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玲慧的話後,鄭謙的眉頭也是一皺起來。


    “許姐,怎麽迴事?”


    說著,鄭謙一邊起身往外走。


    許玲慧跟著,同時把車鑰匙塞給了鄭謙。


    “鄭局長,咱們邊走邊說,我們現在得趕緊去常樂鎮的大曲村!”許玲慧道。


    車上。


    許玲慧道,“鄭局長,原本下麵摸排工作都已經是有序進行,常樂鎮血吸蟲防治工作,是鎮黨委書記周友昌,周書記負責的,不過,他的第一匯報對象,是潘副縣長!”


    鄭謙點了點頭。


    潘曉軍瞞著他,去市衛生局要血吸蟲專項防治資金的時候,不僅周友昌跟著去了,還有另外一個鎮上的黨委書記,叫孫川喜的。


    “出事兒的地方,就是常樂鎮下麵的大曲村,這個大曲村外麵有一片牧場,血吸蟲最初被發現的地方,就有那裏!”


    “我們在那邊做了消殺,牧場的安全隱患已經基本被解決了!”


    “但村子裏麵,也有不少的人家養牛,其中,一個姓羅的,男主人叫羅翔平,他家裏養了三十頭牛,全部查出了感染有血吸蟲,而且症狀十分嚴重,按照規定,他的這三十頭牛,是需要拉走進行無害化處理的!”


    “雖然,政府對於這種情況,也有相應的補貼,但是和正常養牛售賣比起來,兩者的損失還是很大的!”


    鄭謙已經猜到了結果,但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聽著許玲慧繼續。


    “羅翔平昨天晚上,趁著夜色,他偷偷潛入進了我們在牧場區域分隔開來,圈養那些感染了血吸蟲牲畜的地盤,然後趕走了他的那三十頭牛!”


    “今天,還是石坤局長,帶著公安局的刑警們根據線索查到的,那三十頭牛,被羅翔平藏在後山的一處隱蔽的山坳裏麵,現在羅翔平已經被抓了起來,經過他供述,他覺得這三十頭牛去無害化處理,政府的補貼太少了!”


    “而且,他也沒有買保險,損失太大了,他承受不起,想要自己帶走那三十頭牛,然後用土方法去治療那些牛,如果能治好,他還能挽迴損失!”


    鄭謙輕輕搖了搖頭。


    牲畜感染了血吸蟲,如果病情進展嚴重的話,幾乎不可能治好。


    因為那會兒,牲畜的體內,血液裏麵,幾乎全都是血吸蟲和蟲卵了,甚至還有一些血吸蟲,還會突破血腦屏障,進入到牲畜的大腦裏麵。


    到時候,那些牲畜可是會失控發狂的。


    “許姐,既然這羅翔平已經抓到了,而且,那失蹤的三十頭牛也找到了,情況不是挺好解決的嗎?怎麽還會……”鄭謙問道。


    許玲慧道,“鄭局長,問題就出現在這裏,那羅翔平擔心被人懷疑,他自己沒有留在那山坳之中,反倒是讓自己僅有八歲的女兒去那山坳之中看著三十頭牛!”


    鄭謙一愣,旋即忍不住罵道,“這羅翔平腦子進了水嗎?他女兒的命,就不是命嗎?那三十頭牛已經嚴重感染,且不說讓一個孩子去看著,會不會感染血吸蟲,一旦那三十頭牛發瘋,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怎麽攔得住?”


    許玲慧歎息道,“鄭局長,你說對了,剛剛石局長在電話裏麵說,他們已經派人趕去了那個山坳,但是那個山坳地形十分特殊,兩側是懸崖峭壁,常人幾乎很難從兩側進去!”


    “而正前方隻有一個小入口,羅翔平的女兒就在那山坳的深處,那三十頭牛,已經有不少出現了失控發瘋的症狀,開始瘋狂的攻擊同伴!”


    “石局長擔心,一旦三十頭牛徹底的失控,那那處山坳之中情況將會變得極其慘烈,羅翔平的女兒,在這三十頭發瘋的牛的鐵蹄之下,想要生還,幾乎不可能!”


    鄭謙抓緊了方向盤,腳下油門的速度也使勁兒了不少。


    “那片山坳之中,有沒有什麽可以躲藏的地方?”


    鄭謙知道,現在已經不是那三十頭牛的事兒了。


    而是羅翔平的女兒的事兒了。


    要是真讓那三十頭牛踩死了羅翔平的女兒,這次血吸蟲防治事件,就算不得成功。


    出了人命,上麵必定會追責下來。


    “沒有!”許玲慧搖頭,“那處山坳內空蕩蕩的,根據無人機傳迴來的畫麵,羅翔平的女兒,一個人縮在角落裏,那些被血吸蟲侵入了大腦而發瘋的牛,暫時還沒有找上她!”


    “可如果不想辦法趕緊去救人出來的話,悲劇遲早會發生,而現在關鍵的問題是,那些發瘋的牛,不僅同伴相互撞擊,它們一發現外人,也會發動攻擊!”


    “縣公安局那邊,已經嚐試派了幾個身手不錯的民警想辦法闖進去,可都是才進入那山坳,就被那些瘋牛圍攻,其中兩人僥幸逃了迴來,安然無恙,而另外一人,則是被瘋牛撞飛,斷了一根肋骨!”


    許玲慧道,“這件事兒,石局長已經報上去了,侯縣長和白書記都知道了,他們已經做出了指示,無論如何,要不惜一切代價,救出羅翔平的女兒!”


    “聽說,石局長已經從縣公安局調派了一批持槍警員過去,一旦發現瘋牛去攻擊小女孩的話,就想辦法開槍將之擊斃,不過,這也是萬不得已的辦法!”


    “畢竟瘋牛實在是太多了,槍聲響起,會刺激那些瘋牛,而且,現在天色也已經晚了,還有誤傷小女孩的風險!”


    “那……能不能想辦法把那些瘋牛趕出山坳?”鄭謙問道。


    許玲慧搖頭,“那些牛已經瘋了,根本就不聽使喚,山坳外麵道路已經被清空了,可是那些牛根本就出來,也沒有人敢進去驅趕!”


    “最後,還是擔心那些牛會一窩蜂的衝出去,造成更大的破壞,我們隻能放棄了這個方案!”


    鄭謙沒有說話了。


    半個小時後。


    他趕到了常樂鎮大曲村。


    簡單的一打聽,他們就直奔那處關著三十頭瘋牛的山坳而去。


    鄭謙他們到的時候,侯勇縣長和白誌遠縣委書記也才剛到不久。


    潘曉軍副縣長,以及呂淑婭副局長,也已經到了。


    現場還有不少人,縣公安局的局長石坤正在穩住局麵,一邊讓人操控無人機,觀察山坳裏麵的情況,一邊讓持槍警員,找到好的射擊位置暫時待命。


    現場氛圍緊張凝重,所有的人,都為羅翔平的女兒寧寧捏了一把冷汗。


    鄭謙快步上前,走到了侯縣長和白書記麵前。


    “白書記,侯縣長!”


    鄭謙客氣的喊了一聲。


    侯勇倒是微微頷首,這段時間,特別是從鄭謙查了潘曉軍的堂哥潘元建賣假藥的案子之後,他對鄭謙的態度也改觀了不少,似是有拉攏之意。


    鄭謙自然懂的投桃報李,雖然不是站隊,但鄭謙也不想到處樹敵,至少和侯縣長保持良好的關係,是不會有錯的。


    畢竟。


    鄭謙也算是早就已經得罪了白誌遠,他們之間再無講和的可能。


    相比較侯勇的客氣,白誌遠的態度則是要冷的多。


    他臉色一沉,用眼角餘光瞥著鄭謙。


    “鄭局長,咱們縣裏發生血吸蟲疫病這麽大的事兒,我怎麽聽說,你已經有兩天不在縣裏了啊?你作為縣衛生局的一把手,這公共衛生事件的關鍵時刻,你竟然離開?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交代!”白誌遠沉喝,聲音十分嚴厲。


    關於自己兒子白嘉豪變成植物人的那件事兒,白誌遠還是耿耿於懷的。


    盡管他已經找了多方給白嘉豪檢查,最後的結論,無一例外都是白嘉豪自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才會導致腦溢血,繼而成為植物人的,和外人無關。


    但白誌遠心底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兒,和鄭謙脫不了感謝。


    白誌遠早就查清楚了。


    那天衛生局聚餐吃飯的時候,自己兒子白嘉豪跟鄭謙和衛生局辦公室主任許玲慧起了衝突。


    甚至,自己兒子白嘉豪還威脅過許玲慧。


    整個衛生局,誰不知道,鄭謙上任衛生局的第一個心腹,就是許玲慧嗎?


    鄭謙為許玲慧出頭,這理由,可太充分了!


    後麵,鄭謙更是一反常態的給自己兒子白嘉豪整理衣領。


    再之後晚上,白嘉豪就發病了。


    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嗎?


    白誌遠信,也不信!


    但不管結果如何,都不影響他對鄭謙的厭惡。


    所以。


    趁著此次血吸蟲防治的事兒,他必須要好好的收拾鄭謙一頓。


    鄭謙早就知道白誌遠會有此一問,在來的路上,他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白書記,我之所以離開縣裏去了市裏,是因為要去審批血吸蟲專項防治資金的!”鄭謙開口。


    “你放屁!”


    白誌遠眉頭一皺,“鄭局長,涇江縣誰不知道,血吸蟲專項防治資金是潘副縣長帶著衛生局的呂副局長,以及周友昌和孫川喜兩位同誌一起去市衛生局批下來的,跟你有什麽關係?”


    鄭謙一愣。


    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潘曉軍和呂淑婭幾人。


    但是此刻。


    潘曉軍和呂淑婭,以及周友昌,孫川喜四人,都是眼觀鼻,鼻關口,口關心,一言不發,像是沒聽到似的。


    鄭謙就知道。


    他們四人從市衛生局迴來後,肯定沒有說實話。


    這血吸蟲的專項防治資金,之所以能這麽快批下來,可不是他們的功勞!


    那是自己跟陳漢山的交情才會有如此效率的。


    但現在,功勞成了他們四個人的。


    自己卻要在這裏被白誌遠責問?


    哪有這麽好的事兒啊!


    鄭謙麵色平靜的開口,“白書記,這裏麵可能有些誤會,當時在市衛生局,潘副縣長他們的確去了,不過,也的確是因為我,市衛生局的陳局長才會如此痛快的審批了專項防止資金,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過去詢問!”


    既然白誌遠都已經如此步步緊逼了,鄭謙也沒有必要再退步了,他也直言不諱,甚至拿出了手機,找到了陳漢山的號碼,遞了過去。


    隻要白誌遠點擊一下撥號,電話接通後,這事兒的真相,到底如何,那血吸蟲的專項防治資金,到底是誰審批下來的,自然會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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