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晚上,九點。


    北江省,省委大院,一號樓。


    李昌山正坐在沙發上,麵前的電視裏麵正播放著春節聯歡晚會。


    不過,他卻沒有多少心思看。


    在李昌山的旁邊,還坐著一名老者,頭發有些花白,看上去卻精神矍鑠。


    “老李啊,我們這一晃,有差不多快五六年沒見了吧?”老者拄著拐杖,笑嗬嗬的道。


    “是啊,沈老哥,我甚至都覺得自己,差點都要見不著你了,哈哈,誰知道,上天待我不薄,讓我有了這機會!”


    李昌山道,“不僅有了這機會,還能讓我來北江省擔任省委書記,這可是接了你的班啊!”


    李昌山麵前的老者,名叫沈翰德。


    是北江省前省委書記。


    不過現在的他,卻不是年紀到了退休了。


    而是更進一步了,從執政一方的諸侯,直接進了中政治局,成了真正的副國級。


    算是跨出了那最關鍵的一步,直接到了實力金字塔的巔峰圈層。


    而且,沈翰德之前還算是李昌山的領導,是最早提拔李昌山的人了。


    隻不過。


    在李昌山當海西省省長的時候,他的身體出了岔子,才不得不中途下車。


    好在。


    鄭謙的出現,挽救了他的政治生命,讓他重新踏上了仕途。


    而且,李昌山也是還在沈翰德的幫助之下,成功接任北江省省委書記一職。


    這次過年。


    李昌山沒有去找兒子李征,反倒是把沈翰德給接了過來敘敘舊。


    他跟沈翰德兩人的關係,算得上是領導與下屬,但某種意義上,更像是老哥倆。


    沈翰德笑著道,“老李啊,你這叫什麽,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李昌山也跟著笑了起來,事實也的確是如此啊!


    寒暄了幾句後,李昌山忽然問道,“對了,沈老哥,我記得,前兩天跟你打電話,邀請你來北江省過年的時候,你說,你的寶貝孫女也會一起過來,怎麽沒看到人呢?”


    沈翰德手一揮,臉上有著怨氣。


    “老李,你別提了,那孩子,簡直要把我給氣死,你說說,她都多大了,還沒個男朋友!”


    “我都一把年紀了,說句不好聽的,指不定那天一閉眼,再也睜不開了,說不定到時候都還沒能看到她結婚呢!”


    “她自己想混娛樂圈就算了,整天的不著調,還不讓我們這些當長輩的替她著急!”


    說到這裏,沈翰德雙手一攤。


    無奈的看向李昌山道,“這不,她聽說來了北江省後,我要讓你給他物色幾個對象見一見,她一聽後,就來脾氣了,自己一個人買了機票,出去散心了,不肯跟我來北江省了!”


    李昌山聽的哈哈大笑起來。


    “沈老哥,我倒是覺得吧,你那孫女啊,有本事也有分寸,你不必擔心太多,隻是現在沒合適的罷了!”


    “畢竟,你孫女一個人,在沒有暴露自己任何關係的情況下,隻身進入娛樂圈,一步一步的做到而今的地步,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啊!”李昌山誇讚道。


    “現在娛樂圈裏,恐怕還沒人知道,她有你這麽個副國級的爺爺吧?”


    沈翰德歎息一聲,“有些時候,我還在想,她當初執意進入娛樂圈混的時候,我寧肯她借用我的關係去!”


    “現在,她這樣啥也不靠,就獲得了這麽大的成功,彰顯出她的能力太強了,這對於一個女娃來說,也不是什麽好事兒啊,將來,還有那個男人敢娶了她?”


    “罷了罷了!”


    沈翰德擺手,不打算聊她的那個孫女了。


    “我也看開了,隨她去吧,以後啊,隻要她帶迴來個男人,隻要是她自己中意的,我是舉雙手讚同她的婚事,也不想再幹涉她了!”


    ……


    海西省,白陽鎮,寧興村,鄭家老宅門口。


    鄭謙側身讓開。


    沈知夏大步往裏走,嘴裏哈著白氣,身後還拉著一隻行李箱。


    不過。


    在經過鄭謙身邊的時候,沈知夏放開了那隻行李箱,自顧著快步到了鄭謙擺著小桌子吃酒的位置。


    也不管那尚且溫熱的半碗老黃酒是鄭謙喝了一半剩下的,直接伸手端起來,掀開大衣帽子,露出那絕美的五官。


    紅唇輕啟,雪白的脖頸微微後仰,一口氣就幹了!


    鄭謙看得都有些愣住了。


    他急忙關好門,然後拉著沈知夏的行李箱走了過來。


    鄭謙臉上有些尷尬的看著那邊緣還印著些口紅印的陶碗。


    “沈姐,剛剛那個是我沒喝完的……”鄭謙小聲的提醒道。


    沈知夏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抓起桌上的臘肉花生米,一邊往嘴裏塞,一邊頭也不抬的道,“我知道啊,怎麽,你嫌棄我用你的碗喝酒啊?”


    “不……不是!”


    鄭謙連忙搖頭。


    她哪兒會嫌棄呢。


    沈姐這麽天仙似的人兒。


    居然用自己喝過的酒碗,甚至還把自己喝剩下的半碗酒給‘噸’了下去。


    這不是間接的……接吻嗎?


    “不是就行了,坐下,一起陪我喝點吧!”


    沈知夏嘴巴努了努前麵的椅子,然後抓起暖在小泥爐上的老黃酒,重新給碗裏滿上了,然後遞給鄭謙。


    “喝吧!”


    鄭謙看著碗邊的口紅印,甚至稍稍多吸一點氣息,除了能聞到老黃酒的醇香外,其中還混雜著沈知夏的口紅香味。


    “怎麽了?”


    見鄭謙遲遲不接碗喝酒。


    沈知夏扭頭催促道,“要我喂你嗎?”


    一邊說著。


    沈知夏倒是站了起來,笑嗬嗬的走了過來,“來,張嘴!”


    鄭謙臉色大囧,哪能真讓沈知夏喂啊?


    他急忙伸手接過酒碗,張嘴就喝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鄭謙的嘴唇碰到了沈知夏留下的口紅印裏麵帶著一絲天意,亦或是鄭謙出現了錯覺。


    他感覺。


    這一碗老黃酒的味道,比自己之前一個人喝的,要好喝不少!


    鄭謙放下空碗,也沒有問沈知夏為何會在大年夜來自己這裏。


    他把沈知夏的行李箱提了進去。


    轉身去了廚房,重新拿出來一隻碗筷,又拿出了一些已經煮好了的臘肉和花生米等下酒菜,以及爺爺生前自己釀的老黃酒兩壇。


    “沈姐,咱們今晚,喝個痛快!”


    鄭謙笑著道。


    沈知夏難得的笑了笑,“好,那就喝個痛快!”


    雪還在下。


    房頂地上,全都鋪上了厚厚的一層。


    寧興村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夜深人靜。


    如果細聽的話,就能夠發現。


    寧興村的鄭家老宅中,時不時還能夠聽到,酒碗碰撞的清脆聲,以及男女喝酒的對話聲。


    很快。


    一壇子老黃酒就見了底。


    在沈知夏來之前,鄭謙就喝了小半壇子。


    這接下來,又跟沈知夏幹掉了一壇,饒是老黃酒度數不高,此刻也是腦子有些暈乎了。


    “對了,沈姐,我還沒問你,你怎麽會突然來寧興村找我啊?這大過年的……”


    鄭謙看著沈知夏,問道,“我記得,前些天快過年的時候,我給你打拜年電話,你不是說你要跟你爺爺一起去北江省過年的嗎?怎麽……計劃忽然變了?”


    沈知夏喝的也不少。


    絕美的臉頰上,覆蓋著紅霞,嘴唇上的口紅,早就被食物擦掉了,她也沒補上。


    但因為喝了不少酒,此刻嘴唇看上去,呈現出一種別樣的紅潤,讓人有種想上去咬一口的衝動。


    “怎麽?你不歡迎我過來?”沈知夏第二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鄭謙搖著頭,“當然不是……我歡迎之至,卻也受寵若驚!”


    沈知夏忽然沉默了。


    她看著麵前的酒碗,裏麵還有一小汪酒液,呈現出琥珀色。


    仔細看去,還能夠發現,自己的影子在酒裏麵晃蕩。


    “咕嚕!”


    沈知夏一口喝掉。


    “鄭謙啊,你覺得這個世界上,女孩子就一定不如男孩子嗎?為什麽男孩子可以為了事業就暫緩成家立業,為什麽女孩子為了成家生子,就得放棄事業?”沈知夏忽然發問。


    鄭謙原本被酒精麻木的腦子,忽然有些刺痛,像是清醒了一些似的。


    “沈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兒了啊?”鄭謙問道。


    沈知夏道,“我爺爺,家裏人……全都想讓我放棄事業,去相親,找個男人,結婚生娃,才是他們眼中的正事兒!”


    “而我的哥哥們,卻可以為了事業,暫緩結婚,你說,這公平嗎?”


    沈知夏似乎喝的有點多了,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怨氣。


    鄭謙沉默了一下,道,“沈姐,我覺得吧……你可以不必在乎他們的看法,做自己最好!”


    “人呐,最要緊的是開心!”


    鄭謙拿起最後一壇老黃酒,打開上麵的泥封,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沈知夏倒了一杯。


    “來,沈姐,為開心幹杯!”


    “開心……幹杯!”


    沈知夏大著舌頭,把那一碗酒喝了下去。


    或許是醉了。


    這一碗酒,灑了不少。


    琥珀色的酒液,順著沈知夏白皙的下巴,往下流淌,沾染到了衣服領口。


    鄭謙急忙去抽紙給沈知夏擦拭。


    但這時候。


    沈知夏忽然身形一歪,朝著後麵地上倒了下去。


    “沈姐……”


    鄭謙眼疾手快,急忙上前,一個探手,將沈知夏給抱住了,才沒讓她的頭磕在台階上。


    不然,肯定會磕出來一個大包。


    看著懷裏閉著眼睛,唿吸均勻的沈知夏。


    鄭謙苦笑一聲。


    “這就……醉了?”


    鄭謙用紙巾,替沈知夏擦拭了嘴角的酒液。


    然後腰杆一挺,抱著一百斤,一米七四的沈知夏,朝著裏屋走去。


    這是鄭謙昨天就收拾幹淨,準備給自己住的房間。


    被褥什麽的,都是新的。


    不過,這會兒,也隻能給沈姐睡了。


    鄭謙自己則是可以去爺爺生前的房間裏麵對付一宿。


    鄭謙給沈知夏脫了外套後,然後把她放進了被窩裏麵,掖好被子,才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在鄭謙反手帶上房門的那一刻。


    原本還醉的不省人事的沈知夏,忽然睜開了眼睛。


    但她沒有起身。


    反倒是很享受的縮在被窩裏麵,嘴角掀起一絲小小的弧度,整個人看上去,很舒心。


    “小家夥,謝謝你的招待,晚安啦!”


    沈知夏自語。


    然後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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