聲道:“是誰幹的?有種的給老子站出來!”


    何淑清放開嗓門道:“朝雨,你怎麽把水潑人家頭上了!快給人家道歉!”


    蔣玄倏地轉頭,目光冷冷地射過來。他看到李若天,心中一驚,再看到萬花圃那個白衣女子,怯意頓生。


    王朝雨道:“師姐,你怎麽冤枉好人?我和他麵前都有杯子,就你沒有,明顯是你扔的,卻來賴我!”


    何淑清突然伸手搶她麵前的杯子。王朝雨眼疾手快,舉杯過頂,手指在臉上颳了兩下,笑道:“自己的摔碎了,就來搶我的,害不害臊!”


    蔣玄咕的一聲咽了下口水,轉身往樓梯走去。李若天急忙叫住他:“蔣前輩,剛才是我失手,還請勿怪!”


    何淑清大聲道:“這禿子怕了,不敢過來!”


    蔣玄轉過身來,叱道:“放屁!老夫誰都不怕,隻是不想和你們這些小輩計較!”


    李若天起身走了過去,邀他同坐。蔣玄向王、何二人看了一眼,道:“沒地方坐了,以後有機會再……”


    李若天連忙道:“有地方,我讓你!”說著,硬是把他拉到桌前。蔣玄拿袖子擦了擦頭,警惕地望著何淑清。李若天知道他跟何淑清有過節,把長凳讓出一半,自己在何淑清這一邊坐下。蔣玄猶豫片刻,慢騰騰坐了下來,小聲問李若天:“你怎麽和她在一起?”


    何淑清道:“老頭,我澆了你一身的水,你怎麽連個屁都不敢放?”


    蔣玄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強忍怒氣,沉聲道:“老夫寬宏大量,這種小事從不跟人計較!”


    李若天問小二要來兩隻新杯,為蔣玄倒茶賠禮,把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蔣玄喝了幾口茶,胸中怒氣漸消。何淑清這一天跟人鬥得累了,又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鬧事,便不再出言譏諷。


    王朝雨看向李若天,問道:“這人是誰?你們怎麽認識的?”


    李若天道:“他叫蔣玄,人稱阿……”


    “阿嚏!”


    “修羅”二字還未說出,蔣玄重重地打了個噴嚏。何淑清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怨道:“老頭,你別朝茶壺打噴嚏!下次朝她打!”說著,指了指王朝雨。


    第37章 聆聽


    李若天見她倆又要鬥嘴,說不定還要動手,連忙道:“這裏人多,引起別人注意可不好!”


    蔣玄小聲問道:“她倆到底是什麽人?”


    李若天打馬虎眼道:“她倆……是我朋友……嗯……朋友……”


    何淑清翻了個白眼,道:“誰是你朋友!?”


    李若天笑道:“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朋友……”轉頭問蔣玄:“蔣前輩,怎麽隻見你一人?他倆到哪裏去了?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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