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夫妻倆躺在床上,溫思禾窩在陸之野的懷裏:“你確定廠子那邊能走開嗎?”


    陸之野捏了捏她的手:“遠山哥最近都跟著車隊跑,應該沒有什麽大的問題。


    我們已經把那條線路跑下來了,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人敢招惹。


    待會你先睡,我去趟廠子裏麵。”


    既然自己要離開,肯定要和李副廠長把後續的事情交代好。


    李副廠長鬼精鬼精的,你稍微一說,他就能把事情摸了個大概。


    趁著他和汪廠長狗咬狗,戰火暫時就不會燒到他的身上。


    陸之野開著車,直接去到食品廠家屬院,敲響了李副廠長家的門。


    李副廠長喝了不少酒,正在和自家媳婦親香。


    來了一次,剛休息,又撅著腚爬了起來。


    正在關鍵時刻,忽然聽到了外麵的敲門聲。


    他罵罵咧咧的提上褲子,打開了門。


    當看清楚是陸之野,他嘴裏的汙言穢語,又默默的咽了下去。


    李副廠長跑到屋子裏,又套了個外套上來。


    他媳婦兒還以為大晚上的出了啥事,匆匆穿好衣服,跟了出來。


    “你去倒兩杯茶,送到書房。”


    李副廠長朝著自家媳婦吩咐了一句,便快速帶著陸之野往書房走去。


    李副廠長家有兩個孩子,都留在老家,讓父母照看著。


    就連媳婦也是近兩年才過來的。


    坐在屋裏麵,李副廠長壓去心裏的煩躁,有些不解的問道:“你不是說迴去收拾東西嗎?


    這大晚上的,咋又過來了?”


    “我想請一個星期的假,加上休息的那一天,正好八天。”


    陸之野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李副廠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走了,我咋辦?”


    這話說的,陸之野好似是個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混蛋。


    陸之野嘴角一抽,無奈的說道:“所以我這才過來,和你商討一下,後續的事情該怎麽做?


    我媳婦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往京市那邊走,你知道火車上的拍花子比較多,我肯定不放心。”


    李副廠長歎了一口氣,也知道是這個理。


    趁著自家媳婦往書房裏麵送茶的功夫,他對媳婦說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談,你趕緊關門睡覺吧。”


    李副廠長的媳婦是個非常有分寸的人,笑著朝陸之野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李副廠長把茶杯推到了陸之野的麵前,十分愁苦的說道:“你之前說的把他拉下馬,到底是咋迴事?”


    陸之野抿了一口茶,沉聲迴應:“汪廠長不是想讓你出麵提這件事情嗎?


    你到時候就把這件事情鬧大,吹捧他的業績,到最後把他架在那裏。


    不得不承認,這是自己的想法。


    到時候再派一些人去縣城裏麵,把這件事情宣傳一下。


    自然會有人找上他,人的貪欲是無止境的。


    相信汪廠長很快會向上麵打申請。


    後麵的事情,就不用我們管了。


    大環境會推著他往前走,網廠長肯定會把重心放在縣城那邊的幹貨食品廠。


    到時候,我們就靜靜的等著就行了。


    前提條件是,你必須得把持住。”


    李副廠長不屑地撇了撇嘴:“我是那樣眼界小的人嗎?”


    陸之野輕笑一聲:“我當然知道您不是!


    但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一旦這件事情提上日程,汪廠長肯定會來和你提議,握手言和,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對於陸之野說的這話,李副廠長有些不解的開口:“我們倆現在也就是麵子上過不去,私底下誰都知道,倆人水火不容。


    他咋會來向我低頭呢?”


    陸之野看著搪瓷杯中飄蕩了許久,最終緩緩沉入杯底的茶葉,目光淡然的說道:“誰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呢?


    汪廠長能夠直接空降到這個位置,能力和手段,甚至是權利都不可或缺。


    畢竟想當初你想空降,不也沒成嗎?”


    一聽他又提起了自己的傷心事,李副廠長氣的直哼唧。


    “你的意思是,如果縣城那邊的事情真的辦不起來,他還會接著主抓這邊?


    那我如何將他拉下馬?”


    “你把這件事的影響力擴大,讓保他的人,不得不把棄車保帥,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陸之野把杯蓋子滴溜溜的在桌子上轉了轉,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副廠長目光沉沉,是啊,一個蓋子壞了,那就再換一個就是了。


    “行,那明天讓陸遠山送你過去吧,順便把車子開迴來。


    說好了,八天可不能多啊,你知道那幾個人難纏的很。”


    陸之野唇角勾出了一個笑容:“多謝。”


    李副廠長把陸之野送出了大門,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車子,暗自感歎,此子不是池中之物。


    隻要給他機會,一定會騰風而起。


    隻可惜了,身份束縛住了他,要不然的話,他這個副廠長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李副廠長在心中暗自發誓,以後一定要和陸之野打好關係。


    至於之前倆人之間的齷齪事,李副廠長潛意識的強迫自己忘掉。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陸遠山直接來到了陸之野家裏,幫著他們把東西往上搬。


    畢竟有紀念在,他們不可能吃啥用啥,直接從空間裏拿出來。


    象征性的裝了幾個包裹,掩人耳目。


    來到車站的時候,一個人牽了一個娃娃。


    溫思禾讓最聽話的團團跟著紀念,火車站這邊的人並不多。


    畢竟距離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陸之野估摸著車上的人應該也不多。


    本來就是三個鋪位,當初孩子的鋪位也是用陸之野的身份買的,現在倒不用擔心火車票的問題。


    陸遠山身上扛著兩個大包裹,溫思禾懷裏抱了一個,手下又牽了一個。


    陸之野則是把不少零散的小包裹掛在身上,走在最前麵開路。


    臥鋪這邊的人並不多,但畢竟不是始發站,也已經有幾個人坐在車裏麵了。


    他們都好奇地看著這一夥人。


    能睡臥鋪的,都是高知分子,他們自然清楚什麽話該問,什麽話不該問


    隻稍微打量了幾眼,便收迴了自己的目光。


    圓圓不小心磕絆了一下,坐在那裏看書的一個男人,還趁機伸手扶了一把。


    溫思禾連忙笑著朝人道謝,那人隻是簡單的擺了擺手,又接著把目光放在了手中的書本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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