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聽人說賈公子最近看上那櫻姑娘了,還有心娶她進門呢!”


    “是啊,我也不明白,那櫻姑娘一向為人冷淡,從來不肯跟咱們多說一句話,怎麽就被單單願意理那賈仕呢?兩人熱乎著呢!說起那賈仕,除了家中有錢,無論是相貌、人品還是才學,還不如我呢,可不正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嗎?”


    “噯喲,快別這樣講,說不定那櫻姑娘看著清高,骨子裏說不定多貪財呢!要不怎麽都眼看成老姑娘了,還沒嫁出去,肯定是左挑右選,想找個有錢人家嫁,賈公子雖說不學無術,可人家有錢呀,不比自己辛辛苦苦、起早貪黑開飯館來得強,再說哪個女人不愛金龜婿呀?”


    “這話沒錯,不過那櫻姑娘。肯定是比不了醉紅樓的小桃紅的,賈公子怕是玩膩了小桃紅,才又肖想良家婦女了。”


    “此話差異,朱兄不知道,越是看起來冷若冰霜的女人,上了床,嘿嘿,可浪著呢!”


    “沒錯沒錯,老子就想上了她,瞧那小蠻腰細的,不知道扭起來如何……”


    那姓馬的越說越猥瑣,越說越興奮,簡直不堪入耳,不料話音還未落,就感到身後有一股莫名的殺氣,接著被人狠狠地從背後踹了一腳,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來人正是雲墨。


    他在聽到“櫻姑娘”三個字時不由自主地駐足,又聽到她竟與姓賈的糾纏不清,俊臉更是烏雲密布,最後那姓馬的那下流胚子嘴中吐出的話語,更是叫他勃然變色,鐵青著臉,一扯門簾,驟然就衝了進去,抬腿就是一腳!


    那朱、馬、牛、楊四人著實嚇了一跳,不知道是何人鬧場,定睛一看,發現隻有雲墨一人,加上看上去生得斯文俊秀,又一身貴氣,壓根不像練家子,當下就紛紛叫罵起來了。


    “媽的,敢打老子的兄弟,不想活了你?”


    “你這小子他媽的是哪裏冒出來的?知不知道公子我是誰?”


    雲墨在屋中站定,好整以暇地擋在門口,不慌不忙地開始折起袖子來,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小爺是誰,你們不配知道,總之今兒個,你們一個都跑不掉,說吧,是一個個兒的上,還是一起來?”


    “他娘的,好大的口氣!”姓朱的氣得罵娘。


    “操!你們還杵在那裏當木頭,還不快把那小子往死裏打!”姓牛的迴頭罵跟班們。


    “咱們一起來,就怕你……嘿嘿,受不住……”那姓楊的頗好男風,見雲墨生得俊秀,風姿清朗,就往那歪處想去了。


    “既然想死!”雲墨冷冷一笑,“那就一塊兒上吧!”


    屋內瞬間鬧騰成了一團,打鬥聲、叫罵聲,桌椅摔落倒地、碗盤掉落破碎的聲音,以及摻雜在其中的尖叫聲、痛罵聲……劈裏啪啦、稀裏嘩啦,一時間好不熱鬧。


    小川子縮在門後,看得是心驚膽跳。


    他家這位小爺,幾時親手動過粗啊?先不提他的身份,僅是跟隨他的阿大、阿二、阿三,別看這名字一個個取得不咋地,這可是軒轅侯府的鐵血護衛,世代忠於雲家,身手了得,都是萬中挑一的好手。


    打架嘛,一向是他們來,主子隻要瞧瞧熱鬧,憑心情瞎指揮兩下就成了,可這今兒個又是哪根筋不對,要親自上陣打架?難道說剛才那“綠色盛宴”裏,真的被投了毒?


    “阿大……阿二……阿三……”小川子當機立斷地迅速跑到樓梯口,扯開嗓門喊,“快來人啊!”


    話音未落,從茶樓外就傳來氣勢磅礴的腳步聲,救兵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現了。


    “少爺呢?”為首的阿大最沉著。


    “在裏麵……”小川子見來了靠山,放下心,伸手朝屋裏一指,“打架。”


    話音未落,阿二已經閃身進了屋,阿三卻沒見蹤影……人家直接施展輕功,從窗戶飛進屋子裏了。


    茶館的老板愁眉苦臉地站在樓下,抑頭觀望樓上,見上麵戰況越發激烈,一陣雞飛狗跳,夾雜著數聲哀號和慘叫,心裏頭開始一麵滴血,一麵精打細算著戰況後的損失;又過了一會兒,才看到那個京裏來的俊秀少爺,被一個小廝拚死拚活地給攔腰拖了出來。


    隻見那位少爺原本迷死一票婦孺的俊臉上掛了彩,左邊眼角一團瘀青,右邊的嘴角還淌著血絲,更別提一身上好質地的錦袍已經變成灰色,以一敵多,應該是沒占多少便宜,不爽的一張臉都是鐵青。


    “滾開!當心爺連你一塊兒揍!”雲墨還沒打過癮,不,應該說,還沒消氣。


    “少爺,有阿大他們在,您先歇歇呀!”小川子壯著膽子,苦兮兮地勸架,“那幾個人的確該打,但別髒了您的手……您先消消氣……消消氣呀!”


    雲墨滿臉戾氣,深深吐了口胸腔間的濁氣,轉身冷眼看了看屋內的慘狀,掉頭就走。


    小川子並沒說錯,自己已經失去了素日引以為傲的控製力,如果再不走,必定會將那幾個混帳東西給活活打死!


    他不知道是因為聽到那些人對櫻寧的淫言穢語感到生氣,還是因為他們說櫻寧與姓賈的來往甚密更生氣。


    一時間,滿心的疲倦、灰心和沮喪向他襲來……


    為什麽,隻要是碰到與她有關的事,就會馬上令他失去理智?


    片刻後,在小川子的殷勤伺候下,雲墨在另一間雅座換上幹淨的衣衫,束了發,敷了傷藥,洗淨了手,又擦了把臉,才慢慢騰騰地冷冷問了句:“人呢?”


    喲!敢情這小爺還沒消氣哪!小川子趕緊道:“阿二把他們全都丟到後邊巷子那裏了,少爺,您要過去嗎?”


    “走,瞧瞧去,有幾個還活著?”雲墨語氣陰沉。


    小川子打了個激靈,少爺這迴……恐怕是真生氣了。


    一主一仆、一前一後,慢慢騰騰地走到後巷,老遠就看到,唉唷。一、二、三、四,再加上兩個跟班,一個都不少,全麵朝裏趴在牆頭呢!


    一般在玉陵城裏怎麽也算有點家世跟地位的紈絝子弟,一個個臉腫得像豬頭,不是斷了腿,就是折了胳膊,還有的捂著胯下,哭天抹淚,連叫聲都跟殺豬似的,卻沒有一個敢逃走。


    “這位少爺,不,這位大爺!小的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了,請大爺饒了咱們!”朱、馬、牛、楊四人哪受過這等皮肉之苦,一見雲墨來了,立即哭爹叫娘,場麵是“眼淚與鼻涕齊飛,哭聲與哀號共鳴”。


    真是人不可貌相!這看起來俊秀的公子,實在是太他媽狠了!


    心狠!手辣!不要命!


    打起架來,拳頭隻往臉上招唿,腳專朝命根子踢,俗話說“功夫高的怕不要命的”,他們這些富家子弟,個個養尊處優,也不過就那兩下花架子,平日隻仗著人多胡作非為,何曾吃過這般苦頭?若不是後來從天而降的三個彪形大漢,估計他們這會兒會更慘,有出的氣卻沒有進的氣了。


    “錯了?”可惜那位公子卻還是不爽,不以為意地發出冷嗤聲:“你們都知道錯了?”


    “是的是的,小的們都知道了……”眾人點頭如搗蒜,又是一陣發自肺腑的懺悔。


    “那就好,說說看,什麽地方錯了?”雲墨眉眼冷沉,淡淡地朝對方掃了一眼。


    “小的們不該去打擾大爺的清靜……”想來想去,眾人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得罪了這位公子,擠破腦袋也隻能想出這麽個理由。


    “還是錯了。”


    啥,錯了?天啊!那究竟是哪兒惹到這位公子了?誰能跟他們說個明白話啊?


    雲墨微微一笑,對站立在一旁的大漢道:“阿大,咱們上迴在苗疆帶迴來的“血蟲粉”,挺有趣的,有沒有帶在身上?”


    啥?這“血蟲粉”又是什麽玩意兒?


    “是!”阿大一向對主子唯命是從,馬上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瓷小瓶,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


    雲墨接過,慢悠悠地搖晃了下小瓶,以無比親切友好的口吻道:“想必諸位不知道“血蟲粉”是什麽東西吧?”


    朱、馬、牛、楊四人一臉茫然,看著雲墨臉上的笑,不約而同地瑟縮了一下。


    “苗人善做蠱,他們將毒蛇、鱔魚、娛蚣、青蛙、蠍、蚯蚓、毛蟲、螳螂、蚰蜒、毒蜂、蟬等這些爬蟲類扔進大缸裏密封起來,一年之中那些爬蟲在缸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強大的吃弱小的,最後隻剩下一隻,這隻爬蟲吃了其它十一隻以後,也就變了形態和顏色。一般來說會變成兩種:一種叫做“龍蠱”,形態與龍相似,是毒蛇、娛蚣那些長爬蟲類變成的;一種叫做“麒鱗蠱”,是青蛙、蜥蜴那些短體爬蟲類變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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